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霸業 正文 第二卷 第二十四章 突圍
    看到兩人被困住,“血煞老祖”陰歷笑了。雖然元九洲和龍飛燕的武功很高,高得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假以時日,他絕不對不是他們的對手。不過現在,這兩個對他的威脅的年輕人就要被消滅了,他怎能掩飾得了心中的興奮與狂妄。獲得天下江湖第一高手的稱號,是他畢生的夢想和追求。“血煞神功”大成後,三十招內輕輕松松打敗了名震宇內的“蠍山雙魔”,除掉了死對頭“絕劍”司空摘星,距離目標又邁近了一步,接下來,他要挑戰的是大陸三大傳奇人物之一的“劍神”劍無名。元九洲雖然是“魔神”宮霸天和“邪神”王不為的徒弟,又是歸月軍的靈魂人物,除掉他,可謂一舉兩得。只要元九洲一死,不怕“魔神”“邪神”不來找他,他相信,天下無人能在他的“血煞大陣”下幸免,而歸月軍也必將大亂,群龍無首,再刺殺歸月軍的幾個重要將領,王國內將再無任何能夠威脅他的勢力,到時候登基帝位,以武力征服大陸,他將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陸帝王和武林無敵霸主。也許到時候,他的二弟子夏光行會不滿,不過又能怎樣,不服從他的人,將被全部除掉。

    這十幾個年輕人全部是他的心血,是他花費了十年時間訓練出來的,他當然很珍惜,剛才被元九洲殺了一個,已經讓他心痛不已。是以,他不得不現身。

    元九洲和龍飛燕被困在陣中,他看到那一十二個年輕全部都在吞服一種紅色藥丸,而“血煞老祖”陰歷全場游走一圈之後,面現疲憊和得意。心中不禁有些奇怪,這老家伙在弄什麼鬼名堂?

    陰歷陰陰一笑,“你一定很奇怪吧,嘿嘿,這些年輕人都是老夫親手訓練的無敵死士,服下了老夫特制的藥物,再以金針刺穴之術,催發他們體內所有的潛能,哈哈,天下無人能破得了!陣勢沒有發動之前,你們還有機會,放下武器,自廢武功,宣誓效忠!”

    “你相信他的話嗎?”元九洲低聲問道。

    “至少他前面的話不假,”龍飛燕冷聲道“等會我制造脫身的機會,你不要猶豫!”

    “好,”元九洲應道,他看到那圍攻住他們的一十二年年輕人陰冷含煞的雙目竟然開始變得通紅可怕,似要滴血一般,詭異之極,不禁皺眉,“好象真的有點麻煩了。”

    “考慮好了沒有?”陰歷陰聲問道。

    “來吧,本少爺我全接下就是!”元九洲傲然道。

    “哼,成全你們,給我殺!”陰歷話一說完,退到一旁調息運氣,剛才的金針刺穴,耗費了他差不多九成的功力。在他身邊,還站著兩個面色陰冷的年輕人。一干高手,則圍成外圍。

    陰歷的“殺”字剛落,那一十二個年輕高手已經動了。

    陣勢一轉動,元九洲,龍飛燕立時感受到了那種可怕的壓力和殺氣。陣勢旋轉得很快,比之剛才,不知快了多少倍,劈出的每一刀,刺出的每一劍,更為凌厲霸道,內力不知增強了多少倍,刀尖隱現寒茫,長劍發出嘶嘶劍氣聲。兩人在重重刀山劍影中,如驚濤駭浪中飄浮起伏的孤舟,更讓他們大感不妙的是,陣勢越收越緊,所感受的壓力越來越強大恐怖。

    兩人的背部已是緊緊靠在一起,在刀茫劍氣擠壓下,已無反擊能力。元九洲的雙掌,龍飛燕的劍已收縮到最小極限,回護在身前一尺之內,憑借深厚的內力,構成了一道緊固的防線。攻到身前的刀劍,都被二人布下的超強氣牆阻滯震開,只是很耗費真氣,時間一長就不妙了。而敵人卻是越打越精神,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氣。

    兩人是見招折招,氣喘噓噓,渾身大汗淋漓。

    元九洲突然道“飛燕,問你個問題?”

    “嗯,”龍飛燕應道。

    “你師父是誰?還有,你的劍法裡怎麼會有天魔九大式和天罡無量功的影子?”

    龍飛燕那想到在這個時候,他竟然還有心思問這個問題,“如果還能夠活著再說吧。”

    此時陣勢收束得越來越小,四周旋起的刀風劍氣已將兩人緊緊罩住,如超強無匹的龍旋風般,似要將兩人絞成粉碎。

    “小心了!”龍飛燕突然道。

    元九洲當然明白她的意思,她准備出手了,只是奇怪她如何破解敵人的陣勢?

    不待他反應過來,龍飛燕倏然叱喝一聲,長劍撒出一片寒茫,擋開所有攻來的刀劍,人向前疾沖,劍發亂灑星羅,將她面前的敵人盡數籠罩在劍茫下。她一動,元九洲跟著倒退,攻向他的刀劍全部落空。他灑出一片掌影,護在龍飛燕兩則,替她擋下狂攻而來的數刀數劍。

    被龍飛燕劍茫籠罩的兩個敵人竟然不閃避,一刀一劍齊往她身上招呼。龍飛燕硬是不退,長劍架住凶狠劈來的大刀,嬌軀略閃間,對方的長劍已刺入左肩窩,她左掌劈出一記劈空掌,震得持刀的敵人退了半步,長劍已如閃電般刺入另一個敵人的咽喉。一刀一劍又從再兩側襲來,她避開了疾劈而來的大刀,快劍刺入一人胸口。那知對方竟然不知疼痛,手中長劍同時刺入龍飛燕腹中。

    “嗯”的一聲痛哼,龍飛燕往後倒來,同時嘶聲道“快走!”

    元九洲那會想到她竟然如此破陣,大駭下怒吼一聲,天魔鎖魂音以十成功力所發,震得全場之人呆了一呆。全力劈向龍飛燕一刀的年輕人亦是一愣,手中大刀一緩,元九洲顧不得自後面劈來的一刀和刺來的一劍,疾步沖前,左手扶住龍飛燕,右掌拍飛凶狠劈下的大刀,接過龍飛燕的長劍,閃電般刺入被剛才被她刺傷的敵人咽喉,悶哼聲中,背上吃了凶狠的一刀和凌厲的一劍,只震得他身子向前撲,體內氣血翻騰,難受之極。

    元九洲左手摟緊龍飛燕,大吼道“抱緊!”手中長劍灑出一片劍茫,掃開攻來的一刀一劍,跟著長劍在地上一點,借勢躍起,此刻他懷中抱著一人,卻仿佛輕若無物一般。人在半空,雙腳連環飛踢,重重蹬在被他暗中震裂的一棵大樹上,同時借力再躍起,連蹬在另兩棵樹上,三棵大樹差不多同時轟然倒下,壓死壓傷了不少圍在林中的士兵,引起了一陣混亂。這三棵大樹本是他暗中震裂,只需稍微用力一推便倒,本來就是他准備引起敵人混亂之際突圍做准備的,只是,現在除了他和龍飛燕外,所有的近衛已全部戰死。

    元九洲躍上倒塌的大樹,長劍回刺,撩開襲來的長劍,跟著擋開劈來的一刀。一股陰風悄然襲來,夾著令人作嘔的腥臭氣味。元九洲此時想要回劍已遲,只好咬牙以肩硬受這襲來的一掌。

    “啪”的一聲震響中,元九洲只覺一股狂濤無匹狂湧入體內,氣血翻騰,百骸欲裂,喉頭一甜,哇的噴出一口鮮血,同時借著那股凶狠的撞擊之力,去勢如飛,人在半空,長劍脫手回射。

    本欲追趕的陰歷聽到那長劍飛旋的厲嘯聲,駭得急忙閃避,那是元九洲貫注了全身功力的奮力一擊,陰歷不敢硬接,他閃避時,把後面追來的人全阻住了。

    密密麻麻的士兵們為躲避大樹的倒塌,拼命的擠向兩邊,只是人群太過於密集擁擠,三棵大樹轟然砸下,死傷了不少人,再加上爭相逃命,自相踐踏,慘叫聲,呻吟聲,尖叫聲,哭泣聲,亂作一團,誰也沒有顧得上逃跑的元九洲,混亂的士兵反把追擊的人給阻住了。

    陰歷氣得踢飛了幾個擋路的士兵,率先追去,緊追其後的是他親手訓練的一十幾個年輕高手

    ,跟著是一群高手,一窩蜂的追了下去。

    元九洲雙手抱著龍飛燕,氣喘噓噓的在密林中奔跑,她的幾處傷口,根本來不及包扎,他只有邊跑邊撕下身上的衣服,胡亂的纏住,只要能夠阻住血流就行。

    “放下~~~我,不然~~~誰~~~都跑不了,”龍飛燕喘氣道。

    “閉嘴!”元九洲吼道,剛才的全力攻擊,已經差不多耗盡了全身的真力,加上全力奔跑,可以說是完全消耗光了,他感到雙腿越來越沉重,似乎已經邁不開了。抱著的龍飛燕也越來越重,全身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呼吸急促,口干舌燥,胸悶欲爆。陰歷十成功力的“血煞神功”全力一擊,已經震得他重傷,此刻又拼命奔跑,內傷更為加重,奔跑中不時吐血,面色蒼白得嚇人。

    “把我藏起來!”龍飛燕歎道。

    元九洲喘息道“那你答應我,一定要活著回去!”

    “嗯,”龍飛燕因失血過多的蒼白臉上不知是汗水還是淚水。

    元九洲東拐西折,找到了個小凹洞,把龍飛燕往裡一塞,同時塞給她一瓶藥丸,“記住你答應我的話!”

    “快走吧!”龍飛燕無力點頭,見元九洲仍在把四周的雜草復原,催促道。

    “保重!”元九洲折往另一處方向,拼命奔跑,還發出了一聲“哎”的痛喊聲,同時弄得枝葉“嘩嘩”作響。

    “在那,快追!”有人歡叫道“他們跑不遠了。”

    數道人影急掠而過,藏在小凹洞的龍飛燕掙扎欲起,無奈手腳發軟,渾身似乎沒有絲毫力氣,歎氣下只好躺在地上,兩處劍傷,以小腹的那一處最為嚴重,好在利劍入體瞬間,她扭轉了身軀,雖然重傷,卻不足以致命。元九洲撕下的衣裳雖匆忙間沒有包扎,只是胡亂纏住,卻也止住了血流出來,只是因為失血過多,加上連場拼斗,真氣耗盡,渾身脫力。她感到渾身發冷,眼皮沉重得似乎睜不開,可是她不敢睡,害怕一睡著,從此不會蘇醒。強忍傷口劇痛,掙扎著打開元九洲留下的藥瓶,吞服了一粒藥丸,然後就這麼躺著調息運氣,運功療傷。

    元九洲拼命奔跑,雙腿如鉛般沉重,胸口沉悶欲爆,被陰歷重擊一掌的右肩,已經麻木,並且蔓延全身,體內血液似被烈火煮沸翻騰,難受之極,而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拼命奔跑的他急忙剎住腳步,大叫命苦,原來前面已無去路,是萬丈懸崖,深不可測。雲霧繚繞,根本看不到崖底。

    “哈哈~~~”陰歷狂笑,“小子投降吧!前面已無去路。”

    十多個年輕高手已陸繼趕到,將他包圍住。

    “奶奶的,本少爺寧可摔得粉身碎骨,也不願落到你手上,”元九洲咬牙深吸了口氣,縱身往懸崖下跳落。

    ※※※

    在元九洲等人被困林中的同時,歸月行省市政廳裡正在召開緊急最高軍事會議,主持會議的是總督大人元宗行。

    少帥元九洲陷入重圍的事情已經知曉,在護送秋素華,麗絲的那一隊人馬突然受到伏擊之後,的確損失慘重,好在唐可率領二百近衛從後面殺到,從景全鎮全速趕來的人馬族戰士,黑甲騎兵團,三個獨立騎兵師團也及時趕到,殺散敵人,救出被困眾人。幾路騎兵沖潰敵人,趕往少帥伏擊敵人的地方,除了滿地的屍體外,一個活人都沒有發現,很顯然,這裡曾發生了激烈的戰斗。士兵們散開搜索,歸月到王城附近,通往懷遠,江淮的幾條官道也沒有發現少帥等人的蹤跡。大軍曾一度逼近王城,駭得守城的敵人緊閉四門,全城戒嚴,做好戰斗准備。

    少帥等人的失蹤,對歸月軍來說,是個沉重的打擊,聞聽消息的元宗行等人更是差點暈倒。悲憤填膺的士兵們怒吼著要求立刻進軍王城,不待長官下令結合,他們早已自動集合,幾個操練場上全是密密麻的士兵,四個軍團的士兵們早已列好隊,等候長官的出發命令。

    除了沈鐵衣等極少數人外,所有的高級軍官都要求立刻進軍王城,是以產生了分岐,總督大人不得不召開緊急軍事會議。同時所有的黑衣衛,密探,便衣全部出動,分散在王城附近,打探少帥等人的下落消息。

    會上,所有高級將領,市政廳的議員長老都主張立刻揮軍強攻王城,而只有沈鐵衣等少數人持反對意見。沈鐵衣認為目前最重要的因為金月帝國(亞蘭帝行省)威爾與大日帝國結盟,大日帝國的水師將由亞蘭帝行省的背面橫渡海峽,源源不斷的士兵將運抵,到時候王國又是一片戰亂,摩羅帝國的大軍雖然退回境內,卻仍集結在兩國邊境,隨時都可以攻打駑馬要塞,若日波帝國的大軍再次侵邊,三國聯軍內外夾擊下,王國將消亡,就算歸月軍能夠把入侵王國的敵人全部擊潰,損失亦是無可估量,百姓又將處在水深火熱的戰亂之中。

    雖然沈鐵衣的話很在理,可是憤怒的將領和議員,族長們都認為先消滅了夏光行,再抗擊外國大軍的入侵,如今歸月已擁有六個軍團一百二十萬大軍,固守青谷險關,駑馬要塞應該沒有問題,攘外必須先安內,內部不穩,背面有人捅刀子,能安心抗擊外國大軍的入侵嗎?再者,少帥等人的下落必須盡快找到,否則軍心不穩。

    雙方爭得不可開交,元宗行大為頭痛,雙方都說得有理,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元九洲現在是他唯一的寶貝兒子,他所做的一切,全是為了兒子,此刻兒子下落不明,方寸已是在亂。

    “諸位大人,能否聽在下一言?”門口有人道。

    眾人一看,是曾被少帥封為軍部參謀總的計無謀,雖然他已被革職,關在死牢待審。除了沈鐵衣少數人不知道外,可是大家都知道他在死牢中除了失去自由外,過的是神仙般的舒服日子,大軍遠征,收復青谷險等幾個行省,偷偷又把他帶去了。他是少帥生死相交的兄弟,少帥的每個意見和決定,似乎都征詢過他的意見。軍總參謀總長一職一直是空的,擺明了是少帥留著給這位兄弟的,可見他在少帥心中的份量有多重。

    全場啞雀無聲,全看著這個什麼時候官復原職的計大人。

    “諸位大人且聽在下說幾句話,”計無謀沒有看沈鐵衣,平靜道“少帥目前下落不明,大家心裡都著急,我都理解。少帥沒有事情的,臨走前他跟說要到大日一趟,因為那邊的密諜已傳來消息,大日帝國水師名將程東流已得罪了國內王族的幾個王子,已被罷免官職,所以少帥順路去了大日那邊,因為事關重大,所以沒有人知道。”

    眾人都瞪大眼晴,一副打死都不相信的樣子。

    “在下以人頭擔保少帥平安無事!”計無謀平靜道。

    門外又擠進一個,卻是黑衣衛統領疾宛風,看他滿頭大汗,風塵僕僕樣,顯是剛從亞蘭帝那邊快馬趕回來,臉上的笑容似乎收到了什麼好消息。

    “少帥有消息了,他和手下已經潛入大日境內!”

    有疾大統領做證,大家這才相信計無謀的話,懸著的一顆心才落下來。

    “嘿,我早說過,少帥吉人天象,不會有什麼事的。”

    “是啊,少帥的運氣就是特別的好!”大伙都紛紛慶賀。

    計無謀和疾宛風對視一眼,俱露出笑容,只是有點牽強,更多的是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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