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世燦似乎已經想好了去處，上了車之後他便指點著我往清涼門大橋那邊開去。
到了江東北路的格蘭雲天，朱世燦讓我把車開進去。
我有點兒奇怪，平時就算是叫朱世燦去一些夜總會之類的地方應酬他都不願意的，怎麼會好像對這兒一個高檔桑拿如此的熟悉，看起來來的倒是不少，熟門熟路，裡邊的服務人員似乎看到他都很熟悉，而且對於他還司空見慣的樣子。
在前台滯留的時候，朱世燦只是吩咐開了一間包間，我就有些奇怪，那裴瑩瑩怎麼辦？
裴瑩瑩似乎也沒什麼異議，搞得我心裡多少有點兒忐忑。
進了包間，我環顧四周，這兒就像是那種舊式歐洲的宮殿，內裡的裝修極盡奢華，鎊礡大氣之餘精雕細琢，幾乎每個細節都考慮的很到位。
在大間的進門口左右，各有一扇門，左邊的門上凸出一塊噴火的怪獸，右邊的門上則是一捧藍瓣紅心的鳶尾花，妖艷詭異。
左右兩邊各是兩張大床，自床頭到床尾的方向略微傾斜，呈一個下坡的斜面。
房間大約四五十個平方，最前方也是一扇門，門上一男一女兩個健碩無比的人形，裸體糾纏在一起，恰好把各自身體需要擋住的部位都擋的嚴嚴實實。我依稀記得那應該是文藝復興時期一副很著名的雕塑，可是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
「各自換衣服吧！」朱世燦等到服務生出去之後，指了指兩旁的門。
裴瑩瑩自顧自的從右邊那扇門進去了，我則跟在朱世燦身後去了左邊那間。
這是一件專門的更衣室，裡頭有四個金屬的衣架，並且這裡邊全都是那種金屬的裝修風格，所有的擺設都滲出一絲絲金屬的冷峻之色。
衣架上上掛著成套的浴袍以及浴帽等等東西，我問朱世燦，「這兒全都是這樣的包間？」
朱世燦笑了。「呵呵，你當南京人民真的都小康結束奔向中產了？這樣的包間總共也不過才兩間，一般人就算是有錢也不一定能訂得到的。」
我點點頭，明白了這裡的規格。
換好了浴袍之後，我和朱世燦走了出來，裴瑩瑩的動作居然不比我們慢，頭髮高高的挽在了頭頂，身上和我們相同都是一件寬大的浴袍。腰間緊緊的紮著。這裡浴袍的設計不錯，特別是領口，很有效的能夠將很容易不小心外洩的春光全部擋住。難怪朱世燦說來這裡，裴瑩瑩一點兒反對的跡象都沒有。
「都先沖沖吧，瑩瑩你要是想泡會兒我們就蒸一下，不泡我們也沖沖早點兒出來了。」朱世燦先看看我，然後又看看裴瑩瑩。
裴瑩瑩想了想，「來都來了，就放鬆一下，不要搞得跟行軍打仗似的。你們倆。一個以後是我老闆。一個是我領導，我得注意點兒手段！」
這話說的我和朱世燦都笑了起來，於是三個人往頂頭的門裡走。
進去之後是個短短的甬道。不過兩米左右地長度，兩旁又各是一個房間，上邊分別畫著一個正面全裸的男女。
我理所當然的就低頭往畫著裸男的那邊沖，可是朱世燦一把抓住了我，笑著說，「就知道你會想當然……」
看著朱世燦和裴瑩瑩那壞笑的樣子，我立刻明白這兒可能是反的，畫著男人的是女部，畫著女人的是男部。
抓了抓腦袋，「這樣的設計就不怕別人弄錯？回頭有人來的比較晚。鑽錯了門怎麼辦？」其實我心裡還有點兒想法，女部男部有什麼很大的分別麼，在裡邊肯定沒人的前提下，走錯了怕也無妨吧？
朱世燦笑著回答，「我們的情況比較特殊，這裡一般都會有人侍浴，所以絕對沒有弄錯的可能。」
我想想也是，似乎考慮的少了，便笑著往畫著裸女的那間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地面全是大理石，特意做了一些防滑的處理，防止客人滑倒。周圍分別是一些小門簾，但是看得出來，裡邊那些房間都是互通的，基本上都是用半高的牆隔開，估計就是不同的洗浴項目了。
「你洗哪種？我的建議是在那個按摩浴裡讓溫水幫你沖沖腰部，然後做個干蒸。我們這些人長年累月的坐著，腰部尤其要懂得保養。」
反正我也沒什麼所謂，既然朱世燦如此說著，我便聽他的安排，「行啊，你安排！」
跟朱世燦分別走進相鄰的兩個隔斷裡，果然，中間就大概一米不到的一堵薄牆，然後是一個兩米不到長一米不到寬的浴缸。
浴缸的中部是兩個遠比家裡的蓮蓬沖頭細密的金屬沖頭，想必就是用水流來按摩腰部的器具了。
正常的放水之後，我跨了進去，躺了下來，這才發現在右手邊，有一個灰白色的掣扭，估計是用來操控那兩個按摩沖頭的，掣鈕微微有些凸起，上邊有點兒螺紋的形狀。小心翼翼的按了下去，就感覺到兩邊的腰部宛如被一雙手輕輕的捏了下去，癢癢的，我不禁笑了一聲。
隔壁朱世燦的聲音傳了過來，「智商高就是有智商高的好處，我第一次來的時候，琢磨半天也不知道如何開啟按摩裝置，後來還是喊了服務生進來，才知道怎麼回事。」
「呵呵，你不也很聰明，聽到我輕笑就知道我已經找到開關了。」
朱世燦假意埋怨，「你這是損我呢吧？一個人洗澡就洗澡，莫名其妙的笑一聲，我要是不知道出現了點兒小情況，我成什麼了？」
想想也是，換做我在朱世燦的位置，我一定也明白隔壁發生了什麼。
「那個服務生當時沒損你兩句？」
「那倒沒有，她們也不敢。
但是進來的時候，那個女孩兒很奇怪。因為我們在外邊的時候是特意說了不要她們侍浴服務的，半路上我又喊她進來，估計她心裡有點兒鄙夷，心說這個男人好沒臉，說一套做一套……」
「哈哈，」我笑了，「但是她很快後悔了？」
「就是，當幫我開了按摩沖頭之後，她就自然的等著我脫掉浴袍進浴缸，我也在等著她出去，於是我們倆居然就那樣僵持了半天！」
我能想像那種情景，估計是會很有趣，男的等女的離開，女的等男的進浴缸，都不明白對方的意圖卻又相互揣摩動機……
慢慢的，腰部感覺到的水流似乎變緩了，我知道這是因為我的腰部已經適應了這種水流的衝擊，但是似乎又稍稍的嫌力度輕了點兒。我突然想到每個人的適應能力是不一樣的，這個水流絕不可能是固定的大小，於是試著反時針轉動那個掣扭，果然，隨著掣扭的旋轉，水流明顯減緩。我又試著順時針旋轉，水流逐漸增大……
將掣鈕旋轉到一個恰當的位置，水流沖在我的腰間，酥酥麻麻的很是舒服，我才停下了手，然後問朱世燦，「現在可以開始我們的話題了麼？」
朱世燦輕笑一聲，「你怎麼知道我有話要單獨對你說？」
「哈！如果全程談話都可以讓裴瑩瑩參與，你又何必帶我們來這兒，找個茶社或者酒吧，就足夠了！」
朱世燦嗯了一聲，口氣嚴肅起來，「那就直說……你在上海得罪了白大少？」
我之前也估計到朱世燦是肯定對於白大少那件事有所耳聞，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宋方他們不知道實屬正常，但是如朱世燦這種身份，就絕對不可能沒收到風聲了。但是我還是訝異於消息的傳播速度如此之快。
「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得罪了，但是我不喜歡那個人！」
「喜歡白大少的人估計不多，這個人很有手腕，但是很多人都會被他表面的粗擴給迷惑，以為他就是個無所事事的花花公子。但是得罪過他的人就會明白，一旦讓他惦記上，絕對沒好事。你呀，總覺得你沉穩過度，倒是沒想到為了個小明星，倒是讓白大少有點兒下不了台。你知道麼？多少年了，還沒人敢從白大少手裡搶女人，你算是頭一個了！」那頭朱世燦侃侃而言，我聽了卻是莫名緊張。
遲疑了一下，我問出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這次的操盤計劃，可能會因為我得罪了白大少而受阻？」
「這大概是龍大、老方集體的擔心吧！不過你不用太擔心，白大少還不至於那麼不給龍大面子，知道龍大這次居然為了你折回頭，多少也會思量一下。現在，你也該知道龍大是四大家族裡哪一家的了吧？」
關於龍大的問題，我在南匯的時候就想到了。
吳昀是吳家的，龍大喊她嫂子，證明龍大跟吳家沒關係。鄭家的那個跟龍大似乎不是特別對付，那麼龍大也不是鄭家的。之後再出現個白大少，龍大跟鄭家也沒關係。於是乎就只剩下了趙家……
「趙家的吧？但是我還是不知道龍大在趙家是個什麼身份！」
朱世燦笑了一聲，「趙家掌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