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一句話說得大家都頗有感慨氣氛一時間沉悶了下來。
其實我對唐心的話到不十分認同這或許與性格有關抑可能所處環境使然。
我雖然從小失去父母卻有一個相依為命的祖父兩個親密無間的小所經歷的事情也簡單的很上學、參軍;而唐心卻是獨自一個人在國外長大經歷不同才能有這種慨歎。
這個女孩遠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麼堅強我瞧著唐心的側面想心裡又自然地升起對她的同情與憐愛。
命運就是這麼不公平有的人一生下來便是錦衣玉食、從此一帆風順;而有的人孤苦伶仃、命運多粲………胸口升起一股鬱悶憋得我有些透不過氣來搖下車窗大口地喘著氣;想起生在自己身上的事竟覺得煩躁起來。
腦子裡昏沉沉的週身泛起無力的感覺那不是因為身體的原因而是覺得此行根本就在做著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勉強壓下心底的鬱結回過頭卻看到才子和唐心正驚訝地望著我唐心的表情更是流露著隱隱的擔憂。
「小狼你怎麼了?臉色很差啊。」才子摸著我的額頭說「是不是病了?」
我搖搖頭努力地擠出一個笑容但臉上的肌肉都異常的僵硬讓我的想法化為泡影我頹然地靠在椅背閉上了眼睛「有點不舒服可能是沒太休息好吧」我喃喃地說。
昏昏沉沉中感覺到有人在輕輕地推我我猛地睜開了眼睛看到才子憂慮地瞧著我車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下來。
我竟然睡了過去在夢裡亂七八糟、斷斷續續地做了好多奇怪的夢似乎看到一個張牙舞爪的怪物把我們一行五人一個個抓住拔了皮渾身血肉模糊只留下一張臉…….
我的心還在『砰』、『砰』劇烈快地跳動摸了一把臉竟然滿是汗水全身酸疼抬起的手臂也在微微地顫抖。
「小狼你到底怎麼了?!」才子皺著眉頭問我。
「做了個噩夢可能是這些日子一直都沒怎麼休息精神太緊張了吧。」我全力地平復著心情;深呼吸了幾口望向四周依舊是無邊無際的草原太陽已經有些西沉看了看表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除了我和才子其他人都已經下了車忙碌著好像在準備午飯我拍了拍才子的肩膀示意我沒什麼事跳下了車「我們這是到哪了?」我問正在忙活著的力木哈日樂。
力木哈日樂沒有停下手裡的活抬頭朝我笑了笑說「我們已經離開喬巴山二百多公里啦我們要盡快地在這裡吃完飯下午的路比較遠我們要爭取再跑出去二百公里。」
我點了點頭一旁坐著的林森突然抬起了頭欲言又止臉色卻有些蒼白林森的表現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怎麼了林博士?你好像有什麼問題?」
林森有些慌亂地望了望我「沒、沒什麼我想起來好像前面有一個地方似乎是牧人說的禁區極危險的區域。」
「哦?」力木哈日樂驚訝地望著林森「怎麼林博士您以前來過這裡?!」
「啊是哦沒、沒」林森一時間有些語無倫次我看到力木哈日樂眼裡的疑問越來越濃言多必失。
「館長剛才林博士說的那個什麼禁區是怎麼回事?真的有這麼一個地方嗎?」我問道。
力木哈日樂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凝重重重地點了點頭「本來我是不想告訴你們的但是沒想到林博士居然知道……….」
聽到了我們談話的唐心和才子都停下了手裡的活湊了上來聽著力木哈日樂的講述。
「其實所說的禁區就是一座湖泊那湖距離這裡一百多公里我的本意是想吃過飯以後我們趁著天亮一鼓作氣地越過那湖的。」
「館長您能給我們說說為什麼那座湖是禁區嗎?關係到信仰問題?」唐心饒有興趣地問。
力木哈日樂看了看唐心笑著搖頭「這座湖原本被稱為『神的眼睛』湖水清澈常年不凍不退、不漲;你們也知道對於遊牧民族草原、流水多麼重要這座湖出現的很早在大概一千多年前就有記載了而圍繞這座湖原本生活著一個大部落傍水而居、放羊牧馬生活得到也豐饒富足。」
力木哈日樂的話真是奇怪按照他所說的這湖怎麼會是禁區呢應該說是塊福地才對嘛我不解地看著力木哈日樂等著他的下文。
力木哈日樂從背包裡掏出了酒囊『咕咚』、『咕咚』灌了兩大口順手把酒囊遞給了我我也不客氣接過來也倒了一口一條火線從喉嚨直燒到胃裡激得我精神一振。
「好酒量!」力木哈日裡朝我伸了伸大拇指我朝他笑了笑又灌下一口才把酒囊傳給了才子「館長是不是那湖後來生了什麼變故啊?」我抹了抹嘴角問道祖父在喝酒的時候就常對我說喝酒能看出一個人的秉性氣概看到力木哈日樂如此豪爽不禁讓我對他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力木哈日樂點點頭順手又接過才子遞來的酒囊灌下一大口嘖嘖兩聲說道「後來突然遭到了狼群的襲擊草原上狼本來就多開始本以為是餓急了也沒人在意把浪群打退了也就算了;誰知道接下來每天晚上都有大股的狼群襲擊住在湖邊的牧民白日裡能看到四周遠遠聚集的狼群其中有一頭特別大的像是頭領好像帶兵攻城似的!」力木哈日樂講到這裡好像說書人似的語氣一頓臉上還顯出匪夷所思的表情,釣足了大家的胃口。
力木哈日樂的話著實讓我們大吃了一驚眾所周知的是狼群雖然生性殘暴但畢竟是一種智力低下的動物對它們而言除非是飢餓趨使或遭到攻擊否則是不會與人為敵何況是一個部落!其中確實蹊蹺但畢竟是千百年前的傳說想來其中杜撰、神化的成分居多。
「那後來呢?」力木哈日樂講得離奇才子聽得入神見沒了下文連忙問道。
「牧人常年與狼打交道自然也看出來這情形非同一般但蒙古人向來精擅騎射怎麼能怕了這畜生?便與浪群周旋可到後來部落損失慘重狼群卻越聚越多沒辦法部落的領只能帶領族人撤退;而狼群卻也不追趕只守著那湖泊等到隔年部落領派人去湖邊查看又現了大量狼群守護…………反正從那開始再沒人敢接近那座湖了湖周圍也被劃為了禁區。」力木哈日樂講述的可謂聲情並茂我心裡也不禁暗暗稱奇。
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的傳奇故事我到也沒太在意才子則聽得大呼過癮看來這牲口完全是當作評書聽了「館長這故事挺有意思那狼莫不是通了人性在守護啥寶藏什麼的?!」才子兩眼冒光地說。
力木哈日樂搖了搖頭「這就不知道了誰也說不清其中的原由有人說凡人得罪了天神收回了賜福;也有人說狼群是神的護衛被派來守衛著『神的眼睛』我雖然也走過幾次這路但是每次都離得老遠饒過去的。」
「那我們快吃飯吧吃完了盡快趕路!」唐心說著從背包裡掏出了餅乾、牛肉乾。
「小狼你的情緒好像不太高啊?」我正茫然地望著隨風如海浪般滾動起伏的草原出神被唐心的聲音拉了回來扭頭看唐心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我的身邊四目相接從唐心的眼神裡我看到了濃濃的關心。
「沒什麼只是覺得心情有些煩悶。」我這個人向來沒有向別人傾訴的習慣但不知道為什麼面對唐心卻不想隱瞞只覺得即便只是看著唐心淡定從容的眼神也能讓自己安心。
「其實我也有這種感覺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成吉思汗就有種無能為力的感覺這位建立了輝煌一時的強盛王國的大人物就連死了都給後人一種高不可攀、無法戰勝的感覺!但不管怎樣我們努力過即便不成功也不會後悔」
唐心的話讓我產生了強烈的共鳴或許這就是所謂的餘威吧!唐心說著遞過來一杯牛奶「少喝點酒一點也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像極了一位賢惠體貼的妻子我的心情大好笑著點了點頭接過牛奶一飲而盡。
唐心皺了皺眉頭嗔怪地說「你怎麼喝牛奶也像喝酒似的啊!」
我胸中的暴躁消散無形思維也回復了清晰雙手握住唐心有些瘦弱的雙肩定定地與唐心對視「唐心相信我我們會成功的!」我無比堅定地說也不等唐心反應轉過了身「出吧!」我大聲招呼著力木哈日樂和才子。
下午車開的比上午還快讓我奇怪的是林森的表現好像熱鍋上的螞蟻慌亂不安雖然他極力隱藏但眼神中的緊張仍舊被我一絲不落地收進了眼中。
接近傍晚六點半迎著落日的餘輝天空的魚鱗雲被染成了紅色夕陽的萬道金光透過車窗折射出五顏六色「那就是禁地『神的眼睛』!」力木哈日樂指著遠處如鏡子般折射著耀眼光芒的亮點大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