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戰場已經向前推進了一里多,原先的戰場,仍有一些零星的戰鬥,謝晉華的軍團被分割成許多塊,元九洲所率騎兵衝殺解圍,畢竟不能全部解救出來,一些寧死不願投降的光明王國士兵拚死抵抗了一陣之後,最終被殲滅,眼見援軍已去遠,陷入「鳳凰軍團」重重包圍的絕望士兵終於放下武器投降,「鳳帥」治軍嚴明,俘虜們都受到了優待。
為掩護步兵逃脫敵人騎兵的追擊,元九洲率著剩餘萬人的騎兵返身殺回,迎著敵人的騎兵衝去。
驚天動地的隆隆馬蹄聲中,雙方猛烈碰撞了,「當當」的兵器撞擊聲中,不住有騎士慘叫墜落戰馬,鐵蹄踏過,血肉模糊。一馬當先的元九洲如戰神再世,鐵槍下無一合之敵,不是給他挑飛,就是給刺倒,砸倒,劈波斬浪般的撕開敵軍的騎兵陣型,再往裡衝殺,整個騎兵隊型全給衝亂了。
「鳳凰軍團」的所有官兵俱停止了追擊潰逃的光明王國步兵,把元九洲這一支掩護的騎兵團團圍困了。因為喬歌身上的那一面金色王旗,表示有光明王國的某一位王族成員在,只要能夠把他活捉了,那是大功一件。
「鳳凰軍團」的士兵們人人爭先,奮勇衝殺,只是無人能把由元九洲,喬歌,及那名身手極高的近衛所組成的鐵三角阻攔住,反被他們來回衝殺,亂作一團,折損了不少人馬。
幾聲通鼓,「鳳凰軍團」陣中又殺出一支騎兵,斜著衝擊,一下子把元九洲的騎兵隊攔腰截成兩段,元九洲只得返身殺回,全速衝擊的騎兵要調轉馬頭,必須減速繞圈,這又讓敵人的強弓射倒了不少人。
會合了被分割的騎兵,元九洲估計謝晉華的殘餘軍團已經遠去,牽制敵人的目的已經達到,是該輪到自已突圍的時候了。只是敵人已在退路布了堅固的長槍大陣,兩米多長的拒馬槍密密麻麻斜伸而出,後幾排的弓箭手張弓搭箭,嚴陣以待。
以疲憊不堪的騎兵衝擊這樣的長槍陣,無異於送死,縱是能夠衝破,只怕這支騎兵能夠活著的也沒幾人,養精蓄銳的敵軍騎兵再尾後追殺,全軍覆沒都有可能。
元九洲只能率軍返身再次殺回,往敵人最密集處衝殺,希望能夠引起混亂,好乘亂突圍。
任他是如何神勇,面如密密麻麻,似乎殺之不盡的敵人,讓他生出渺小之感。在這千軍萬馬的混戰中,縱是有絕世神功,亦只有力竭戰死的結局。個人的力量,就如蒼穹中的一粒塵埃,實在太渺小了。只是他的心已經麻木,只知道殺!殺!一定要殺出一條血路,把跟隨他出生入死的手下帶出去。
他知道手下將士長途奔馳,連場惡戰,早已是人困馬乏,如果撐不住,大伙全玩完了。
他高聲吼道「弟兄們,要撐住,親人還在家裡眼巴巴的等著我們回去呢,跟著我衝!」
他一槍刺入一個敵人的胸膛,往外一甩,屍體雖然甩出去了,只是覺得雙臂酸麻,胸口氣悶,丹田處空蕩蕩的,真氣竟然不繼,消耗差不多精光了。
元九洲大吃一驚,自已修為已突破頭頂百匯大穴,達到三花聚首頂的超強境界,功力深厚無比,連場撕殺,真氣消耗已差不多精光,只怕手下更是不妙。他們能夠支撐到現在,完全是依靠著心中的信念,而自已就是他們的信念。若稍露出不支之態,士氣必定低落。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強提功力,咬緊牙關硬撐下去。
「大伙跟緊點!」元九洲高吼道。手中鐵槍閃電般連連刺出,把敢迎面衝來的敵人一一刺倒。
又是一桿長槍凶狠刺來,元九洲的鐵槍剛把敵人的身體甩飛,已來不及攻敵,只得把鐵槍往上格擋。「噹」的一聲,他只覺雙手一震,鐵槍幾欲把持不住,差點脫手飛出。
護在左則的喬歌一槍刺出,把那敵人刺倒,同時悶哼一聲,右肩已中了一刀,若不是他低伏著身子,只怕整個肩膀都給大刀削下來。傷口流血不止,若不及時包紮,失血過多,亦危及生命。
「老六先退下包紮!」元九洲急聲道。
幾名近衛策馬超前,接替了喬歌的位置,把他護在隊伍中間。乘著這當兒,喬歌撕下衣襟下擺,胡亂的纏在肩膀上,只要能止住流血就行。
元九洲仍是策馬衝前,強提功力拚命衝殺。他已經殺得瘋狂,只要衝近身邊的敵人,無不是人仰馬翻,血肉橫飛。身邊護翼的近衛已經倒下,更換了好幾批人。
護衛在左翼的近衛刺倒了一個敵人,另一桿長槍已刺入他腹中。
稍作休息的喬歌策馬衝前,鐵槍連刺,挑飛了幾個衝近的敵人,元九洲壓力大減。
得到喬歌掩護的元九洲更像殺神一般,瘋狂擊殺膽敢攔路的敵人,懾其鋒芒,「鳳凰軍團」的士兵紛紛退避,無人再敢正面阻攔,這樣一來,元九洲等人壓力大減,讓他有了喘息的機會。不過騎隊的後翼側翼所受壓力極為沉重,敵人瘋狂攻擊,雙方俱是損失慘重。
也不知道衝殺了多久,元九洲等人衝破了一層又一層的包圍,倏覺壓力一鬆,已是衝破了包圍圈。雖是如此,後翼的騎兵仍給拚命堵住缺口的敵人給截斷了,重新陷入包圍圈內。
元九洲自然不想放棄隨他出生入死的手下,欲返身殺回。
喬歌一使眼,手下近衛一擁而上,挾著元九洲拚命往前奔馳。
「混蛋,快放手!」元九洲罵道。
「陛下恕罪,小人放肆了,」近衛們緊抓著韁繩,拚命的策馬狂奔,一隊騎兵緊隨其後護衛。
喬歌一轉馬頭,高聲吼道「弟兄們,隨我回去阻攔追兵!」他策馬衝出,朝著緊追而來的敵軍騎兵衝去,一眾近衛緊隨他身後,吶喊著發起衝鋒,此時所有的近衛俱如喬歌般,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把追兵攔下,掩護陛下脫險。
一馬當先的喬歌右手持著鐵槍,左手緊握「嗜血」,衝入敵陣中瘋狂砍殺,近身的敵人不是給挑飛,就是給劈翻,他那瘋狂樣,儼如殺神再生。
蜂湧而至的「鳳凰軍團」騎兵很快將他們團團包圍起來,另兩支騎兵則緊追著元九洲去了。
元九洲給近衛挾著奔馳了一陣,已經遠離戰場,知道再轉回去已是無濟於事,只好催馬狂奔,身後煙塵滾滾,兩支敵人的騎兵緊追不捨。
「鳳凰軍團」的騎兵都是養精蓄銳,很快就接近了。元九洲看著身邊僅剩的近衛,個個滿臉疲憊不堪,盔甲破爛,全身污血,絕大多數人都受了傷,已是無力再戰,跨下戰馬越跑越慢,再這樣下去,誰也跑不出去。
「往小道跑,竄林子!」元九洲下令。
竄入密林中,逃生的機會增加。元九洲讓眾近衛分散開,丟棄武器盔甲掩埋,混入附近的村落,待風聲一過,潛回娑欏。自已帶著六個沒有受傷的近衛斷後掩護,利用密林的有利地形,不時襲擊分散搜索的敵人,把進林內搜索的敵人全部吸引過來。
靠在一棵大樹後,元九洲和六個近衛加緊調息恢復,連場惡有惡報鬥,大家早已累得氣喘如牛,沉重的盔甲,多餘的物品早已拋棄,減輕了重量。
元九洲喘息道「好了,估計他們已經走遠,該我們走了,大家小心點,」他掙扎站起,手腳都軟得酸麻疼痛,丹田處空蕩蕩的,真氣已消耗精光,時間緊迫,沒有時間復元了,四面八方都傳來敵人搜索的沉重腳步聲和觸動枯枝雜草的沙沙聲。
七個小彎著腰,小心的在密林間竄行,避開了幾隊搜索的敵人。
「啊」的一聲慘叫,一名近衛僕到在地,背上深插著一桿箭羽。
「小心,」元九洲急叫道,他已發現一棵大樹上的弓箭手張弓搭箭。
「嗖」一聲,勁箭劃破空氣,厲嘯著迎面射來。
元九洲大吃一驚,從那勁箭劃破空氣的厲嘯聲,可以知道是個高手,此時自已真氣已消耗精光,最多比一般的普通人強上一點點。他哪敢硬接,急忙翻滾躲避,勁箭深深的插入他身後的樹身。
「在那邊,」聞到聲響的敵人朝這邊衝來。
「跑!」元九洲當機立斷吼道,若給搜索的敵人圍住,誰也走不了。
「啊」一聲慘呼,一個奔跑中的近衛中箭倒下,跟著又是一個,看來樹上那人不僅是高手,還是神箭手。元九洲恨得直咬牙,卻又無可奈何。
追兵蜂湧而至,兩個跑得慢的近衛氣喘噓噓的停住腳步,慘然一笑,揮刀撲向敵人。
元九洲欲回身,剩下的最後一個近衛死死拖著他道「快走,我們若回去,他們的犧牲就不值得了!」
「嗯」的一聲,那名近衛摔倒在地,左大腿上插著一桿箭羽。
「老大快走,別管我了,」那名近衛掙扎站起,持劍靠在一棵樹上,臉上滿是汗水,整張臉因疼痛而扭曲。
元九洲知道再不走,給敵人圍住,再也沒有逃生的機會,他拚命往密林深處逃竄,雜草,樹葉刮得臉上,手上火辣辣的疼痛。
這是第二次給人趕得如此狼狽不堪,他覺得窩囊之極。讓他感到不妙的是,那個神箭手一直緊跟在身後,甩也甩不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