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會天真的去相信這是什麼巧合，哪兒有這樣的美差？我這頭正打著教育的主意呢，好比正一個哈欠出口打算小憩一會兒，一迷糊眼，好傢伙，枕頭就在手邊上。除非我是坐在床邊，非則根本沒有絲毫的可能性。難道我是太子黨？可是我怎麼不知道？
不過其實方達夫介紹完畢，我心裡就有數了，看來宋方這個傢伙早兩天就已經把通達關於學區房的構想告訴了方達夫，今天我跟他商量的時候他還惺惺作態的說什麼讓我考慮是否告訴方達夫。不過從方達夫目前的表現來看，他似乎不想把我踢出局，而願意帶著我一塊兒玩。是什麼原因讓他在知悉了我的計劃之後依舊願意帶著我玩兒，不得而知，但是好歹我還分得清，方達夫沒有惡意，可是這事兒多少透著有些蹊蹺。
「老宋那張嘴還真是沒個把門的，也不知道是怎麼混到中山化工董事長的位置上的……」我故意做出有些氣惱的樣子，想要看看方達夫究竟是個什麼反應。
方達夫聽了我的居然拍著巴掌笑了起來，「權力鬥爭和資產競爭是徹底的兩碼事，老宋這個人吶，黨內教育工作很出色啊！」
一句話，說的包間裡的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隨後方達夫揮了揮手，「你們先出去一會兒吧，我們有點兒事要談，回頭我會再喊你們的。」
兩個小姐和一個服務員乖巧的站起身來，出門之後小心的將門帶上。
「好了，老宋那張大嘴到底告訴了你些什麼？全說了？」我放下酒杯直接問到。
方達夫打個哈欠，似乎對這個話題非常不感興趣，「先說說，你這腦袋瓜子怎麼長的？天生就嗅覺敏感還是怎麼著？」
我很納悶，不知道方達夫這話什麼意思。
方達夫晃晃頭，「也不知道是你嗅覺敏感呢，還是天生運氣好，總之……唉……這事兒還是讓老王跟你說得了！」
我把目光轉向老王，「那就請王局解釋一二，石磊實在惶惑……」
王局臉上的笑容顯得很淡定，他先抿了一口酒，然後才慢悠悠的開口，語速非常慢，但是聽起來特別舒服，「這兩天市局正在研究，考慮到市政規劃的問題，地鐵的規劃之類的，所以希望鼓樓區幾所重點小學裡，能有一個挑一下擔子，考慮幫扶一下白下那邊，搞個分校……」
我一聽，腦子裡轟的一下，就像是1945年美國人在廣島丟下的那顆原子彈一樣，餘波蕩漾，雙眼不住的眩暈。
這是運氣麼？我發誓我真的沒有戴上什麼運氣戒指運氣手鐲之類的東西，居然跟市教育局想到一起去了。我這個時候才開始回味早些時候跟孫校長的談話，難怪他臉上一直掛著不急不忙的微笑，難怪我覺得他似乎對這個話題沒什麼興趣，原來是這樣，教育局內部早就有了這個意向，現在有人送錢上門讓他們加快速度，這當然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
我也能理解孫校長的秘而不宣，他絕不是那種會願意跟我磨洋工耍心眼的人，而是到了他這樣的年齡和閱歷，一切都要做的滴水不漏，就像給人推薦股票，哪怕有內幕消息知道明天一定漲停板，但是話還是不能這樣說，只能說根據K線圖分析得出這支股票升值的可能很大，具體升多少得看天意……
不過，方達夫顯然是早就得到消息了，他沒有選擇在宋方告訴他我的計劃的時候把這個消息也告訴宋方，而且既然建學校已成定局，他又何必把這個錢讓給我來賺？
「師兄，說實話，知道這個消息之後我更費解。」我腦門上一定寫滿了官司，看的方達夫和王局相視默契的笑。
「這些，第一用不著你操心，二來就算不給你做我自己做起來也會很麻煩，第三，我之所以今晚能跟王局坐在一張桌子上，不是因為我的觸角伸到了那兒，而是因為你父親……」最終，方達夫還是說了實話。
「我父親？王局認識我父親？」
王局爽朗的笑了，還是慢吞吞的口氣，語速極慢，「老石跟我多少年的好朋友了，當年你父親做副教授的時候我是他科室裡的一個講師，他升教授我升副教授，他當研究生導師我調去了教育局……」
我彷彿有被雷電擊中的感覺……
這到底是巧合、我的運氣太好了呢？還是說背後有什麼人在默默的幫著我。想一想實在可能性太低，我的家庭不過是普通的高知家庭，這樣的家庭全中國不知道有多少，而我也沒有那些YY小說裡的主角那樣牛逼沖天的王八之氣，怎麼能夠讓人相信有人會莫名其妙的幫我？可是，巧合太多了總是讓人心生懷疑。
不過，王朔曾經說過，生活往往比小說還要巧處逢生，為今之計，我似乎也只能耐心的等待生活的大幕自行揭開，別無他法。
「方師兄，你找過我父親？」
方達夫不回答，倒是看著我瞇著眼笑，似乎在笑我的問題太弱智。
想想也是，既然方達夫這樣說了，自然是找過我父親，於是我把眼神投向王局長，王局衝我點點頭，似乎肯定了我的問話。
「王局傍晚那會兒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
王局笑著點起一支煙，「隱隱約約猜出你是老石的孩子，但是不肯定。一來眉眼有些酷肖，二來名字對上了。你走了之後，你父親就來了電話，跟我打聽了一下這個事情，然後你這位師兄很厲害啊，居然就把我堵在了茶館門口……呵呵……」
方達夫不禁也笑出聲來，「好了，這件事我看沒什麼必要談了，教育局是有這個想法了，關鍵還在於學校方面願不願意盡快開始動作。這個，還要共同努力啊……」
我點點頭，明白了方達夫的意思，便沖王局靦腆的笑了笑，表示了一下心裡的感謝，至少，他的消息讓我知道我的努力不會白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