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我們把攤點定在了距離唐心家非常之近的潘家園。
潘家園的歷史遠遠比不上琉璃廠悠久不過是在這一兩年裡才形成了規模不過憑著優越的地理位置和恰逢其會的時代背景短短的時間裡潘家園便成為了北京規模最大的古玩舊物交易市場這裡出現的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找不到的什麼傢俱字畫、陶瓷玉器、書籍錢幣、服裝蝕品應有盡有。
不過因為國家對文物古玩的交易有著嚴格的規定所以這裡名義上還是舊物市場這個所謂的「舊物」便十分值得玩味了啥叫舊物?什麼古董文物不是舊物?
運氣好固然能夠淘到寶但運氣要是差點的贗品絕對能夠以假亂真。
但是更多的人還是習慣稱潘家園為「鬼市」為什麼叫鬼市呢?我和才子在詢問了唐心後才大致瞭解潘家園有個習慣開市極早許多買家早上五、六點鐘便早早地排起了隊更有甚者早上四點來鍾天還沒全亮呢就做起了生意這是其一;另一方面因為國家對文物買賣控制嚴格所以很多時候買家與賣家的交易都是在私底下砍價、錢貨兩清的不免有些鬼頭鬼腦的味道。
考察了幾天後我和才子決定正式出攤從我們所有的積蓄八萬二千元中取出了一萬二千元作為啟動資金。
但最重要的問題來了在古董文物這行裡撲騰最重要的是要懂文物鑒別是在是一門十分深奧的學問真與假往往就在毫釐之間許多贗品仿造得是惟妙惟肖難分真假莫說是門外漢就連許多專家學者也常常對同一件物件的真偽存在著爭論。
不過幸好咱守著的便是考古專家而考古專家的背後是中國最權威的文物鑒定團隊雖然咱不能冒著被迫捐獻的危險去請他們幫咱鑒定但是因為對考古的熱愛勤奮好學多多請教還是可以的。
也正是因為那塊玉碑所起的作用整個歷史遺產管理部的人對我和才子都十分友善這類專家學者脾氣秉性都有些奇特視文物比生命還要重要金錢向來為他們所鄙視的而才子偷雞不成反蝕米的行徑卻意外地獲得了他們的認可當然他們並不知道才子的真正意圖。
於是接下來的兩個多月裡雲妮安心地複習著功課慶幸的是她的頭疼雖然偶爾作但並不頻繁而我和才子則在潘家園街頭支起了個地攤專門收、售些小的物件才子主要負責看攤我則時不時地四處轉轉看到有些瞧著有賣象的便記下模樣跑到歷史遺產管理部去打聽如何鑒別真假。
在歷史遺產管理部裡混了一段時間後我與一位賈姓的老專家相處得最為熟悉老人年紀雖大卻沒有一般的老學究那種迂腐氣反到是十分平易健談幽默滑稽我與他最談得來別看老人姓賈但是一身的本事卻一點也不假知識淵博尤其擅長於瓷器玉器、字畫的鑒別後來聽唐心說起來賈老時尊敬的表情時我才知道這位老人幾乎算得上考古界的泰山北斗這一段露水師徒也可以算得上我的機緣巧合福分不淺了…………
賈老似乎也隱約地瞧出來我暗地裡倒賣著一些小古物老人也不多說只是偶爾敲打我幾句小來小去的折騰著到也沒啥但老祖宗留下的最珍貴的物件卻絕對不能流到外國人手上!
在原則性的問題上我還算立場分明的拍著胸脯下了保證老人對我倒也信得過一來二去的教了我不少文物鑒定的知識一段時間下來糊弄些外行人時咱也能說的頭頭是道了。
當唐心知道了我和才子早出晚歸的原因後竟然沒有提任何反對意見只提出了一點要求和賈老對我的要求如出一轍:如果遇上真正的寶貝必須要捐獻給政府。
雲妮向來維我的意見是從的對我無限信任在她的概念中凡是我做的便一定是對的只是心疼我總是天不亮就跑夜深了才回勸我要注意身體每每我總是笑著展示一下我那身雖然不算彪悍但勻稱結實的肌肉告訴她我很好。
就這樣折騰了一個多月下來我和才子手裡的一萬兩千塊變成了二萬塊雖然辛苦但一個月賺了八千塊這還是讓我們很興奮的而我和唐心也商量著最近就找個機會帶著雲妮去那家專業醫院進行詳細的檢查。
潘家園還有個有趣的地方就是魚龍混雜時常能看到些樂事拿著作舊的瓷器說是乾隆的夜壺舉著染了色的狼皮說是金錢豹皮;與長混潘家園的人熟識了之後讓我感觸頗深的就是這裡真是個藏龍臥虎的地方啊。
比如在我對面擺攤的小木人稱樹妖精擅於臨摹、作舊、裱補在整個北京城都是出了名的而且此人腦袋靈光的很外號雖然有些不雅但卻貼切他姓木也就是樹人精如妖所以綽號樹妖樹妖的年紀比才子略大了幾歲三十出頭人長得矮小精瘦只是眼睛卻極靈活一眼看上去便是個讓心眼墜得不長個兒的主兒。
因為我們兩處的攤子距離很近面對著面就隔著條街而才子和我都是喜歡交朋友能吹善侃的人一來二去兩頓酒下來便與樹妖廝混得稱兄道弟起來這樹妖雖然精明但為人還算夠義氣教了我和才子許多這一行的經驗。
樹妖也偷偷告訴我在他的攤子上真貨與贗品總是混雜而真假也只有他能分得出來他常常用一些小伎倆蒙騙一些外國人用他的話講就是用腦子和手藝賺外國人的錢。
才子這牲口天生的外交奇才一個多月下來與諾大的潘家園裡許多人都到了稱兄道弟的地步而且才子這人好打不平人又仗義隱隱地有些一呼百應做地稱王的意思我也樂得跟著才子每天混吃混喝。
相對於才子比較我所結交的新朋友就少了許多除了樹妖以外便是離我們攤位不遠的一位老人最談得來。
老人姓溫六十有二身材高瘦面容矍鑠目光炯炯有神顎下留著一縷長鬚一件青色粗布長袍從沒有見他換過。
我與溫老相識的過程也十分有趣那是我和才子在潘家園支攤的第一天我四處打探著地形卻被一個聲音叫住「這位小兄弟雙眼如炬富貴至極他日一定會飛黃騰達啊!」
當時天只是剛亮來往的人並不多我瞧瞧身邊附近除了自己再也沒有其他人停下腳步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一個攤子旁歪著一條經歷了風吹雨淋早已經破舊不堪的立幅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一行字「一壺濁酒兩眼人生。」其中的意思我無法理解但是這字卻立時吸引了我。
從小跟著老夫子學了幾年的毛筆字所謂的碑帖也見識了一些這幾個字剛勁挺拔險秀驚奇讓我的心頭一動莫不是哪位大家的墨寶?!
再看立副下一位含笑的老者衝著自己微微點頭我知道剛才那句話必定是這老人所說的了而且看這神情也應該就是對自己說的。
「老伯您剛才是在對我說話麼?」尊老愛幼可是傳統美德雖然我對老人剛才那幾話有些不以為然但是必要的禮貌是不會少的。
「是啊小兄弟要是有空不如坐下來聊幾句?」老人向我出了邀請。
這還正合我意我也想借個機會試探下那幾個字到底出自誰的手筆也許這是個財的好機會呢…….
誰知道也正是這一聊我和老人談得頗為投機老人也好酒我也能小酌幾杯雖然年紀相差許多但趣味相投幾頓酒喝下來感情突飛猛進竟然成了忘年之交而我對老人的瞭解也逐漸深入了許多。
老人在這裡支攤並不倒賣古物只是靠自己寫些字來賣也代人寫些書信討生活那立幅也是出自老人自己的手筆只是一來不是名家二來現在人教育都提高了電話也普及了幾乎沒人還需要找人代寫書信因此老人的收入十分微薄有時候賺些錢便豪飲一頓而有的時候卻連溫飽都無法解決。
老人給我的感覺頗有幾分與老夫子相似這到不完全是因為他們同樣的儒雅博學而是一種感覺那種骨子裡透出來的淡然似乎將這紛擾塵世看了個通透對所有的事情甚至生與死都無比的從容安詳。
只是從老人如刀刻的皺紋和偶爾在眼底閃過的淡淡迷茫中我隱約可以想像老人的一生肯定經歷了許多風雨雖然潦倒但這老人一定不簡單。
雖然好奇但我從沒有主動詢問過老人以前的經歷老人也極少提起每個人都有隱私與過去想說的自然會說不願說的問也是白問我如是想。
慢慢地熟悉以後我曾經問過老人那立幅上的字的含義老人淡笑著為我解釋「人的命數從孕育結晶時便已經注定了這一生其實只真正地睜開眼睛看了兩次一次便是出生時仰頭望望天一次便是死前低頭看看地其他的時間裡不過是按著自己的命數所定走過而已。
對於老人這種玄妙的命理談論我並不是很贊同因為我從沒有接觸過所以我不瞭解但也正因為不瞭解我也反對畢竟風水堪輿與命理一說其實也算有些聯繫的這世界上難以解釋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誰又有權利妄加斷定呢。
老人讓我佩服的是對古物的鑒定眼力敏銳毒辣常常只瞧上一眼便能說出這物件是真是假根據所在讓我佩服得無以復加於是在賈老之外我又多出了一位師傅。
老人的生意不好卻從不強求安之若素我有空時便會常常請老人喝點小酒老人也來者不拒與老人喝酒聊天的感覺很奇妙天南海北五湖四海地閒聊談論些靈異奇趣的見聞無意間讓自己的知識大增而每次和老人在一起我總是像被老人感染了一般內心平靜祥合覺得自己隱約有些看破紅塵名利的味道。
慢慢地我和才子的倒爺生意逐漸地走上了正軌不像剛開始的時候什麼也不懂手忙腳亂膽戰心驚的對一般的物件我已經具備了一定的鑒定能力遇到拿不準的就問問樹妖和溫老這生意到也被我和才子做得有聲有色。
時間過得可真快只覺得是一眨眼的功夫我們來到北京已經兩個多月了我和才子正盤算著要在潘家園裡弄一處有棚有門的固定攤位這樣也省去了風吹日曬的苦惱何況天氣也逐漸的變涼了北京的冬天雖說應該比不上家鄉寒冷但同屬北方想來也不會暖和到那去。
在猶豫徘徊了很久以後我終於在一天晚飯後把身體檢查的事情對雲妮說了女人的預感真是靈敏得可怕雲妮並沒有像我預想的那樣驚慌失措或是恐懼不安平靜得出乎我的想像。
「我早就覺得不大對頭了也的確應該去檢查一下。」雲妮平靜地笑著對我說。
「不會有事的但是檢查後我才會放心。」我想了想還是決定在沒確診以前要穩定雲妮的情緒。
「其實就算真的有什麼我也能接受畢竟二十五歲也不算夭折了。」雲妮依舊是淡淡的微笑眼神平靜得讓我感到不安。
「胡說八道什麼?!」才子暴躁地衝著雲妮叫嚷道「你就是身子虛弱想的又多我看你和小狼的婚事早點辦了高興起來啥事也都沒了!」
才子對雲妮的感情就像親兄妹一樣而雲妮的性格又是溫順內向所以才子常怕雲妮受委屈他自然也早就看出來在我和雲妮、唐心之間複雜的感情糾葛雖然才子與唐心的關係也是極好的但畢竟不如與雲妮二十多來得深厚生怕我負了雲妮的深情。
所以雖然我和雲妮關係已經明確了下來但才子依舊是不放心總是有機會便督促我們早一天能把婚事辦了。
雲妮白了一眼才子「我還要上大學呢再說長幼有序你還連個對象都沒有我們怎麼能佔了你前面呢!」
才子頓時無話可說臉紅脖子粗地梗了半晌憋著氣嘟囔道「不就是個媳婦嘛老子明兒就搞一個回來!」
唐心挽住雲妮的胳膊撫摩著雲妮披肩的秀安慰道「雲妮你也不要想得太多我相信不會有什麼事的再說就算真有點什麼現在的醫學這麼昌明沒什麼治不了的。」唐心猶豫了一下說道。
才子責怪地瞪了一眼唐心似乎在怪唐心說出了這麼不吉利的話只有我清楚唐心只是在給雲妮做著思想上的預防工作生怕萬一確診後果然有事雲妮一時間無法接受這麼大的打擊。
雲妮眨著亮晶晶的眼睛微笑著望了望我和唐心「你們這是怎麼了?我是真的沒什麼啊就算真的有事我也不會怕的因為有你們嘛。」沒想到說來說去反倒變成了雲妮安慰我們了我苦笑著想。
慕玄烈慕教授是一位年過半百的嚴肅老人表情總是一絲不苟而據說慕教授也正因為認真執著的勁頭才能夠達到醫術的至高點。
不過交流起來我才現這老人遠沒有看起來那麼嚴肅語氣和藹在將雲妮送進檢查室時還開著玩笑為雲妮放鬆在仔細地為雲妮做了cT檢查、磁共振等許多項繁複的檢查後慕教授將我叫進了辦公室而唐心則留在外面照顧雲妮。
看著慕教授眉頭皺起的嚴肅表情我的心一點一點地向下沉但依舊抱有些許幻想地問道「慕教授檢查的結果是怎樣的?」
「我知道這個結果你可能一時間無法接受但是病人腦中的確有腫瘤存在。」慕教授歎了口氣將那張我無法看懂的檢查圖片舉到我的面前指給我看。
雖然早有思想準備我也預先做了最壞的打算但是真的親耳聽到權威專家宣佈的時候仍舊像被驚雷劈得腦子裡一片空白命運對雲妮也實在太刁難了都說好人有好報為什麼像雲妮這樣的好姑娘偏偏命運會如此多磨難呢?!「慕教授不管怎麼樣您一定要救救雲妮!」我扶著椅子以支撐眩暈的自己不至於倒下。
「這個你放心即便拋開我與唐心的父親關係不說做為一名醫生救治病人本來就是我的責任做為她的親人你現在一定要挺住要給病人鼓勵而不是讓她擔心啊。」慕教授有些擔心地注視著我。
我默默地點頭雲妮的心全都繫在我的身上關心我遠比關心她自己更多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她在背後無怨無悔地為我付出著這次的確也是我該做些事情的時候了。
「慕教授您是這種病的權威我只有一個請求盡全力去救她無論花多少錢都無所謂。」我握住了慕教授的手認真地請求道。
慕教授鄭重地點了點頭「以我們醫院目前的設備絕對算得上世界先進水平而我雖然不能說是權威但多少也是有著幾十年同類病症臨床治療經驗的雖然病人的情況比較特殊但我相信還是有辦法的。」
「特殊?」我重複了一句慕教授的話讓我無法斷定他所表達的究竟是能治還是不能治而這個特殊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好還是壞。
「是的。」慕教授點頭指著片子上圖案說道「病人的腫瘤應該已經存在了很長的時間現在她會感到頭疼是因為腫瘤已經壓迫到了病人的神經不過……」慕教授安慰似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幸運的是這顆腫瘤是良性的暫時對病人的影響不會太大。」
「您是說雲妮有救?!」我驚喜地脫口問道。
慕教授很認真地注視了我片刻斟酌著詞語緩緩地說道「切除腫瘤本身難度不大只是普通的開顱手術這個我基本上完全有把握完成現在唯一的難點就是怪如何不損傷被腫瘤壓迫的神經你知道大腦中的神經每一根每一條都極為重要甚至因為一點點受損而對整個身體造成傷害這需要頂尖的外科醫生才能比較有把握完成。」慕教授認真地給我講解著治療雲妮的關鍵所在。
「以我所知道的目前世界上這類手術成功率最高的公認為是開顱手術做得最好的一位是我以前在美國的同學羅林教授我可以請求他來協助我完成這個手術只是」慕教授說到這裡微微一頓有些為難地望了我一眼。
「只是什麼?慕教授?有什麼問題您告訴我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去解決的。」我急急地追問除了雲妮的病我想不出有什麼更重要的事如果能夠治好雲妮就算要我割下自己的胳膊我也會毫不猶豫。
「只是這位羅林教授的費用十分昂貴而且病人的整個治療過程中的花費也會很高。」慕教授遲疑了一下說道。
原來只是錢的問題我呼出了一口長氣「慕教授無論花多少錢都沒問題只要能夠完好無損地治好雲妮就可以!」我再一次堅定地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慕教授微笑著點頭「那好吧現在病人需要住院觀察我們要準備病人手術的一切準備工作同時也要等待最佳的手術時機至少現在做這個手術並不合適我相信手術成功的可能系還是很大的畢竟之前我們也嘗試過同類手術。」
慕教授的話讓我將高高懸起的心逐漸放回到原來的位置「這個慕教授您能告訴我這個手術做下來大概會需要多少錢麼?我好去準備。」在離開辦公室前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畢竟剛才我大言不慚地說過無論花多少錢都無所謂。
「這個很難說但是以羅林教授的手術費用加上整個治療過程中的費用我想大概至少也需要二十萬左右吧。」慕教授皺著眉頭思忖著說道。
二十萬我自然是沒有的這時我不禁再一次無比想念那塊被才子「捐獻」出去的玉碑曾經林森願意出十萬美金購買我曾經距離那筆巨款是無比的接近即便我不把它賣給外國人想要賣到二十萬十萬應該是很容易的可惜………
想歸想雖然對才子恨得牙癢癢的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想辦法去籌措著筆巨款目前我和才子手裡有近十萬的家當另外的十萬該去哪裡弄呢?向唐心借?這個是我最不願意做的雖然我知道即便我不開口唐心也會爭著把錢拿出來但是雲妮畢竟是自己的女人而自己又曾信誓旦旦地誓要照顧她我想憑自己的努力去賺這筆錢。
「慕教授關於病人的情況我希望您能夠保密尤其是對病人本人可以嗎?」在離開前我提出了最後一個請求。
慕教授十分理解地點頭應許「這個沒問題畢竟病人保持良好積極穩定的情緒對於治療的幫助很大。」
出了辦公室我來到早已經等得望眼欲穿的唐心和才子面前兩個人都急急地詢問醫生的說法反到是雲妮平靜地望著我看著我欲言又止的模樣雲妮淡淡地微笑著說道「小狼哥哥你就說吧我有思想準備的你們放心我真的不害怕。」
才子和唐心看到我猶猶豫豫的模樣臉色大變都猜到了結果要是沒什麼事我一早就會興奮地告訴他們。
「是良性腫瘤慕教授說這種手術他一年不做個上千也有幾百很容易的傻丫頭你只要住幾天院好好休息幾天就沒事啦!」我勉強地擠出個燦爛笑容揉搓著雲妮的頭說道。
才子立刻鬆了口氣「爺爺的小狼你小子不早說差點嚇死老子!」
唐心也笑著說道「我就說嘛雲妮這麼可愛的人老天爺怎麼捨得讓你受苦呢!」只是聰明的唐心雖然笑的輕鬆但眼底隱隱的憂慮卻好像預示著她已經看穿了我那麼雲妮會不會也看透了我的內心呢?
在住院處交了一萬元的押金後雲妮住進了醫院在唐心的安排下雲妮被安排到了一間單獨的向陽房間落地的窗戶正對著一片尚未枯萎的草坪鬱鬱蔥蔥的綠和透窗而入的和煦陽光讓人很是舒服雲妮坐在窗頭癡癡地瞧了一會兒草地伸了個懶腰笑道「我這身體也實在太虛弱了些等著出院以後一定要堅持鍛煉了不然恐怕熬不住學習那累呢。」
雲妮如此良好的精神面貌實在大大出乎我的預料先前我還以為她不過是做做樣子安慰我但到後來我卻現雲妮似乎真的是自內心裡的平和坦然這讓我高興中夾著奇怪。
「還不是你的功勞嘛!」在回家為雲妮取行李的時候我忍不住把自己的疑問告訴了唐心唐心笑著白了我一眼「雲妮最大的心病就是你現在算是有情人終於私定終身了她自然就再沒什麼心事了你就是她最大的精神支柱只要你說沒事陪在她的身邊就算是世界末日她也會微笑面對的!」唐心嬌嗔地白了我一眼好像在怪我的花心。
「呵呵那你呢?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我微笑著攬住了唐心的肩膀唐心無限嬌羞地瞥了我一眼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但我卻隱約間聽到她若有若無地喃喃自語「有哪個女人沉溺愛河的時候不是這麼傻呢?」
因為唐心要上班而我和才子也不能扔下剛剛有些起色的「事業」於是商量著三人輪流照顧雲妮唐心卻提出了男人照顧雲妮的種種不方便要求一個人照顧雲妮所有人自然一致反對。
後來唐心又提出了僱傭保姆照顧雲妮的建議這個建議麼我和才子到也勉強接受但雲妮依舊反對一是不習慣別人伺候尤其是陌生人二是她自己完全能夠自理根本不需要人照顧…….
最後還是唐心力排眾議找到慕教授走了後門在病房裡又架起了一張床從家中取來了日常生活用品居然決定就住下了白天由護士照顧雲妮晚上她便與雲妮同住………….
這下反而苦了我和才子兩個大老爺們孤單地面對著一處大空房缺少了唐心和雲妮的家裡一下子變得空空蕩蕩的沒有了往日的歡聲笑語只留下我和才子大眼瞪小眼;最讓我們無法忍受的是面對著空碗冷盆沒有人煮飯燒菜的煩惱我們只能大眼瞪小眼地上頓方便面下頓面方便…………
湊合著過了幾天再也堅持不下去最後便直截了當地將飯點改在了攤子旁一家小小的烤鴨店中每天與樹妖、溫老一起喝喝小酒吃著烤鴨談天說地到也輕鬆只是雲妮的病情始終牽掛著我的心才子大咧咧地把我的話信以為真真地相信了雲妮只要住幾天院便會沒事了他卻從沒想過割開腦子做手術哪有那麼簡單呢?
一個多月的時間雲妮的手術還沒有做八萬多塊的存款便只剩下了不到一半唐心幾次要拿錢給我都被我拒絕了「唐心先讓我試試你也不會喜歡一個連自己女人都養不活的男人吧?我不會拿雲妮的生命開玩笑當我真的沒辦法的時候我會向你開口的。」
一旦我打定了主意唐心也知道我輕易不會回頭默默地點頭答應但是從她的眼神中我還是看到了女人對男人的讚賞沒有一個女人不希望自己的愛人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其實我也知道唐心的父親一生清貧所有的錢財都是拿來回收流失的文物捐獻給國家了唐心雖然有些積蓄但上次在我和才子手裡花了一筆錢買了那幾樣我倆淘來的物件又在龍脈之行中採購的所有的裝備其實她的錢也所剩無幾了現在唯一值點錢的也就這套房子偏偏這房子只有使用權沒有所有權退一步而言我也是絕對不會允許唐心把房子賣掉的。
雲妮手術的日期終於定了下來一個月以後羅森教授那邊的行程也已經確定而在手術之前我必要一次性支付羅森教授十萬人民幣的高昂費用另外還有期間的治療費、藥費等雖然沒有明確的數額但我保守估計至少還需要五萬塊算計了一下自己手裡僅有的三萬塊錢這還是把我和才子這段時間賺的準備租攤位的錢都算上還需要十二萬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去哪裡籌措呢?
「小狼你在擔心雲妮?不是說沒什麼危險嗎?」一天午夜我正煩悶地坐在陽台上殫精竭慮地思索著可行的辦法才子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這小子也終於現了我的不對勁。
「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只是……….」我苦笑著說道煩躁地撕扯著頭「只是治療費還差了一些。」
「差多少?我們不是還有錢嗎?」才子不在意地問道「咱們現在一個月少說也能撲騰小一萬還不夠雲妮瞧個小病?」
「差十二萬。」我輕輕地歎了口氣這數字說起來到是簡單得很。
「什麼?!十十二萬?!萬?!」才子大驚失色地跳到了我的面前「不是小病嗎?」
我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才子說這牲口傻有時候精明的很要說他聰明吧偏偏有時候想事情卻那麼簡單「腦袋裡的病會有小病嗎?!弄不好就是一輩子的事我必須要給雲妮找最好的醫生!」
「那是當然錢是人賺的只是只是我們短時間裡去哪弄十二萬呢?!」才子不斷揉搓著自己的頭在陽台上踱來踱去……….
「咱們現在也沒什麼值錢的玩意兒了要不咱們再回老家轉轉?」才子試探地望著我思忖著說道。
我明白才子的意思是像以前一樣去各村串戶我也不是沒想過這個方法但問題是之前我們已經差不多轉了個遍而且政府也派了很多人到各村去收購基本上淘到寶的可能性實在太小。
「那還不如我們在北京胡同裡轉轉呢。」我最終還是否決了才子的建議。
才子喪氣地耷拉下了腦袋「現在這城裡人個個都是猴精張嘴就要去找個專家做鑒定估價的………」
看著才子無精打采的樣子其實我心裡也是一點底都沒有但是這個時候我是絕對不能表現出軟弱來。
「車到山前必有路我相信早晚會找出辦法的。」我鼓勁似地拍了拍才子的肩膀說道。
「早晚早晚我們現在只能早不能晚!」才子低聲嘟囔著。
「是不是時間久了不收拾你了?這麼多廢話!從明天開始你蹲攤我去四處轉轉!」我斬釘截鐵地做出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