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屋祖父的聲音馬上就傳了過來「躍進回來了?」聲音憔悴孱弱還伴隨著兩下輕微的咳聲我心一下子揪了起來。
「爺爺是我」放下背包土頭土臉的我和才子來到祖父床頭。
雲妮的眼睛通紅臉色也極憔悴一看就知道整夜沒有合眼我對雲妮輕輕笑了笑伸手握住祖父的手「爺爺沒什麼事。」
祖父的眼神有些疲倦地看了看我敏銳地掃了一眼才子的傷口欲言又止只點了點頭再沒有說話。
雲妮看到我們安然回來也鬆了口氣。勉強擠出一個微笑「我去做飯。」
我拉著才子跟在雲妮身後輕輕走出了房間「我再給你處理一下傷口。」我對才子輕聲說我怕他身上的屍氣沒有驅除乾淨把剩下的酵的糯米全都敷到了才子的傷口上。
「凌晨時分水嶺那邊傳來一聲爆炸聲擔心死人了郎爺爺雖然沒說我看得出來他一夜都沒睡。」雲妮有些嗔怪地對我說。
才子聽了雲妮的話嘿嘿笑了笑繼續把玩著那枚扳指「這沒心沒肺的牲口」我白了一眼才子。
「遇到點情況不然早就回來了。」我輕描淡寫地對雲妮說。怕她擔心我沒敢把實際生的情況告訴雲妮。
才子聽到我的話來了精神「咕咚」、「咕咚」喝了一大碗水抹了一把嘴「妮兒!你可不知道昨天晚上你才哥大神威把那木頭揍得嗷嗷直求饒……」才子口沫橫飛地白話著。
我皺了皺眉頭給了才子一個眼色才子吐了吐舌頭住了口。
「什麼木頭?」雲妮奇怪地問。
「聽他瞎說昨天黑燈瞎火的我倆從山上掉下去了。」我撒了個謊。
雲妮也沒有多問見到我倆安然無事什麼都不重要了。
這兩天連續照顧祖父本來就身體疲憊加上昨夜的緊張刺激吃過早飯我已經委頓不堪「我去睡會兒。」我對雲妮說。
等我醒來已經是快要吃午飯的時候了;才子還精神百倍地研究著玉碑和扳指這兩件東西也是我和才子唯一從河底墓穴裡帶上來的東西。
「小狼咱哪天進城把這東西帶給陳教授看看。」才子一看我醒了過來馬上湊到我面前說「這回咱倆了我有預感!」才子的語氣無比興奮。
「你這牲口鑽錢眼裡去了吧。」我打了個哈欠鄙夷地瞥了才子一眼。
才子委屈地望著我「這可是咱拼了命弄回來的那木頭要是玩贗品老子回去再把他刨出來!」
才子的話把我逗樂了這牲口患上贗品恐懼症了………
吃過午飯我讓雲妮去休息一會這幾天她一直在照顧著祖父人憔悴了很多睡眠嚴重不足我真怕把她累壞了。
祖父的精神也好了很多能在我的攙扶下在院子裡溜躂了下午在秋後陽光最明媚的時候我扶著祖父坐在院裡的躺椅中愜意地喝著茶水陪祖父有一搭無一搭地閒聊。
才子仍舊蹲在牆角研究著那塊玉碑。
祖父頗有些好奇地瞧著那塊玉碑祖父也是走南闖北多年的人一眼就看出來那玉碑不是件凡品。
"這塊玉這麼大,難得的是通體翠綠,沒有一絲雜質,實在難得啊."祖父對我說.
我怕實話實說老爺子擔心只簡單地說是在清水河河床下的一座墓穴裡起出來的,"看樣子好像是陪葬品,可能是我倆遇上古墓了"我最祖父說。
「爺爺你看那碑上的符號是什麼東西?」我問.
「那好像是女真文字當年我曾經在會寧府見過。」祖父扶著鬍鬚說目光飄散地望向遠處的森林沉湎到回憶中去了。
(金上京會寧府遺址是金朝1115年至1234年間的都城位於阿城市區南2公里處)
都說人在老了以後會常回憶起年輕時生的事情有很多曾被遺忘的往事都會清晰地記憶起來祖父這幾天反常的舉止讓我頗感擔心好像祖父一夜間蒼老了變成了深秋的樹葉在秋風秋雨裡飄搖不定、搖搖欲墜。
我的擔憂不敢讓祖父看出來只能強做鎮定但是我覺得祖父一眼就看穿了我;那種淡然的無驚無喜的神色看得我心裡陣陣酸楚我不敢去想萬一失去祖父我會有多麼痛苦我該怎麼生活。
「請問這是郎沐空郎老先生的家嗎?」一個輕柔溫婉的聲音傳進耳中把各懷心事沉思的祖父和我驚醒;才子率先迎向大門「這裡是郎家你是誰?」
我望向大門門口是兩個人一女一男看到說話的女孩的第一眼我的感覺是驚艷這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子二十三、四歲的樣子穿著打扮很幹練但是讓人一眼就看得出來她是一個很時尚的女子個頭很高看樣子有一米七十左右。
她身旁的男子卻是一個外國的金絲猴三十歲上下金黃的卷高鼻綠眼架著一副金絲眼鏡很斯文的樣子;不過我向來對外國佬是沒什麼好感的。
「我姓唐是郎老先生故人的女兒。」那女子微笑著回答很有禮貌。
我明顯地感覺到祖父一震臉色瞬間生了變化我莫名的覺得祖父正勉強隱藏著深深的恐懼。
「我們有些事情找郎老先生。」旁邊那金絲猴的漢語很是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