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果然是一個人,所穿的是修真者常見的衣服,蜷縮著爬在地上,看不到面部。然而陳兵的心卻放鬆下來,此人較瘦小,絕非張天那種魁梧的體形。
輕輕用腳將地上之人翻個面,死者是一個乾瘦的老頭,面色烏黑,想是中毒而亡。
繼續前行,陳兵的心中不禁有些忐忑,擔心看到令自己心驚的景象,不過此後卻是風平浪靜。拐過一個彎,眼中又看到了自然的光線。
出口是一個狹長的石縫,必須側著身子出去。陳兵將夜明珠收好,側身來到石縫盡頭,剛要伸出頭去察看,腳踝卻突然一緊,似是被什麼東西牢牢纏住,緊接著就被一股大力拽到了半空中,眼前光明大放。
纏住腳踝的是一束亮晶晶的絲線,一看就是很粘人的那種,再觀察自己被絲線帶去的方向,兩樹之間掛著張數十平方晶瑩潔白的大網。
「蜘蛛?!」陳兵的這個念頭剛起,卻聽到了張天的聲音,「別讓它粘住!」
扭頭看去,張天被纏在另一張網上,身上各處都被蛛絲裹得嚴嚴實實,雖在拚命地掙扎,看來卻是徒勞。
陳兵知道的確不能被蛛網粘上,否則就會跟張天的結局一樣,當即借縮腿之力猛的擰腰將匕首劃向蛛絲。
他並不驚慌,憑這把削鐵如泥的匕首,一些蛛絲算得什麼。
匕首輕靈地掠過蛛絲,帶起四、五根銀芒,然而腳上的束縛仍在——這蛛絲的韌性太好了,如此鋒利的匕首竟然沒能將其完全割斷,而再要去割已然不及,眼看就要碰在網上。
一隻臉盆大小的墨黑蜘蛛迅速爬到網的中央,頭前揮舞著兩個長著倒刺的尖爪,其上幽光閃爍。陳兵正是被它吐出的蛛絲纏住的。
張天停止了掙扎,此時再說什麼都來不及了,只能目不轉睛地看著陳兵如何應變,當初他就是一心想割斷蛛絲才失手的。
陳兵不再去割蛛絲,而是擰腰一彈,逕直向蛛網撲去。心想你要纏住我,老子先刺死你。
張天見了他的舉動,心裡不由一鬆。
蜘蛛「吱吱」地叫著,不知是高興還是恐慌。
陳兵快速射至,匕首前端吞吐著寸長的銀芒。
「叮」聲響處,匕首與蜘蛛右邊的尖爪碰在一起。
陳兵的心猛的一沉,他再一次判斷失誤,蜘蛛的尖爪完好無損。緊接著,左邊的尖爪迅速朝左肩插至。
陳兵來不及格擋,只好本能地沉肩。
「唰」的一聲,肩上的衣服應聲而裂,尖爪差之毫釐的從皮膚上掠過,陳兵甚至能感到一絲寒意。
右爪再度揮舞至面前。陳兵略一偏頭,任其前插,同時徑直將匕首刺向蜘蛛的肚腹。這是一種兩敗俱傷的打法,若是匕首還不能擊殺蜘蛛,陳兵危矣。
眼看匕首即將刺中,蜘蛛卻迅速用左爪來切擋。
陳兵輕輕一抖手腕,匕首擦著爪子繼續前行。
「吱」聲響起。肚腹似是蜘蛛的致命弱點,它終於向一側閃去。
陳兵鬆了口氣,自己賭贏了!但他已沒有餘力再繼續追殺,只好伸匕首在蛛網上輕輕一點,整個人又借力向回彈去。他先前雖沒將蛛絲割斷,卻發現匕首並不懼其粘纏,所以才敢大膽一試。
眼前白影閃動,蜘蛛再度吐出了蛛絲。陳兵猝不及防,避開了持匕的右手,左手仍被纏住。同時,另一張網上的蜘蛛也吐出蛛絲,企圖進行圍攻。
一時間,天空中蛛絲交織,看得張天的心又緊了起來,要是陳兵再被纏牢,那他們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陳兵在空中盡情施展幻靈身法閃躲,但由於已有一手一腳被纏住,無法使用短距離的空間瞬移,所以顯得很是被動。
又是兩根蛛絲交叉射來,陳兵在空中避無可避,乾脆沉氣落地。
他的腳才踏在草地上,卻突然靈機一動,心想我的腦子斷路了?這麼好的辦法都不知道用。想罷立即大喊一聲「鋪天蓋地」,這是他從七太保那兒變形來的招數,也不求準星,只使勁將地上的草和泥土四處揮灑。
漫天飛舞的碎草和泥土紛紛覆蓋在蛛絲上,使其完全失去了威力,張天見了不由大聲喊好,心想我當時咋沒想出這一招呢?
蜘蛛也發現不對,立即回收蛛絲,想把陳兵拖到網上。
陳兵感覺右手的蛛絲一緊,立即揮灑出大片碎草、泥土,然後快速用匕首絞住蛛絲,借其回拉之力高速前撲。
蜘蛛被擋了視線,等陳兵突然現身在面前才想閃避,然而一把銀芒閃閃的匕首已及肚腹。
怪叫聲起。
陳兵一沾即走。
「啪嗒」一聲,蜘蛛從網上跌落在地,緊接著射出一灘黑水,眼見不活了。
陳兵剛彈起,立時向纏著張天的那張蛛網射出匕首。
那張網上的蜘蛛似是心傷同類被殺,正舉起尖爪刺向張天,但動物的本能使它發現了疾射而至的匕首,再也顧不得報仇,趕緊跳到一棵樹上,三彈兩彈向遠處逃去。
由於失去了蜘蛛本源力量的,蛛絲的粘性和柔韌性大幅下降,陳兵的匕首過處,空中便如柳絮飄飛一般。
「你怎麼會到這兒來的?」
陳兵和張天同時問出這句話後,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但他們的笑聲未落,一聲怪異的忽哨猛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