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呂青衫約好了時間。
本來想跟他一起吃晚飯的，順便喝點兒小酒，似乎很久沒有跟他兄弟二人一起喝酒了。但是呂青衫卻說今兒他得跟老婆去岳父家裡，於是只能將與他見面的時間定在晚上。
當然還是Seven的天堂隔壁，我至少也有個小半年沒有在Seven的酒吧出現了。期間Seven給我打過幾次電話，無非是寒暄一下最近的生活，也曾問過我什麼時候去玩玩，我總是藉口忙，推掉。
晚上八點鐘的樣子，我獨自一人信步去了Seven的酒吧，推開門之後，寥寥可數的兩三桌人。這個時候還早，多數人都會選擇稍晚一點兒再來。
Seven慵懶地靠在吧檯邊上，手裡舉著一瓶青島啤酒。
看到我，他稍稍的愣了一下，「石磊，好久沒來了，今兒怎麼過來了？」
我笑著走過去，坐在他旁邊，「呵呵，怎麼不歡迎？」
「怎麼會不歡迎呢！只是好久不見你，沒想到你突然出現罷了。」
我掏出皮夾子，拿了四百塊錢，「給我拿瓶酒吧！」
Seven推開我的手，「行了，都是自己人，我送你瓶吧！」
我堅持把錢遞給他，「有錢就自己買麼，等回頭沒錢了再讓你送！」
Seven斜著眼睛看著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錢。
一瓶我習慣的傑克丹尼送上來之後，我要了點兒冰塊，倒上，跟Seven碰一下，一口喝完。
「你現在喝酒越來越猛了，這麼久沒見，到哪個酒吧混去了？」
我給自己續上一杯，笑笑。「你又不是不知道，一般的酒吧我都嫌吵，也就你這兒我願意來玩玩。最近生意還好吧？」
「就那麼回事，都是朋友捧場。對了，你小子現在是不是發財了？」
我一愣，隨即問到，「怎麼這麼說？」
「我聽天天說，前不久在上海的時候。看到你開著一輛BMW7系的車，招搖過市的。不會真的是你吧？發財了也不跟我們說一聲。」
我苦笑一下，沒想到那麼意外，居然能讓人在上海那麼大的地方都那麼巧的遇見。再想想也不奇怪，我在上海出沒地場合都是新天地淮海路一塊兒，本來就是人多眼雜的地兒，大家都是直奔這些地方的，偶爾看見也實屬正常。
「那倒是真的，不過那車不算是我的，公家的玩意兒我開著玩玩而已。」這話倒也不全是騙人。我的確也把那輛車當成公司的車而已。只是我沒有告訴Seven那間公司的最大股東是我。說完我又補充一句，「不說這個，你還跟天天在一起？」這倒是挺意外的。他一向交女友不超過一個月，此番這個天天，至少也有半年了。
Seven笑笑，「說不定過不久我還會跟她結婚呢，天天挺好的。」
我重重的點頭，「是，你還沒開始煩她的時候都挺好的！」
Seven翻個白眼，恨恨的朝我豎起中指，「我就那麼流氓？」
我大笑，「不是流氓。是禽獸！哈哈！」
Seven還想反駁，門卻又被推開了，呂青衫笑著搖著他那把破扇子走了進來。
「青衫也好久不見了，你們倆約好的吧？」Seven跟呂青衫熱情地打招呼。
我拿起酒瓶，「我跟他過去坐了，你也一起過來吧？」
「我換換歌，待會兒找你們！」
Seven說完，我和呂青衫便往酒吧深處走去，找了個靠角落的位置坐下。
呂青衫顯然喝了不少酒了。狀態有點兒不是特別清醒，我有點兒擔心，他這樣的狀態會影響一會兒我們的談話。
「你喝了多少酒？」
呂青衫將紙扇折起，放在桌上，「也沒多少，陪老丈人喝了點兒。你找我什麼事兒？公司的事情不是一切正常麼？非那麼著急，我本來說過兩天也想跟你約著吃頓飯的。」
「就是為了公司的事情……」看看他說話舌頭還不算大，我便給他倒了點兒酒，加了許多冰塊，「我在想，這次我們都賺了不少，你個人資產也過千萬了，你有沒想過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呂青衫端起杯子，也不喝，只是晃著杯子裡的酒，「繼續往下做唄，要投資的話你就告訴我，我轉錢過去就是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人閒散慣了，對生意七竅通了六竅，還是一竅不通。房地產的錢似乎還挺好賺的，一年不到的工夫，居然賺了七八百萬。」
我笑笑，「可是你想過沒有，這次的單子一來是我們投巧取勝，二來說的難聽點兒簡直就是方達夫在送錢給我們花。難道你指望他一直這樣送錢給我們？」
「那倒也是……不過房地產真的很好賺，要不我們改做開發商？」
「你開什麼玩笑！現在你我加起來不過三千多萬，就算趙子華和宋方的錢全部加進來也不過六千萬的樣子，做開發商？勉強倒是行，可是銀行貸款這種事情不保險，況且我們對於建築瞭解太少，貿貿然做開發商，風險其實很大。」
「那你到底有什麼打算？直說吧！」呂青衫倒是乾脆，一口喝完了杯子裡的酒。
「其實說實話，就算是守著這筆錢，做點兒營銷策劃的CASE，養活一個公司我們賺點兒小錢其實已經足夠了，現在我們的人脈等等，已經足夠維持這樣的一個小公司的運轉。但是我這個人你也知道，總是想要麼不做，要麼就做到最好……」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呂青衫逕自打斷了，「好了，石磊，這些話我不愛聽。你對其他人怎麼樣我不管，先搭出一個碩大的框架，一步步把人往裡拖，可是對我你不用這一套。咱哥倆多少年感情了。有什麼想法你直接說，別跟我彎彎繞，煩！」
看著呂青衫皺著眉頭那個樣子，我也覺得自己似乎的確不足夠坦誠了。
「那好吧，我就直接說了。我想的是，既然一兩千萬都滿足不了我們的胃口，不如乾脆點兒，我們用這筆錢去搞資本運作……」
呂青衫剛剛點起一支煙。聽到我這句話，把煙叼在嘴上，瞇起眼睛看著我，「你的意思是說把錢投到股市上？」
我重重的點點頭，「就是這個意思！」
「老宋和子華都願意？」
我搖搖頭，「他們不會的，他們對於目前的狀態很滿意，我不想跟他們拉大鋸。」
呂青衫笑了，從桌上拿起紙扇，展開搖了搖。「你也說了。我們倆加起來不過三千萬，作為個人資產算是不錯了，但是丟到股市裡。也就是個大點兒的大戶，跟著莊家走，還說不定會被莊家擺一道。做不了莊一切都免談！」
我很嚴肅的擺擺手，「我們只有三千萬是不錯，但是如果再大膽一點兒呢？」
「你是說做重複抵押，買空賣空？」
我一撫掌，「就是這個意思！」
「風險很大啊！」呂青衫撇撇嘴。
「但是收益也很大，不是麼？」我笑著往後一靠，從呂青衫的反應上看，他是想做的。
「那倒是。三千萬，反覆抵押，做得好我們能調動差不多一億的資金，做個小莊是不成問題了。弄得好的話，遇到盤子小的，控股都有可能！」
呂青衫這番話讓我多少有點兒意外，雖然我知道他多少懂點兒股票上的事情，平時看小說也該看了點兒，但是他居然能知道通過反覆抵押能夠達到的數目。並且知道對於一些盤子小的股票能夠達到控股，這多少讓我覺得奇怪。
「沒想到你還挺懂行的！」
「廢話，老子這幾年在家呆著，你以為真的就一點兒效益都不生產啊？我在股票上，每年至少也要賺個幾萬塊，好歹吃喝夠了。」呂青衫很憤慨，哪兒還有一點兒小資產階級的味道，差不多有點兒流氓風範了。
我哈哈大笑，「估計是拿著一兩百萬賺幾萬塊吧？利息都夠這個數了！」
呂青衫聽了我這句話，一下子癟了下去，「那倒是，一百五十萬左右，利息一年都三萬了！」
「行了，不扯淡了，你到底願不願意跟我一起賭一把？」笑了一會兒，我正色問到。
呂青衫毫不猶豫，把手裡紙扇往桌上一拍，「廢話，咱哥倆有什麼說的。反正這一千萬差不多都是你給我賺來的，大不了還給社會，也算是造福人類了！」
「氧化鈣！你就不能說點兒好聽的？什麼叫造福人類，我還指望翻上幾番呢！咱哥倆以後前途一片光輝！」
「我這不是隨便說說麼，表決心難道不該這樣？」呂青衫訕訕的摸摸鼻翼。
「那好，咱們這頭就算是說定了，我也沒想到你對股市瞭解還挺多的，這倒是好事，以後咱哥倆可以有商有量地，省地我一個人兩眼一抹黑。」
看到我嚴肅起來，呂青衫也認真了一些，他稍有些遲疑地說，「你真的打算這次不叫上老宋和子華？」
我沉吟一下，「你覺得要跟他們說麼？我總是覺得他們不會跟著我們冒險，畢竟有可能血本無歸呢。」
呂青衫想了想，「我覺得還是有必要通通氣，他們不想加入你問心無愧，萬一我們操作地好，利潤很大，他們到時候就不會管自己當時的心態，只會計較你沒有知會過他們了。」
我想想呂青衫的話也有道理，便點點頭說，「那我現在打電話給他們讓他們來？」
「沒必要，明天一起吃飯再說吧，現在時間不早了，說這個事情總有點兒突兀。」
「看來你是真的沒喝多麼？」
呂青衫得意地笑，「哈哈，老子酒量哪兒有這麼小……」又成了土匪。
「青衫的酒量一直不錯……」Seven過來了，笑著接嘴，「那邊來了倆姑娘，我發誓我沒碰過，給你們倆拚個桌？」
看著Seven一臉蕩笑，我立刻黑著臉說，「你少跟我來這套，弄到我們桌子上保險是吧？然後等你空下來正好過來慢慢泡，小爺才不給你當這個托兒呢！」
Seven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像那種人麼？」
「氧化鈣！你丫不像，但是絕對是！」我和呂青衫一擊掌，異口同聲地說。
按照呂青衫的話，第二天我約了宋方和趙子華一起晚飯。
人到齊之後，我等服務員把菜上齊，便吩咐他們出去。
「三位股東，海福巷的項目告一段落了，除了一點兒尾款，其餘都已經搞定了。你們有沒有想過下一步的計劃？」我清清嗓子，然後從容地看著他們。
宋方笑了笑，「你這個傢伙啊，直接告訴我們你有什麼想法吧！」
趙子華也附和著，「是呀，直接說，大家同坐一條船，沒什麼不能說的，只有我們不聽的！」
我看看呂青衫，他衝我微微一點頭，我便說到，「現在我們三個人的資金加起來，差不多六千萬不到的樣子。如果就這麼按部就班呢，公司業務上不存在什麼問題，每年產生個二三百萬的利潤大家過過小日子應該比較滋潤了。但是公司總不能就此佇步，總要向前發展，小打小鬧估計大家的胃口都不滿足。可是呢，這點兒資金如果轉型做開發商，似乎又太少了，當然，我們可以通過政府投標，拿下地皮，然後用地皮貸款的方式運作，只是那樣風險跟收益就不成正比了，而且本利的回收週期太長。我現在是想，如何盡快的把我們手頭的資金盤活，創造短期利潤，我不想做長線，太累，短線呢風險相對大一些，不知道三位有什麼想法！」
說完，我用徵詢的眼神看著宋方，而把趙子華放在一邊。
趙子華自然明白，投資這類事情，他是給不了太多意見的，更主要還是宋方的意見。
宋方沉吟了一下，開口說到，「石磊，我理解你，你年輕，想要多快好省的發展，你今天找我們來，肯定是有了什麼計劃，我覺得你不妨直說。風險問題我們暫時不考慮，先看看你的計劃我們是否感興趣……」
「股票！」我悠閒的吐出兩個字，等待他們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