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玄真子臉色發白,要說他吝嗇不假,但他手下還有上萬弟子要管,百乞門沒什麼生財之道,不手緊點行嗎?
張天一聽說要去喝酒,嘿嘿笑了兩聲也不說話,可最先走出門外的就是他。
陳兵還要去喊小五子。玄真子說不必了,他有事出了遠門,要過兩天才能回來。
三人來到夢百回酒樓。
今天客人較多,上回陳兵他們坐的靠窗位子已被人搶先佔去。
堂官見是陳兵上樓,忙不迭地過來招呼,並按陳兵的要求給他們找了個相對僻靜的桌子。
碗筷杯盞迅速擺齊,與往回不同的是,堂官還送上來一小盤瓜子,說是自己孝敬的。
堂官放好瓜子,把菜單遞到廚房,又跑上來給陳兵他們續茶,完了便在陳兵耳邊輕聲說道:「這位貴客,你若是還喝上回那種酒,記得把酒瓶給我留著。」
陳兵聞言笑道:「到時你自己來收不就行了?」
堂官看看左右,也笑道:「這個秘密已被其他堂官知道了。所以,嘿嘿……」
陳兵不再說話,只會意地點頭笑笑。
堂官見了陳兵的笑容,立時屁顛屁顛地叫菜去了。
上了三道涼菜兩盤熱菜之後,陳兵將茅台酒從須彌戒拿了出來。
張天見了陳兵手中的酒瓶,立時眼神一亮,他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瓶子。
待瓶蓋打開後,張天就只顧抽動鼻子了,到得後來,還瞇起了眼睛。
張天瞇眼陶醉了良久,方才歎道:「好酒!」
陳兵笑道:「那是當然,這可是地球的頂級酒。」說完,便給玄真子和張天各倒一杯,然後再給自己倒上。
「首先,祝賀你們兩個大難得脫;其次,恭喜陳兵得了個好兄弟;第三,慶賀我百乞門得到張天的鼎力相助;最後,乾杯。」玄真子聽陳兵要自己發話,心中高興,便一二三地來了一通。
「師傅,你何時學得文縐縐的?!」
陳兵聞言嚇了一跳,心想師傅怎麼變得這麼有口才了?!
「切,還不是你教的。」玄真子和張天一碰杯子,仰脖子將酒倒進嘴裡,哈了一口氣後,笑嘻嘻地說。
「好酒,果然是好酒!」張天再次感歎。
他見陳兵和玄真子都拿眼看來,又接著說道,「我都釀不出這麼好的酒來。」
「什,什麼?你會釀酒?!」陳兵剛把酒杯送到嘴邊,聞言趕緊將杯子放下。
「是啊。」張天看著陳兵,一副這有什麼值得稀奇的神情。
陳兵可不管張天是什麼表情,立即要他細細說來。
原來張天幼時是個遺棄兒(怪不得他說父母雙亡),一個好心的酒坊老闆在雪地裡撿到他後,便把他抱回了家,不但把他養大,還教給他釀酒的手藝。
後來張天直到十四歲時偶然獲得極浪神斬和秘譜,才悄然離開了酒坊。他之所以不告而別,是怕給義父帶來災難,但等他出山後,義父一家還是變成了一堆廢墟。聽鄰居說,是夜裡忽起大火,但沒聽見有人呼叫,等大家發現,早已燒得面目全非,連屍身屬誰都分辨不出來了。
張天說到這裡,虎眼裡飽含淚水,神態極是黯然。
「你義父叫什麼名字?」玄真子聽了張天的述說,想起一個人來。
張天擦擦眼淚,看了玄真子一眼,有些疑惑地答道:「叫郎昆。怎麼,你認識?」
玄真子聞言歎道:「果然是他。他可是個釀酒高手。可惜他和家人的死因到現在也沒查出來。」
「喝酒,喝酒。」陳兵見氣氛有些沉重,便舉杯相邀。
張天也不答話,仰脖就是一杯下肚,接著便向陳兵遞來一個空碗。
陳兵看了張天一眼,將酒給他倒滿。
「再來一碗。」張天幾大口將酒喝乾,又伸碗來要。
「張天,你看你臉紅得……」
玄真子上次酒醉,後來被風一吹,回到百乞門就吐了個昏天黑地,他擔心張天又步自己的後塵。
陳兵卻沒有說話,只把瓶中的酒全部倒進張天碗中。
「啪。」
張天再喝一碗,還想伸手來找陳兵要酒,但不知是手上發軟,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碗掉在了地上。
「張天,我們不喝了,改天再來。」
玄真子見張天的身子有些搖晃,忙伸手去扶他。
「不,我還要。陳兵,再來。」
張天擋開玄真子的手,叫堂官又取來一個空碗。
「好,我有個條件。你若能聞得出這是什麼酒香,我和師傅陪你。」
陳兵說著,從須彌戒中取出一瓶五糧液,三下兩下將瓶蓋擰開,然後又搖了搖酒瓶。
「是,是濃香,上回那種是、是醬香。這,這考不倒我。」張天迅速判斷出來。
玄真子見張天舌頭都大了,忙伸手輕拽陳兵的衣服,意思是少讓張天喝點。
陳兵回頭對玄真子笑道:「師傅,你放心,今天就讓他好生醉上一回,以後我會勸著他。」說完,便給張天倒了半碗酒。
「倒滿!」張天的身子都有些坐不穩了,卻清楚的知道陳兵只給他倒了半碗。
無奈,陳兵又只好給張天加滿,並和玄真子一起陪他喝了一杯。
張天喝了大半瓶五糧液,終於支撐不住爬在桌子上,嘴裡還兀自念叨著「喝、喝……」
陳兵扛著張天回到養身齋,便叫玄真子自去休息,說是張天有他照顧就行。
玄真子有些不勝酒力,不再跟陳兵客氣,剛跨出門又吩咐他小心別讓張天吐在床上。
第二天天剛麻麻亮,陳兵就從床上爬起,對睡得正香、呼嚕震天的張天苦笑著搖了搖頭,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昨晚張天折騰了大半夜,吐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凌晨才睡,陳兵也被他整得哈欠連天。
後來,陳兵好不容易在張天的呼嚕聲中快要進入夢鄉,卻又被他一胳膊扔在肚子上,頓時將瞌睡蟲打得魂飛魄散再也尋不回來,只得坐起來守夜,現在見天色微明,趕快逃離事故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