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壓住心頭的激動,琦善下令全軍準備出城作戰,欽差大人突然變得異常勇猛這可把手下的將領嚇壞了,雖說來了援軍可雙方還沒有通過消息,就算要出城作戰也應該約好了大家一齊動手。眾將苦苦向勸,好不容易讓琦善冷靜下來,同意先與富貴軍接觸然後再行定奪。當晚琦善就派人潛出揚州與李富貴聯繫,可惜沒有成功,太平軍也發現了李富貴的到來,一晚上城外都亂哄哄的。長毛不肯睡覺所以偷溜出去的難度就大大加強了。這天晚上琦善一直沒睡覺等著城外傳回來的消息,可等到的都是長毛戒備森嚴派出去的人發現潛不出去只好回來的匯報。最後天快亮的時候他實在撐不住了,命令手下繼續嘗試,自己會後堂睡覺去了。
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起來後趕忙打聽城外的消息,當得知城外的發匪在昨晚上已經撤除了包圍全部集結到了揚州的西南琦善先是大喜,可接下來卻是一陣怒罵:「都是你們這群膽小如鼠的傢伙,貽誤戰機,現在讓發匪逃了,要是昨天我們出城,那是發匪軍心正亂,我們士氣高漲,定能大破長毛,真是後悔啊。」
眾將被他這麼一罵都不吭聲了,不過心裡卻是不服:說得輕巧,昨天如果冒險出城,當年咱們幹得可不太地道,萬一李富貴計仇不上前接應,我們士氣再高也要吃敗仗。
琦善把手下人罵了一通然後下令中軍和左營準備隨他出城,再建大營,與李富貴擺成犄角之勢。說是擺成犄角其實這個大營就建在富貴軍營的邊上,就在這些清軍熱火朝天的施工的同時在李富貴的大帳裡李富貴正在和琦善把酒言歡。這次琦善表現得比上次更加客氣,言談間刻意的奉承,漸漸的李富貴對此人的認識略有改變:壞人還是壞人,可這個壞人還是蠻有趣的。原來這次琦善為了拉進雙方的關係,特意把那些官場上的套話全部拋開,酒席一開始就與李富貴胡侃神吹,從朝堂上的秘聞到封疆大吏們的小老婆和私生子的故事,聽的李富貴是津津有味,要說著侃大山還是得說人家北京人,只要他們把嘴巴撒開就絕不會有冷場的時候,李富貴自認為這兩年已經把嘴皮子給練的夠溜了,可現在一看還差的遠呢,為了顯得自己不是孤陋寡聞,李福貴也拿出一些國外的趣聞說給琦善聽,兩人不時爆發出一陣大笑,過看他們的親密程度就好像老友多年不見一般。
酒過三巡琦善開始把話轉到正題上來了:「李大人覺得明天我們合兵一處進攻發匪如何?」
李富貴立刻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欽差大人有所不知,富貴此時的軍隊是在已是強弩之末,各種彈藥皆不齊備,以現在的狀態堅守尚可,進攻是絕對不行的,不如大人放手進攻,我來做大人的堅強後盾。」
聽到李富貴一口就拒絕了自己的提議,還出了個明擺是讓自己送死的主意,琦善明白了這小子對自己的記恨還很深那,這可怎麼辦呢?「李大人真是說笑,我這一把老骨頭又怎麼能去衝鋒陷陣,不過呢老朽怎麼說也在朝中混了這麼多年,還算有幾分薄面,李大人如果有什麼事儘管開口。」
「唉,大人看我這支軍隊表面上風光,其實他們發的每一槍打得每一炮那都是銀子啊。為了組建這支軍隊,李某已當盡家財,可是上次那兩仗幾乎把庫存的彈藥全部打完,現在確實是有難處啊。」
放屁,不就是想要錢嗎,剛收了自己那麼重的大禮,才幾天那就又來跟我哭窮,什麼當盡家財,我聽說你兩年前還是個要飯的,你有什麼家財可以當的。心裡這麼想可嘴上卻不能這麼說,只好也跟著哭窮:「這句話算是說到老哥哥我的心坎上了,咱們這些出來帶兵的,就一個字,窮,帶八旗綠營兵的就更窮,要是老哥哥我還在軍機處幾十萬兩銀子不過是歪歪嘴的事,可現在呢你看看我,為了要糧要餉天天就向求菩薩似的,就沒哪個月給全過,難那,可再難咱也得為朝廷出力不是麼,我看老弟還是要想想辦法克服一下,老哥哥我這裡還有兩個你先拿去應個急,咱們先把揚州城外這些發匪結果了再說。」
「大人也不容易啊,我怎麼能向大人要軍餉,其實我這次就是準備回老家去看看能不能籌到一些錢,不過這確實不是長久之計。大人,不知你覺得我這支軍隊的戰鬥力如何呢?」
「虎狼之師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厲害的軍隊,李大人真是少年有為,將來必為我大清第一名將。」
「其實這支軍隊之所以這麼厲害完全是由於採用了西洋的建軍方法,雖然這樣比較花錢,可收效亦相當可觀,若是朝廷能給富貴足夠的,組建新軍,那富貴自當竭盡全力掃平長毛,殺楊見洪。」
琦善聽到最後一句話愣了一下,接著說到:「此事老哥哥到可以代為說項,不過老哥哥我不太懂洋人這些玩意,不如你先寫一個折子,把你的計劃寫出來要用多少錢也寫出來,我再附一份奏章來推動此事。」
「那實在有勞大人了,富貴今晚就寫個條陳給大人送來,另外富貴來此之前向洋人訂購了一批彈藥,等到這批彈藥運到,李某自當身先士卒,奮勇殺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