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兵見文天盛的神色有些不對,忙說道:「哦,大叔別誤會。我只是感到好奇而已。」接著他把在橋上遇著中年婦女的事給文天盛說了,說到後來竟忍不住笑。
「哈哈,怪不得。你知道ど房出老輩這句話嗎?」文天盛聽了陳兵的話,一顆心放了下來。
陳兵從小就住在城市裡,並不知道「ど房出老輩」是什麼意思,便向文天盛請教。
文天盛告訴陳兵,他們這個村叫文家村,他在家裡的十二個兄弟姐妹中排老ど,而他的父親又在他們那一輩排老ど,所以他雖然只是中年,由於前面的哥哥姐姐均已去世,現在的輩份卻是全村最高的。同樣,文小小的輩份也自然就比其他人高了。
在文天盛給陳兵解釋時,文小小還插了一句,「我爸爸還是文氏的族長呢。」說完便向斥責她的文天盛做了個鬼臉,一副得意的神情。
「哦,陳兵不知大叔是族長,失禮了。」陳兵聽說文天盛是文家村的族長,猛然間心中一動,趕緊站起來施禮。
文天盛回了禮後,便問陳兵今天文小小出了什麼事。
文小小搶先答道:「今天姐姐叫我到集鎮去賣乾果兒,我回來時見到有人打架,就躲在一邊觀看,沒想到就爆炸了。我當時嚇得……」
她現在回想起遇險的事,才曉得後怕,本來一張巧嘴竟然不太靈光了。
「什麼爆炸了?!」
文天盛被文小小有些不帶邏輯的話嚇了一跳,忙再次去打量女兒,見她確實沒有受傷,才稍放下心來。
陳兵忙把集鎮上四人爭鬥和使用爆彈的情況給文天盛講了,自己搶救文小小的情節則簡單帶過。
他剛說完,文小小就得意地說道:「爸爸你沒看見,陳兵哥哥可厲害了,當時我嚇得傻了似的,只覺得有人一把將我抱起飛開,又將好多砸來的東西踢飛。等他把我放下地來,一點事兒也沒有。不過……」
「不過什麼?」文天盛聽了文小小的話尾巴,不由得心裡一緊,擔心女兒還是出了意外。
「不過我後來用話套住陳兵哥哥,讓他把我送回來。要不然,我連救命恩人是誰都不知道。嘻嘻。」文小小看了一眼陳兵,神情甚是得意。
陳兵聽了文小小的話,有些哭笑不得,因為他真是入了她的套。
「好,好,我女兒真是聰明。」文天盛拍拍文小小的紅臉蛋,心中甚是高興。
此後,陳兵見時間不早,便要告辭,說是改天再來。可文小小又使勁抓著他的手不放。文天盛也一再請他留下來,說天已不早,要走也得吃了飯再走。
陳兵推辭不得,再說心中也有意要結交文天盛,客氣幾句便留了下來。
文小小見他同意留下來,高興得一蹦老高,然後就興沖沖地向門外跑,邊跑邊說:「我去叫人來。」
陳兵不知文小小為何要去叫人。文天盛笑道:「這是我們這裡的規矩,族長要招待貴客,總要叫上村中幾個德高忘重的老輩子相陪,另外也要找些人來幫忙。」
文小小很快就帶了四個人進來,陳兵打量他們歲數不小,忙站起來行禮。
文天盛給陳兵介紹,這四人都是村中執事,與他一起掌管村中事務。
陳兵一聽這幾人還是村中管事的,更加著意親近。
幾位執事與陳兵見過禮後,各找座位坐下。
一位叫文仲達的執事喝了一口茶後,向陳兵問道:「聽小小說,陳小兄弟今天冒著生命危險救了她?」
陳兵還沒答話,文天盛便笑道:「這是當然。不過有一件事你們還不知道。」
他說到這裡,故意頓了頓,待四個執事的目光全看向自己,又說道,「這位陳兵兄弟還是位修真者。」
「哦!」
幾位執事一聽陳兵不但救了文小小,還是個修真者,竟都同時站起來躬身施禮。文仲達恭聲道:「陳公子仗義出手,真是令人感動。」
「這,這……」
陳兵見文仲達等人開始說話挺隨意,此時卻一臉莊重,給弄得怪不好意思,忙轉臉去向文天盛求助。
文天盛見了他的神情,不由歎道:「陳小兄弟,你也許奇怪他們為何如此多禮?你不知道,能對我們平等相待的修真者,少之又少啊。」
「哦?」陳兵更加好奇。
「我們是修真界的原住民。聽長輩代代相傳,這裡原沒有什麼修真者,後來不知何因,天地發生了一次大爆炸,然後就不知從何處來了許多會飛的人。」文天盛的神情有些低落。
文仲達見文天盛一時無語,便接著說道:「由於原住民只會務農,並不能飛高竄低,所以他們一貫看不起我們,之所以還能跟咱們安然相處,是在於需要有人為其提供大部分生活用品。」
陳兵奇道:「你們為什麼不修真呢?這樣大家就對等了。」
文天盛歎道:「他們自有一個***,豈是我們這些泥腳桿插得進去的?就算我們的子弟能夠修真,也少有人來發現,更別說有人來教了,即使是有個別子弟加入了一些小門派,也只是給人打雜而已。」
「嗨,這有什麼,等我回去跟師傅說一聲,他正在發愁中意的弟子太少。若他不願意,以後我來教你們的子弟就是了。」陳兵說完後心想,媽的修真界,還搞什麼尊卑之分。連師傅那麼開明的人,都受了這種流毒。
「陳兵哥哥,你可要說話算話,不然就是小狗!」文小小本見大人們一個個神色嚴肅,只好老實呆在一邊不敢插話,此時聽得陳兵的豪言壯語,立時高興得跳了起來。
「那當然,以後你就是我親妹子。誰要是敢欺侮你,先來過老子這一關。」陳兵一時得意忘形,說話竟不知遮攔。
「好,陳小兄弟如此豪爽,他娘的我們又何必自卑?人生天地間,快樂是第一。來來來,喝酒。」
文天盛等人本是務農的粗漢,一開始當陳兵是客人,說話時便不免拘束,現在見他自認是文小小的哥哥,而且說話隨意豪爽,正對了大家的胃口,不禁心懷大暢,見酒菜陸續上桌,便邀他入席。
「陳小兄弟……」文天盛等大家坐好,便舉杯要發話。
「且慢。」文仲達說道,「族長,陳兵已是文小小的哥哥,你還喊他小兄弟?」
文天盛聞言一愣,看了一眼陳兵,笑道:「哪該如何稱呼?」
陳兵笑道:「大叔若不嫌棄,便喊我陳兵或小兵罷。」
文天盛見陳兵言辭懇切,便哈哈笑道:「那我就托個大,喊你一聲小兵吧。來,喝酒,喝酒。」
「等一等。」陳兵突然說道。
文天盛及文仲達等人本已把酒杯舉了起來,聞言不由一愣,又把酒杯放了下去。
文天盛疑惑地問道:「小兵,怎麼了?」
「為何不見小小及其她女眷,何不等她們一起來吃?」
原來陳兵正要舉杯,卻想起文小小剛才走出去還沒回來,再想起怎麼沒看到小小口中不斷提及的姐姐等女眷,想是她們正在忙活,便要大家再等等。
「不必了,她們不會來的。」文天盛的聲音先是有些冷,但見陳兵一臉真誠,立知自己對他誤會了,又展顏笑道,「在我們這兒,大老爺們在一起喝酒,她們是不能上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