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預感裡老夫子可能是要和我談談我和雲妮的事每次想到雲妮我也大感頭疼說我自私也好說我糊塗也罷雲妮是一個好姑娘可咱現在窮光蛋一個人家雲妮早就有了自己的事業雖然在家鄉我也算是上過學、見過世面的人但骨子裡大男人的自尊卻依舊強烈我始終認為一個男人就就應該是一棵大樹為這個家庭遮風擋雨讓自己的妻孩衣食無憂一事無成咱哪能先考慮婚姻呢。
「老夫子咱過去吃飯吧。」我到老夫子家的時候他正坐在院裡瞧著身旁小茶几上一個小小的粗布包裹呆。
老夫子所面對的方向正對著我走來的方向這麼大個人走到他的面前按理早就應該看到我的但是我連聲呼喚了他幾遍都沒什麼反應伸手在老夫子肩頭輕輕一拍他才被驚醒過來撫著鬍鬚的手一抖帶下來兩根長鬚「小狼你怎麼不聲不響的?!要嚇死我老頭子啊!」老夫子瞪了我一眼。
「呵呵您老走南闖北什麼沒見識過?哪能輕易被我嚇著呢?」我笑著伸手就要去扶老夫子「雲妮在做飯今晚我陪您喝點兒。」
「你先坐下我有些事和你說。」老夫子指了指身旁的靠椅說。
唉看來該來的終於躲不過去了。雲妮也二十五了在農村這麼大的姑娘孩子早就滿地跑了。
「小狼啊你知道我怎麼和你爺爺認識的嗎?」聽到老夫子的問題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得老高「看來這老頭是想用世交壓我啊你想想婚姻這個事從古以來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都上升到父親的父親高度了…………」
老夫子的問題也引起了我的好奇心祖父與老夫子都是外來戶聽老夫子這意思兩人應該在沒落戶在這裡的時候就已經相識了。
我搖了搖頭「不知道您和爺爺從來沒提起過難道不是落戶在這裡以後認識的?。」
老夫子輕輕搖了搖頭撫摩著茶几上的包裹眼睛望向遠處的森林西沉的太陽已經被高高的森林遮擋了一半空氣中流淌著一絲涼風夕陽折射出萬道金黃色的霞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極了農村晚飯做得早看著村子裡裊裊炊煙這感覺實在愜意。
東北多的都是百年、千年松樹筆直參天再高也沒有一分的彎曲有詩為證「大雪壓青松青松挺且直」;經歷著寒冬酷暑的磨礪。也正因為享受不到南方的宜人氣候松樹緩慢的成長其材質也要比南方的普通樹木來得細密結實。
「我今天八十有五、你爺爺小我一歲我和你爺爺第一次見面是在民國16年。」
我在旁邊計算著民國17年也就是公元1928年也是張作霖被炸死的前一年那一年祖父是十七歲這麼說起來兩個老頭相識有六十多年了!
「那一年我十九歲與我父親流浪江湖在奉天被我父親的一位老朋友請去做客剛好遇到你爺爺來請我父親的舊友為他的未婚妻勘尋墓地。」
我聽著老夫子的話腦子裡不禁有些凌亂到不是因為我聽不懂老夫子的話;實際上老夫子所講的事情剛好與祖父剛剛給我所講的連接貫通但是我實在不明白兩人難道是約好了一起在今天給我講這些事情的麼?
老夫子話音一頓問我「你還不知道這些事情吧?」
「爺爺剛剛給我講過他請鬼幫賭的事情……」我對老夫子說這時我也明白了祖父和老夫子並沒有約好什麼兩個人選擇在同一天把一件事情的前後分別講給我實在是個巧合。
老夫子眉頭一揚頗感到驚訝「哦?你爺爺今天也給講這事了?!」
我點了點頭「爺爺給我講的是這之前所生的事情講到了爺爺當年的妻子被大火燒死。」
老夫子點了點頭表情愈加嚴肅目光定定地盯在茶几的小包裹上「當時我修行尚淺見到你爺爺還不覺得有什麼異樣我父親一看到你爺爺立刻覺了不對勁的地方。詢問之下你爺爺把這事前前後後講了出來其實你爺爺當時想的忒簡單了常言道請神容易送神難。
何況你爺爺請的又是一個貪得無厭的賭鬼?其實事情到此並沒有完結如果你爺爺沒有遇到我師傅只怕也是必死無疑!當夜我父親開壇驅鬼卻低估了田印的厲害最終落得個同歸與盡!」
老夫子眼裡射出強烈的悲痛事情過去了這麼多年那種悲痛依舊如此濃重想來當時的情形一定是悲慘至極!聽到老夫子的父親為了救祖父而死我心裡也不免黯然傷懷怎麼說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我和老夫子誰也沒有說話身邊除了偶爾傳來的鳥鳴就是寂靜;我望著夕陽照耀下的森林深不見底莫名地感到一絲恐懼和寒冷。
沒來由地打了個寒戰老夫子看了我一眼目光平緩了許多。
長歎了一口氣老夫子拿起茶几上的小包裹遞給了我「這幾天我就一直有些預感畢竟是八十幾歲的人了已經是風燭殘年燭光微弱了;可能你爺爺也覺得是時候把事情向你們這些年輕人交代一下了!」
我疑惑地接過包裹小心翼翼地解開裡面是一本薄薄的線釘筆錄冊子書書已經十分破舊下角可能是常被翻動的緣故已經蜷曲破爛一看就知道是年代悠遠。頁上是工整的幾個毛筆字『陰陽風水勘術』。
紙的質感非常光滑我大致地翻看了一下書的內容整書都是非常工整娟秀的毛筆楷書繁體字頗多這到難不倒我畢竟小時跟著老夫子學習的時候沒少學繁體字、文言文;書裡還有一些類似地圖的奇怪圖畫……….
我奇怪地望著老夫子「這是……….」
老夫子慈祥地笑著看著我「躍進啊你這孩子是我從小看到大的膽大、心細為人也正直………」
我聽著老夫子的誇獎不禁苦笑「老夫子啊在您面前我永遠都是個晚輩你有啥事就直說吧!」
「呀喝!你以為我在拍你小子馬屁啊?!」老夫子呸了一口笑著說。
「咱們也不說什麼廢話了。」老夫子略一沉吟臉色也變得嚴肅起來「我姓古古家當年在關外滿蒙一帶的江湖中可是有些名頭的!」老夫子的神色表情透漏著一股子驕傲一手撫摩著長鬚說。
老夫子接著說「「古家世代相傳風水勘測之術」
「啥叫尋龍穿山?」我不解地問。
老夫子看了看我詳細地由頭至尾給我講述了古家的歷史……….
原來所謂的尋脈就是風水勘測的密術有一種人是專門以幫人看風水尋找陰陽宅地為生古家十幾代表面上都是以此營生在關外也是很有名氣的;穿山其實就是盜墓。盜墓一派可以說歷史久遠了自有了墓便有了盜墓一說雖然說是不入流的但以此為生的人也實在不算少。
盜墓流傳的久了便也有派別之分大體以秦嶺、大別山為界分為南北兩派。以地域劃分實際上就是因為南北兩個區域由於歷史文化、地理氣候各方面的差異其墓穴修建也大不相同。
南方的歷史文化悠久多注重墓穴的外形堂皇所以南派多注重挖掘技術如開通溝(打通墓穴的地道)、打門簾(穿透墓壁)和平括(現並解除墓穴中的陷阱機關)等。
北方戰亂頻繁歷代墓穴大都可以隱藏地面以上的工程其特點就墓穴厚重結實也由於戰亂頻繁歷代墓穴大都不注重地面以上的工程甚至有的王侯貴胄會特意在地面上不留下痕跡大多是經歷百年風雨直觀尋找的話根本無法辨別。
所以北派多注重風水勘測以星象、山川、河洛為依附尋脈問穴。古家世傳的風水勘探之術用在尋找古墓上要比為人家尋找墓穴位置多得多了。
而老夫子給我的這本《陰陽風水勘術》所記錄的就是古家世代相傳的勘測密術。
老夫子講得忘乎所以我聽得也是聚精會神雲妮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爺爺你和小狼哥哥聊什麼呢?!」如大夢初醒的老夫子和我這才現雲妮叉著腰無可奈何地看著我倆天已經黑了下來月上枝頭星光點點了。
「呵呵先吃飯先吃飯。」老夫子率先笑著站了起來雲妮趁機低聲嗔怪我說「你可真是的讓你來接爺爺沒想到你倆居然在這裡擺上龍門陣了!」
我苦笑哪裡是擺龍門陣啊分明就是老夫子在說我始終都是聽眾。
可能是完成了一件心事老夫子特別的高興祖父的精神也是格外亢奮兩人上桌就沒怎麼吃菜反倒是你敬我一杯我回一你口地大喝了起來。
一頓飯吃的心不在焉心裡始終惦記著老夫子的話和那本《陰陽風水勘術》這所謂的風水學說實在是神秘得很。
才子依舊是小口小口地陪著兩位老人喝酒我則幫著雲妮收拾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