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貴趴在桌子上痛苦的呻吟:「阿陸啊,在這樣下去我要累死了。」這次從北京回來攤子一下鋪開,李富貴下達各項命令然後各種報告、申請、請示又如潮水般的湧了回來,再加上這些天不斷的和那些外國人討價還價,李富貴已經有點招架不住了。「你說說看,我究竟到哪裡能找到人才來幫我呢,不能總是咱們這幾桿槍在這裡耍吧?」
「人才難求,這在任何時候都是如此啊。」
「唉,其實我也不是要找多了不起的人,只要能獨當一面的就行。」
「獨當一面,這個要求也不算低了,其實我們現在各方面的形式都不錯,你不妨放手讓那些小傢伙們試試,就算受點挫折我相信也能補救的回來。」
其實這個念頭李富貴也動過,可是他現在做事的手法是每次只加一點新東西,但是必須持續不斷,對於這種潛移默化的做法李富貴還是很有信心的,雖然封建思想非常頑固,不過起改革前人們的左傾思想也不差啊,結果二十年中國就變化何等的巨大,可是這樣做也有很明顯的壞處,那就是手下人不理解這些新東西,只好由李富貴親自動手,想來當年總設計師讓大家摸著石頭過河一定打著自己落的輕鬆的如意算盤,真是人老精,鬼老靈。
在此之前李富貴正在和陸歸延討論一篇討海盜檄文,希望能夠招降一些海盜,可是寫好之後兩個人都覺得寫得太文了,海盜多半看不懂,經過幾易其稿,李富貴又在裡面加了一些罵人的話,這篇文章終於被炮製了出來:封面:錦囊妙計,如果實在逃不脫海盜的追擊就在投降後把這封信交給海盜(註:要是海盜不識字就由我們的人讀給海盜聽,最好用山東話)。檄文:他奶奶的,我早就注意到你們這群海盜了,你們這群殺千刀的居然搶到我的頭上來了,算你們有種,你們知道我是誰啊,告訴你們好好聽著,兩年前我還是個要飯的,現在我坐官了,官坐的可大了,我要是殺人都幾萬幾萬的殺,那像你們這些小毛賊,識相的把我的船連人帶貨都放了,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也算是看你們有種我喜歡。誰要是這些年搶夠了想娶房媳婦過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就帶著船來找我,到了我這兒,不管過去幹過什麼都不要緊,只要在我的水師裡面干滿五年以後就什麼事都沒有了,到時候不管是想繼續當兵還是想帶著你們這些年搶的金銀財寶回老家都可以,怎麼樣,過了這村可沒這店了。署名:兵部侍郎李富貴,加蓋大印。
陸歸延看著這篇曠古未見的檄文發起了感慨:「我實在是弄不明白,老天爺是怎麼生出你這樣一個人的,你幾乎顛覆了從古至今的一切準則,究竟你是從那裡得到這些鬼主意的。」
「或許是這些準則自己過時了呢,說到顛覆還有樣東西我打算顛覆,這件事不一定要你去做,你可以推薦幾個國文功底好的來做,你看我們用的這些文字實在太過複雜,筆畫太多,一般的人根本學不會,我打算把他們簡化一下,你看怎麼樣?」
陸歸延愣了好幾秒鐘,「簡化文字?你怎麼會有這種念頭?這個工作難度可不小啊。」
「是嗎,當年李斯不就創造了小篆嗎?」
「李斯是李斯,你是你,而且年代不同了,你要來造出一個字體,那些士子和士大夫們會是什麼態度?改他們使用的文字,他們會和你拚命的。」
「不會,他們聽到這個消息首先會笑得在地上打滾,然後他們會說:『這位李大侍郎變聰明了嘛,居然能想到只要把所有的字都變得像大字那樣簡單,他就可以識字了』。」
陸歸延廷了這話之後不覺低頭沉思,「雖然不會像你說得那麼誇張,不過他們的確可能不會認真地對在這件事,難道你在京城扮小丑就是為了這個?」
「是啊,在我看來文化上的鬥爭將比政治鬥爭更加猛烈,畢竟政治上我只是要對付一個腐朽落後的王朝,可是在文化上我們面對的是千年的傳統,不得不小心那。」
「顛覆千年的傳統?不破不立,顛覆之後你想建立什麼呢?」
「不知道,其實我這個人對傳統文化沒有太深厚的感情,要是全盤西化可以成功的話我也並不介意,可是就怕畫虎不成反類其犬。」李富貴在心裡想:說起來還真是奇怪啊,為什麼像傳銷、工程師資格認證這些和政治毫無關係的東西搬到中國來也會被變得面目全非呢?
招降海盜的事情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插曲,反正成不成李富貴都沒有什麼損失,不過就李富貴看來這事還是很有希望的,畢竟這裡說的海盜和我們平時所知的那些裝著鉤子、砂著眼睛、帶著羽毛裝飾的禮帽的海盜有很大的差別,就李富貴所知這些海盜出現的年頭大部分都不長,也就是這些年開放海禁的事,大部分是些彪悍的漁民覺得日子過得太苦才聚眾為盜的,自己如果給他們一個漂白的機會,應該有人會接受。
把這些檄文發了下去李富貴就轉回頭來專注於蒸汽機上了,自己已經聯繫了幾個商人商議進口蒸汽機的事情,不過這東西也不是說買就買,因為還沒有人在遠東賣過這個玩意,沒有行價,沒有具體參數,反正就是一個字:不熟,不管是賣得還是買的,那些洋鬼子對蒸汽機的瞭解還不如李富貴呢,除了能爆出一個大致的價格之外其他的一問三不知,絮叨東西還要李富貴來向他們解釋。這讓李富貴覺得這段時間的認真準備實在是不值,現在他打算通過這幾家商行各買個兩台,再進行一下比較。不過總共十台的數量卻有四五種型號,這也讓李富貴有些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