大唐御醫 第五卷 第二章 你家有閨女嗎
    清早,衛家小倆口的早晨,是在寶寶們的哭聲中開始就是一個忙碌的、混亂的、人仰馬翻的早晨。其實,如果只有謝一個人的話,一切都會很順利,有條不紊,不過,多了一個叫衛螭的笨蛋,事情被攪得一團糟,他……還真是越幫越忙,搞得謝苦笑連連,最後,只能喝止他,省的看他手忙腳亂,也給她一種很忙亂的感覺。

    換尿布、餵奶,一樣樣做下來,終於搞定,哄得倆孩子眉開眼笑,喂完奶,又開始呼呼大睡。擦把汗,衛螭感歎:「帶孩子確實挺累的,要不,咱再請個奶媽或是保姆啥的?」

    謝淡笑:「不用了,目前的人手已經夠了,慢慢來就好。你該進宮去了,今天還要去覆命呢。」

    衛螭點頭,準備外出,臨走時,俯身啾了兩下雙胞胎的小臉蛋兒,又在謝微笑的臉龐上,吧唧一下,才樂呵呵的出門去了。

    謝笑著搖搖頭,低頭盤算著工作。醫館,謝找了三個醫術、醫德好的醫生去坐鎮,她和孫思邈、衛螭,也就是有特殊病例的時候才去的,一般普通病人,也就交給那三人。孫思邈忙著做研究,謝忙著帶孩子,管理家裡的產業,幫助衛螭處理一些比較瑣碎的事情,簡直就是典型的賢內助模樣。

    謝對目前的狀態很滿意,輕鬆,沒有任何壓力的感覺,讓她有種身心愉悅的感覺,這種感受。這種狀態。在現代就是天方夜譚,人人都有壓力,只是看大小而已。慵懶的。優雅地伸了個懶腰,謝開始一天地工作。

    衛螭跑進宮去,如今正是立政殿議政的時間,小黃公公引著他進去,在位子上坐下,默默聽著。等著李二陛下有空搭理他。不過,坐下的時候,意外地,在人群中,衛螭看到了一個人——侯君集。

    話說,吐谷渾戰爭結束了?!趕緊豎起耳朵,聽聽今天議政究竟說些什麼,最好哪裡又發生戰爭。再把侯君集派出去,省的成天來煩他,雖然不怕他,但每天被人盯著。也不是什麼舒服的事情,要怎麼想個招兒。把丫給整下去。衛螭凝眉苦思。

    立政殿上,大唐帝國君臣,正就大唐軍隊對吐谷渾戰爭的再次勝利而高興,不過,這場戰爭,名義上是幫助臣屬國吐谷渾平亂的。

    吐谷渾自上次慕容伏允被打敗自殺,其子慕容順歸附,被封為甘豆可汗,可惜,這人長期在大唐做人質,在國內沒啥威望,才做了沒多久的可汗,就被人給宰了,他地兒子諾曷缽被立為可汗,諾曷缽年紀還小,沒有威望,國內一片混亂,叛亂的叛亂,擁兵自重的擁兵自重,大唐只得再次出兵,幫忙平復叛亂。而帶兵幫吐谷渾平叛的,正是侯君集。

    侯君集這人吧,雖說人品不咋滴,但就行軍打仗來說,確實是把好手。衛螭擰著眉頭回想半天,貌似,侯君集打勝仗後,就要跟著李靖學兵法了,據說,這丫跟著李靖學兵法之後,還跑去李二陛下那裡告李靖黑狀,說李靖藏私,準備謀反,不肯把所有本事都教給他。

    太宗聽後叫來李靖責備他,李靖說,此君集反耳。今中夏乂安,臣之所教,足以安制四夷矣。今君集求盡臣之術者,是將有異志焉。可惜當時太宗未採信,及至侯君集謀反,太宗才想起李靖的話,後悔已晚了,人家李靖已經歸西了。

    想到這個大八卦,衛螭琢磨著,是不是上門找找李藥師,貌似,他現在正為足疾困擾來著。再貌似,衛螭夫婦,現在是與藥王孫思邈並稱的大唐神醫來著。

    衛螭這裡一邊想著心思,一邊分心關注著立政殿裡的議政,說完吐谷渾的戰爭,不知怎麼地,話題居然轉到和親上去了。衛螭仔細一聽,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那吐蕃贊普又派人來求親了,要求娶一位大唐公主,吐谷渾的諾曷缽可汗,也派了使者來,說是等他成年後,想大唐也嫁給他一位公主。立政殿裡,商議的正是這件事,贊成和反對的都有。

    「我反對!」

    眾人正商議著,衛螭就跳了起來,急急地舉起手,滿臉憤慨,盯著說這件事的老頭,他認識,叫於志寧,依稀記得是貞觀十八學士之一來著,大小也是一個歷史名人。

    衛螭這一嗓子喊出去,立政殿內地人全都齊刷刷看向他,李二陛下想起以前吐蕃贊普來求親時衛螭的態度,倒也不意外,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問道:「子悅,反對什麼?」

    衛螭咳嗽一聲,道:「反對和親!反對我方以任何名義,任何方式的和親!要和親可以,叫那啥啥可汗把他們家的閨女送來我們大唐和親,我們大唐的閨女,不嫁外族!」

    這話說的,殿內眾人都露出一絲笑意來。於志寧和聲道:「衛大人,這和親,乃是緩衝、拉攏之策,請看地圖。」

    說著,於志寧站起來,圍在鋪在殿內的巨大地圖上,指著吐谷渾的地點,說道:「請看,我大唐的周邊,有眾多域外之國,吐谷渾、高昌國、西突厥、吐蕃、南詔等部,如今,東突厥已滅,吐谷渾、高昌乃是我大唐屬國,吐蕃地域廣博,但處於貧窮苦寒之地,暫時,還成不了大氣候,拉攏之,不會成為大害,請衛大人把眼光移過來,西突厥、高麗才是我大唐如今首先要解決的,待解決了他們,再騰出手來解決吐蕃、吐谷渾、南詔等部,也是不遲的。」

    衛螭道:「多謝於大人指點,不過,在下有個問題想請教於大人,請教諸位提倡和親的大人們。」

    「衛大人請講。」

    衛螭滿臉嚴肅表情,道:「請問,國家建立軍隊所圖為何?」

    於志寧慨然道:「開疆拓土。保家衛國。王旗所指,我軍所向。」

    衛螭又問:「再請問,保家衛國中。這個家是何含義?或者說,在於大人心目中,這個家是什麼樣兒的?」

    「父母雙全,有妻

    衛螭似笑非笑,表情帶著嘲諷:「既然諸位大人都這麼說,軍隊的職責就是保家衛國。那為何還要靠區區一個弱女子去和親呢?難道女子不屬於家地範圍麼?」

    衛螭這麼一說,殿內地人,頓時一窒,連李二陛下臉上也滑過一絲尷尬,沉聲道:「衛螭,你放肆!」

    衛螭昂頭,道:「陛下,臣這是肺腑之言。不得不說,不說,我今後都不會舒坦!陛下就是今天要了臣的腦袋,臣也要說。」

    說完。噗通一聲跪下,向李二陛下叩頭。李二陛下盯了衛螭一眼。吸口氣,平抑情緒,道:「好,你說。」

    衛螭沉吟一陣,組織了一下語言,道:「陛下,諸位大人,公主和親,歷朝歷代,數不勝數,算是一種常用的制衡、結好地政治手段。臣沒多大的學問,不懂政治,只是站在一個普通老百姓的角度來說的。歷朝歷代,和親遠嫁外番的公主,多了去了,遠的不說,就說說漢朝對吧,細君公主地《悲秋歌》,諸位大人比咱有學問,應該都知道,可憐的弱女子,死的時候才二十五歲。還有王昭君、蔡文姬等等,哪一位不是命運悲慘淒涼!不知諸位大人算過沒有,用弱女子換來的和平,維持了多久?那些外番,那就是喂不熟的狼,我們給他們咱的寶貝閨女,給他們咱的糧食,咱的血汗錢,可他們一不滿意了,該打地時候,什麼時候顧忌過?」

    薛元敬道:「衛大人,你的說法,我不同意。我們和親,目的也只是換取短短十來年的緩衝時間,待我大唐發展起來,國力再雄厚一些,自有收拾他們地時候。事情要有輕重緩急之分,如今的當務之急,是高麗、西突厥,而不是吐蕃,暫時安撫他一下,又有何妨?」

    衛螭冷笑:「薛大人是吧?不知薛大人家中可有女兒?」

    「在下確有一女,年將二八,衛大人可有意想做在下地女婿?」薛元敬還有心情開玩笑,惹得殿內眾人都笑了起來。

    衛螭冷笑道:「做薛大人的女婿,在下是不想了,沒那個福分,也不敢有那個福分。請問薛大人,為人夫,為人父者,可有護佑妻子、兒女的責任?」

    —

    「這是當然!」

    「既然薛大人也贊同,那為何又要區區弱女子去和親求取所謂的和平,把我們這些做人丈夫的,做人父親的置於何地?把我大唐千千萬萬的士兵置於何地?如果國家的和平,需要一個弱女子去求取,那所有當兵的,當爹的,當丈夫的,都可以去跳湖自殺,羞慚而死了!」

    「我大唐兵多將廣,人才濟濟,國家發展一派欣欣向榮之象,在這樣的一個大國,何時淪落到需要靠一個弱女子,委身外番來求取短暫的和平了?男子漢大丈夫,危機來時,不思保妻護女,挺身護佑,反而想著拋出去一個女兒來求取短暫的和平。如果讓薛大人對你的女兒說,女兒啊,爹爹現在還弱小,力量不足,你先嫁過去,給爹爹換取十來年的平安,等為父力量壯大起來了,再來打敗他!薛大人,你可能說出口?」

    薛元敬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滿臉羞慚之色,臉孔漲得發紫,結結巴巴道:「衛大人,這國事豈能與家事同樣兒戲,不能……不能一概而論!」

    衛螭冷哼一聲,道:「對不起,薛大人,在下沒多大學問,不懂怎麼說大道理,只會這種直白的比喻,如此,才能說出我的感受!如果薛大人不瞭解和親公主的遭遇,可以回家翻翻史書,不用多看,只看看漢朝前後和親的十三位公主,有幾個得到善終,多少是自殺的,多少是鬱鬱而終病死的,看了不要忘記寫個讀後感,去給你家閨女唸唸……」

    「行了!衛螭,住嘴!」

    衛螭的話,聽得立政殿內的眾人怪難受的,本來覺得挺不錯的提議,這會兒,從衛螭嘴裡一解讀,怎麼聽著就那麼曬人,感覺那麼彆扭呢!就連李二陛下,臉上也是一陣火辣辣。

    衛螭道:「陛下,臣有個提議,如果真要和親,行,請陛下收薛大人家的閨女做義女,封她做公主,讓她和親去!對了,薛大人,如果您不瞭解和親國家的環境、氣候,在下可以義務幫忙,告知一些他們的習俗。哦,對了,最重要的一點,聽說,他們父親死了之後,兒子還可以娶父親的妻子來著,也就是說,如果你家女兒去和親,不幸遇上老汗王死了,也不用擔心守寡,還可以繼續嫁給兒子,多好的待遇,是不是啊?」

    衛螭的話,聽得薛元敬渾身發抖,臉孔血紅,指著衛螭的手指,顫抖著,張嘴想罵,想了半天,也就罵出一句:「豎子不足以為謀!」

    「行了!還沒完沒了了!」李二陛下厲喝一聲,制止倆人,再不制止,衛螭那一臉得意的表情,估計薛元敬會被他活活氣死。

    「今天就到這裡吧,改日再議,散會吧,玄齡、魏征、無忌你們,衛螭也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是,陛下。」

    眾臣退下,退下前,都瞟了眼還跪著的衛螭,表情古怪。衛螭梗著脖子,就是不低頭,愣頭青似的,一副沒得談的樣子。

    待眾人退出後,李二陛下一陣苦笑,笑罵道:「你這小子,平時滑溜得像條泥鰍,這倔脾氣上來,倒不怕死了!」

    衛螭堅定的道:「陛下,這是原則問題!沒得談的!和親,從來都只是屈辱,不過是一種變相的臣服,沒有所謂的榮耀的說法!史書說的,都是騙人的!我大唐絕對不能幹那種事情,不然,臣出去都不好意思再自稱唐人!」

    「放肆!」

    衛螭腦袋耷拉下來,委屈的道:「陛下又要打臣板子麼?打吧打吧,臣是忠言逆耳,陛下不樂意聽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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