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兵挑戰大師兄成功後,連續幾天呆在養身齋養傷,他雖然安慰師傅說沒事,其實傷得不輕。
這幾天來,玄真子除運功給他療傷外,還給他找來草藥又吃又敷,許多師兄也先後來看望,直說大師兄的不是。
陳兵忙給各位師兄解釋,是自己耍賴在先,大師兄也只是一時衝動,大家不要影響團結。他嘴上是這樣說,心裡還是有點恨龔志平,到現在了,這個大師兄還一直沒來看過自己,而且大家是同門師兄弟,師兄出手也太狠了點——據師傅說,自己的背上有兩道掌印。
養身齋。天邊才露出魚肚白,陳兵就步出了房門,跳過一道矮牆,直奔曠野而去。這幾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鳥都快悶壞了。
玄真子告訴他,練功最好是到野外,那樣既可以更好地吸納天地靈氣,又可以感悟很多自然的東西,對修真有好處。
陳兵倒不是急著去練功,只想到外面去轉轉。
小樹林靜悄悄的,連露水從草葉上滑落都聽得見。不過,這也與他近來的修真有關,若是換作常人,再把聲音放大點你也聽不到。
陳兵已不知離開養身齋有多遠,眼前如詩如畫的風景實在誘人。此時,遠方隱約傳來人聲,「道可道,非常道……非常名……」
「咦,是誰在念《道德經》,師傅給自己的那本修真功法好像也與這本書有關。」心中想著,便躡手躡腳地向發聲處走去。
剛走沒兩步,忽聽得天空中有異響,抬頭一看,只見到一溜彩色淡影。心想這人的功修好厲害,使的是什麼道器?這種高人還是少惹為妙,想著便欲離開。不想剛一動步,卻聽人說道:「是誰?出來。」
陳兵聞言一愣,「這麼快就發現我了?!」
他聞聲而來並非想偷學別人的功法,修真跟學武不一樣,沒有悟到那一步,就是跟你講也是白搭。他偷偷前來一是因為好奇,二是怕自己出現得太突兀,打擾了別人的清修。現在聽得人家主動喊自己出去,忙快步向發聲處跑去。
「哦,是如意真君。弟子陳兵有禮了。」雖然眼前的人是背對自己,陳兵還是立即就認出是如意門的掌教如意真君,那頭上綰起的白髮和發上橫插的如意簪,使他在第一次拜見時就記憶深刻。
他對如意真君的印象不好也不壞,上次師傅帶他去拜見的第一個大派掌門就是此人。估計起來,如意真君和自己談了約有七、八分鐘,雖不熱情,倒也說了些鼓勵的話,不像另一些掌門,話也懶得多說,只叫喝茶喝茶,可那叫什麼茶?馬尿!
如意真君打量著陳兵,似乎認得眼前這個小伙子,可一時又想不起來他是誰的弟子。
陳兵見如意真君光看著自己不說話,便笑道:「真君,你忘了?我是玄真子的徒弟陳兵。你還對我說了好多鼓勵的話。」
「哈,想起來了。我說怎麼這麼面熟呢。」如意真君笑的時候,白眉白鬚都在抖動。
「真君,若沒什麼事,弟子就告辭了。」陳兵怕打擾如意真君的清修,就知趣的準備離開。
「等等,你說來就來說去就去,視老夫如無物?你不說說來這裡幹什麼。」如意真君突然變了語氣。
「真君,弟子只是偶然路過,絕無窺視之意。我急著離開,只怕打擾你修真。」陳兵見如意真君神色不善,心裡也是不爽,心道這地盤又不是你的,我不過是偶然遇上,值得你生氣嗎?但他知道自己惹不起這個第一大派的掌教,忙好言解釋。
「這麼說來,你倒是一片好心囉?我看未必。」
「怨枉啊。真君。」
「不管你怨不怨枉,接我三招。著打。」如意真君說完,順手一帶,一根茅草帶著「茲茲」的聲響向陳兵快速射去。
「你真打啊?!」
慌亂間,陳兵仰面一個鐵板橋,想躲過比箭還迅疾的茅草,眼看它已越過自己的身子,卻轉了個彎,又向自己射來。
他來不及躲避,乾脆平身倒地,恰恰讓過,可茅草忽然急停,然後又向下直直射來,正插在他的脖子上,一時間不由冷汗涔涔,但瞬間他卻翻身坐起,摸著脖子說道:「多謝真君指點。」
「哦,你怎知我在指點你。」如意真君的神色略動。
陳兵摸摸脖子,臉有慚色地笑道:「若非真君留手,我的脖子怎能好端端地立著。不過我也從中悟出一些心攻的巧妙。」
「哦,你說說看。」如意真君臉現詫異之色。
陳兵想了想,說道:「所謂心攻,其實就是料敵機先,以先算對後算,勝機大矣。」
接著,他分析說,自己初時被茅草強勁的殺氣所懾,這就有違心功之道。也就是說,恐懼之心是心攻的大敵,他使自己失去了正確的判斷和思考,從而為敗亡埋下了種子。
如意真君笑道:「就算你當時不恐懼,就不會敗嗎?」
「敗是必然,不過它卻為我打開了一道成功之門。」陳兵自信地說,「目前我的實力跟你差得太遠,但假以時日……嘿嘿。」說到這裡,他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住嘴看著如意真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