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夫人,原來你還會畫畫?可別告訴我,你們家是棋詩書畫來培養你的?」
謝笑著道:「哪有那麼誇張,畫畫只是我的興趣愛好,可惜沒什麼天分,後來放棄了。」
這點,衛螭到認同,藝術這種東西吧,有時候還真的挺講究天分問題的,不是刻苦就能成功的。謝這人倒也清醒。
衛螭嘿嘿怪笑:「原來我家小還當過藝術青年啊。」
謝臉上一紅,捶了衛螭一下,衛螭嘿嘿笑,突發奇想,伸手摸摸謝略微鼓起的小腹,傻樂道:「你說,咱家的寶寶,會不會有點兒藝術天分?話說,咱倆都沒啥藝術天分可言,兩個理科生,也不知會不會產生負負得正的效果?!」
謝對他偶爾的異想天開有些哭笑不得,不過,經他這麼一提,也對腹中寶寶的未來暢想起來,很認真的思索一番,道:「還是不要有藝術天分的好。」
「為啥?」
謝說的理所當然:「現在古代,不是現代,不管東方、西方,藝術成就高的,窮困潦倒的人比較,藝術成就越高就越窮困,快成正比了,我不希望我的孩子將來是這樣。」
「夫人英明。」
衛螭巨汗,點頭認同,他家夫人說的對,貌似現在還真是這種情況,好吧,關於未來的美好夢想破滅了一個,接續下一個。
「那……做個科學家呢?憑咱倆地科學知識。咱從小教他物理、化學啥的,保不齊就是未來比愛因斯坦還牛呢?」
衛螭雙眼熠熠生輝,為自己的偉大設想陶醉。謝臉上也現出神往的色彩,愛因斯坦啊。多偉大地歷史名人。
「等等!」
衛螭猛然想起來。氣餒道:「貌似在古代,科學家也沒啥好下場。你看西方是被人當異端給燒死了,東方是做個地位低下地工匠,了不起人家李二陛下看我們倆的面子,給個將作監的小官兒做,或是像將來的那個沈括一般,似乎也不太美妙的樣子。」
謝滿臉嚴肅:「嗯。科學家也不行!那……做軍官呢?」
衛螭一愣,還沒反駁,謝自個兒就放棄了:「古代的軍官不如現代的軍官好做,算了,太辛苦,我捨不得孩子將來受苦。」
倆人一個個輪著論證過來,然後又一個個推翻。在現代很多小朋友憧憬地職業,似乎在古代都不太美妙的樣子,最後倆人一起慨歎——時代不同了!
想起謝說軍官,衛螭心中一動。壞笑著問道:「夫人,你小時候的夢想不會是想參軍吧?」
謝略微有些不自在,小聲道:「小時候和叔叔一起學武。以為他是最厲害的人。大英雄。我們所有兄妹都很崇拜他,希望成為他那樣的人。後來長大了才知道。英雄不易當,英雄的背後,藏的都是血淚。」
衛螭呵呵一笑,拍拍她香肩,道:「總的來說,你這個夢想比較正常,不像我,被我哥姐們從小笑話到大。」
謝來了興致,好奇的問道:「你的夢想是什麼?」
衛螭嘿嘿笑道:「我們村有戶人家,開了個小店,賣很多,在當時看來很好吃、很貴地零食,所以,我五歲以前的夢想是做個開小賣部的人,那樣我就可以敞開肚皮去吃零食。後來上學了,小學沒畢業前,想做老師,可以管著所有地小朋友,感覺老師就是世界上最厲害地人。再後來上了中學,我奶奶身體不好,又改成想做醫生,想做世界上最好地醫生,讓奶奶再沒有病痛纏身,可是,還沒等我實現夢想,奶奶就走了。」
謝也跟著笑,帶著羨慕和感歎,摸摸衛螭的臉,道:「你地童年真精彩,不像我那麼單調。」
衛螭道:「呵呵,我這還算乖巧的,我二姐,她想去做百貨店的售貨員,可以讓她盡情的玩洋娃娃。我小妹則想做賣冰棍兒的,只為了讓她可以盡情的吃冰棍兒。」
謝跟著衛螭一起笑了出來。小時候的夢想,現在說來,真是又有趣,又好玩,讓人忍俊不禁。
小倆口討論半天,覺得,不能做霸道的父母,擅自決定寶寶的未來,未免將來養出個叛逆的寶寶,還是等寶寶出世之後,看具有哪方面的潛力,再加以引導發展的好。教育孩子,要科學,做父母,那也是要民主的,人權問題,是世界性的問題。
隨著時間流逝,懷孕三個多月,孕婦的特徵在謝身上越來越明顯,不過,略微鼓起的腹部,在襦裙下,還是不怎麼明顯。不過,嗜睡、孕吐的症狀卻越來越明顯。
這段時間,衛螭的生活,忙碌而又充實,三分之一的時間,去做農科員,動嘴皮子,給人家做指導;三分之二時間,領著一群小屁孩兒,穿梭於田間地頭或是在衛府學習一些有趣的小知識,從大到小,個個都曬黑了一層。
有時,衛螭這准爸爸還會被謝的孕期反應嚇到,飛馬跑去小道觀抓孫思邈來診脈,神經兮兮的,讓孫思邈孫大大無奈之餘,很是嘲笑了他一番。衛螭這廝倒是理直氣壯,說他是第一次做父親,緊張也情有可原,還當仁不讓的要求孫思邈理解第一次做父親的准爸爸的心情,請他自覺、義務的予以配合,惹得孫思邈又是一陣笑,好脾氣的給予配合。
謝的孕吐開始的比較晚,反應卻很激烈,基本上,吃啥吐啥,沒啥胃口,聞見油腥味兒就想吐,吃飯成了個讓人頭疼的問題。
衛螭沒經驗,看反應這樣激烈,害怕了,平時那麼沉穩一個人。臉都嚇白了,連夜跑去小道觀把孫思邈給逮了來,讓下人準備好房間,近乎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強行把孫思邈給留在了衛府。衛螭的樣子。讓孫思邈感動不已。點頭同意留在衛府,照看謝分娩為止,這才讓衛螭放下一半的心來。
孫思邈拍拍衛螭肩膀,微笑道:「放鬆,無須如此緊張。弟妹身體很好,營養又充足,她自己就是醫生。她知道輕重,又有我們倆在邊上看著,不會有事的。三個多月你就如此緊張,到分娩地時候,為兄怕你撐不住!」
衛螭傻笑,憨憨地
袋,道:「我也知道應該放鬆,可就是忍不住,我和專業的婦產科醫生,只是懂點兒皮毛。再說,又是第一次,沒經驗。嘿嘿。」
孫思邈笑著。篤定的道:「放心吧。你們的孩子,愚兄不允許有事!」
孫思邈的篤定。讓衛螭稍稍安心,雖然還沒有全部放心,不過,總算不在傻傻的自己給自己增加壓力。
生孩子,就算是在現代醫學技術發展比較成熟的年頭,那也是很危險地一件事情,稍不注意,出現點兒啥情況,對孩子、大人都不好。
或許很多人以為孩子生出來就沒事,其實坐月子的時候才更要注意,很多產婦,就是坐月子的時候,沒照顧好,或是家裡發生了點兒情況,心情鬱結,都可能會落下病根兒。這種病根兒,就是陳年舊疾,說不清楚原因,也不算病症,可就是讓人痛苦,藥石無效。
衛螭的娘,就是生小妹坐月子的時候,落下病根兒,天一熱,頭就痛,吃什麼藥,打什麼針都不管用,去檢查又說不出個名堂來,一到夏天,日子很難熬。
在大唐,生孩子也是個掙命的大事件,婦嬰死亡率很高,人口增長率不高。衛螭擔心也不是沒道理的。
在痛並快樂中,衛螭繼續做他的農科員和皇家保姆,幾位正太、蘿莉的畫技提高不少,就連小兕子,也開始畫的像模像樣了。對大家地進步,衛螭和謝不吝給出讚揚。這仨小孩兒,最近一直跟著衛螭,除了下地做玉米的觀察記錄,就是蹲在水溝邊兒上,記錄一下是怎麼長成青蛙的。
從長成青蛙,因為品種或是氣溫等地影響,有些需要二十來天,有些則需要一個月左右。那天高陽小蘿莉對變青蛙產生興趣後,衛螭就給抓了一些,帶回宮去給他們養,做記錄。養了三十來天,小終於長成了一隻碧綠青翠地小青蛙。仨小地觀察記錄,忠實的記錄下了這一過程,不過,衛螭不是第一個看到這份記錄地人,第一個看到這份記錄的,是人家的老爸老媽——李二陛下和長孫皇后。衛螭再度被召進宮裡。
「衛螭,你又做稀奇古怪的事!」
衛螭剛一進立政殿,就被人家的老爸李二陛下一陣吹鬍子瞪眼睛,衛螭一愣,扭頭看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仨小孩兒平時天天和他呆一塊兒,他沒覺得,和天天呆宮裡的兄弟姐妹站一起,立馬就看出區別來了。仨小比他們的兄弟姐妹,黑了不少。
衛螭大汗,嘿嘿傻笑,道:「陛下,那啥,晉王、晉陽公主、高陽公主很健康,嘿嘿。」
李二陛下不說話,長孫皇后把晉陽小公主兕子和高陽公主摟懷裡,笑道:「可憐的孩子,都成小黑人了,怕是再出去曬幾日,就和衛夫人說的那個非洲人差不多了。」
衛螭趕緊接一句:「不會的,娘娘,就算曬到我家老義父和程知節老國公的程度,那也比非洲人白多了,我家夫人沒說過嗎?那非洲人,扔碳堆裡,不張嘴基本看不出來區別。三位殿下曬的,還沒我黑呢,距離非洲人還很遙遠呢。」
這話,讓李二陛下臉孔再也板不住,看看衛螭曬得古銅的臉膛,莞爾一笑,道:「本來模樣兒就不周正了,再曬得這麼黑,幸好你成親,不然,可沒哪家閨女願意嫁給你。你這小子就是瞎折騰,這變青蛙的戲法兒,也就你能變出來。」
他可不是造物之神,沒那神通把變青蛙,人家那是自然規律,是人家自己生長的,丫可不敢居功。衛螭大汗,忽略人身攻擊的部分,重點關照違反科學的部分。這廝道:「陛下,那可不叫戲法,叫自然規律。就拿三位殿下的曬黑來說吧,那也是有自然規律的。」
「哦,這有何規律在裡面,說來聽聽。」
李二陛下顯然對衛螭時不時整出來的小知識很感興趣,追問道。衛螭道:「這曬太陽吧,注意適量,是有好處的。作物曬了太陽,就能生長,人適量的曬曬太陽,對身體也有好處。太陽光裡,含有一種叫紫外線的東西,這個東西,肉眼看不到,能殺菌、消毒、治療皮膚病和軟骨病等。不能過量了,過度暴曬,會傷害皮膚,皮膚會產生紅斑、炎症、皮膚老化等問題,嚴重的還有會得致命的絕症。」
「照衛大人你這麼說,夏天在田里勞作的人,是曬太陽最多的,為何他們沒有你說的這種症狀產生呢?」
豫章公主好奇的問道。衛螭道:「公主殿下發現經常勞作的人與旁人的區別沒?」
豫章公主仔細回想一下,道:「經常下地勞作的人,比較黑,嗯,衛大人再出去曬幾日,估計就和他們差不多了。」
豫章公主捂著小嘴,一陣笑。衛螭抹抹臉,擦去額頭的汗水,道:「為啥經常曬太陽的人比較黑呢?那是因為,經常在太陽光下勞作,受紫外線輻射就多,為了保護生命安全,皮膚會產生一種叫黑色素的東西,使身體免於受到紫外線的傷害,算是皮膚的保護層。像三位小殿下這樣的,就是皮膚為了避免上受到紫外線的傷害,而自動產生黑色素保護肌膚的緣故,只要在家裡將養幾日,不要繼續長時間呆在日頭下,就會恢復過來的。」
「所以說,這皮膚黑,也是勤勞的證據,只有勤勞的人,才能天天不畏日頭炎熱,盯著烈日辛勤勞作,才有一身漆黑的皮膚,微臣現在黑黑的臉膛,就是我這一段時間辛勤的證據。」
衛螭光明正大的自我標榜和讚揚,讓殿內的人,從長孫皇后,各位妃嬪,到公主、王子們,只要懂事點兒的,都是一陣笑。李二陛下卻是苦笑,這小子,怎麼又自己誇上了?!這會兒怎麼就不見他的謙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