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波克接到統帥恩裡克和他的七十萬大軍全軍覆沒的消息時,曾是心下駭然,他沒有想到歸月行省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實力,能夠把帝國的精銳大軍一口吃個精光。歸月軍的統帥是沈鐵衣,這個名字很陌生,而且才是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憑他吃掉帝國的七十萬大軍這份能力,一定非常不簡單。雖然他知道是統帥恩裡克大意輕敵才慘敗的,波克還是將這個名不經傳的年輕人列為頭號大敵。他人很小心,歸月大軍一逼近,他立刻停止攻城,回師固守章羅,津遠,界龍三城,與安慶,青谷兩城遙相呼應。除攻城時損失了五萬人,每城三萬人固守外,他手中能調動的還有二十六萬大軍。安慶有六萬守軍,青谷關有十萬人馬固守,簡直是固若金湯,敵人攻打其中的一個城池,都會受到他的大軍威脅和牽制。
大軍撤退時,順手把想撿便宜的霸月大王子上官風的二十幾萬大軍打得落花流水,潰不成軍,損失慘重,這讓他大感痛快。他現在心裡很高興,能和他搶功勞的統帥恩裡克已經戰死,而他統帥的這一路大軍卻是連連報捷,只要能守住青谷關,等到帝國的援軍抵達,已經是大功一件。但他還想立更大的功,只要能守住章羅,津遠,界龍三城,大軍進逼霸月的王城不會太久。等他的戰旗插到王城上時,他將獲得更大的榮譽,而且美貌無比的四公主絲蒂安殿下將依約娶給他,到那時,他將成為帝國王族的一員。最不濟,只要能守住青谷關,回國依然是風光無限。青谷關的防禦體系,他曾看過,城高牆厚,兩旁是高山絕壁,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他相信憑著他的能力,一定能夠固守到帝國援軍的到達。
章羅城下,他的大軍已經和歸月的數十萬大軍對峙了三天,敵人沒有攻城,這讓他很高興。只要能拖到帝國援軍到來,就是他反攻的時候。在他認為,如果他是歸月軍的統領,處在這種進退兩難的情勢中,還是以退兵固守嘉蘭,義興兩城為上策。
歸月大軍突然拔寨起程,進軍界龍行省。他的大軍也立刻起程,布在界龍與津遠兩城之間。如果敵人強攻界龍城,他則攻擊敵人的後翼。如果敵人敢強攻青谷險關,他則不會馬上動手,等敵人消耗了不少兵力後,那時才輪到他的大軍出擊,說不準又是一個漂亮的勝仗。
敵人只是在界龍城下安營紮寨了兩天,又突然移師界龍與安慶之間的一座小山上紮營,這倒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這簡直有點像玩捉迷藏的遊戲。歸月大軍的動象,他都派人嚴密監視,讓他鬆了口氣的是,兩路的歸月大軍都沒有發動攻擊。雲羅行省的霸月軍慘敗,聽說又發生了內亂,死了很多人,根本沒有能力攻打章羅城,清遠行省的兵力也應該很少,三萬人固守章羅城,也應該沒有問題,他現在要做的,就是等,耐心的等,等的時間越長,越對他有利。
在界龍行省側後的高山叢林裡,有一支大軍正在披荊斬棘,爬山涉水,穿越無窮盡的原始叢林,緩慢的前進。
那是元九洲統率的五個身披日波戰甲的步兵師團,獸人族,精靈族獨立師團,以清遠總督傑裡夫為嚮導,在連綿的山區穿行。
他們已經行軍了三天,穿越了無數茫茫林海,涉過許多條溪流河谷,翻越了許多高山險峰,陡坡絕壁,有的地方陡得要小心翼翼的攀爬才過得去,有一些不小心的戰士失足摔落山崖,摔得粉身碎骨。士兵們已是疲憊不堪,身上的裝備,武器,乾糧已覺越來越沉重。好在獸人族的戰士們個個強壯無比,力大無窮,全軍的乾糧,差不多已經背負到他們身上,就連身為獨立師團長的古倫,身上也背著好幾大袋乾糧。他們和精靈族的戰士自小在林中長大,對森林很熟悉,加上有精靈族的戰士在空中盤旋指引路線,倒沒f走多少冤枉路。
傑裡夫總督穿越小道畢竟是十五年前的事,如今已是面目全非,從界龍行省翻山穿林十數里後,已經找不到以前的那些小道痕跡,到處是參天古林,人高的雜草叢生,不知名的植物如蜘蛛網般爬滿山間密林,前面開路的是獸人族的戰士,他們高大健壯,力大無窮,皮粗肉厚,揮舞著鋒利的砍山刀,砍開一條前進的小道。現在可以說是完全迷路了,全靠直覺前進,前進的路線倒是筆直,全靠精靈族的戰士和羅盤校正方位。
天色將晚,戰士們已經疲憊不堪,元九洲下令找了一塊空闊地駐營過夜。戰士們忙碌著砍伐樹木搭起簡易帳篷,生火造飯。
後面的戰士已經差不多全部到達,遠處,還有一個身材矮小的士兵一拐一拐的落在遠處,可能是腳不小心扭傷,走一步停三步的。
元九洲上前,扶著他道「是不是腳扭傷了?來,把武器給我。」
士兵點點頭,依言把手中的長矛交給了元九洲。
元九洲有點奇怪,他精選的這批戰士都是身強力壯的戰士,怎麼這個士兵身材這樣矮小,而且身子很輕,「你叫什麼名字?」
士兵低著頭,似乎很害怕讓人看到的樣子。
「你叫什麼名字?」元九洲以為對方沒有聽到,又問道。
一邊的喬歌道「老大,她是紫煙小姐。」
「什麼?」元九洲聞言,如踩著了毒蜂窩般跳起來,他一把摘下士兵的頭盔,一頭秀髮已是迎風飄揚,不是令人頭痛的關紫煙又是誰。
「你~~~~」元九洲氣得說不出話來。這次行動,關紫煙本來就鬧著要來,卻給他叫人關了起來。不想她竟然偷偷裝扮成士兵跟來了。
關紫煙吐了吐舌頭,扮了個鬼臉,笑嘻嘻道「誰叫你不許讓我跟來,嘻,本姑娘偏偏就跟著來。」
「你~~~你以為這很好玩嗎?」元九洲氣打一處出,甩開她的手。
「哎喲,」關紫煙嬌呼一聲,摔倒在地上,秀目中已是淚水盈眶。
「唉~~~」元九洲歎氣,對這個姑奶奶,他是無可奈何,除了頭痛外,他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他俯身伸手,想把她拉起來。
那知關紫煙竟然「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這種場面,元九洲可是第一次碰上,頓時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眼見她哭得很傷心樣,急忙連說好話,連哄帶騙,總算哄得她停止哭泣。
「起來吧,天已經晚了,」元九洲柔聲道。
關紫煙嘟著小嘴,「人家腳扭傷了。」
「我扶著你,來,」元九洲道。
「我不!」關紫煙賭氣扭頭。
「姑奶奶,你要我怎麼辦才行?」元九洲急得直搓手。
「人家腳扭傷了,走不了。」
「哦,那好,我叫士兵們編個擔架來抬你,」元九洲恍然道。
「我不!我告訴娘,你欺負我!」
元九洲拍著額頭,大叫頭痛,「姑奶奶,你到底要我怎樣啊?」
「人家腳扭傷了嘛,要背麻。」
「好好,我叫個獸人族戰士過來背你,」元九洲差點暈倒,士兵們都已經累得快趴下了,還要叫人背,真是要命,他正要叫個獸人族戰士過來。
關紫煙卻不依道「那些獸人一身毛茸茸,全身一股汗臭味,噁心死了,人家要你背!」
元九洲急忙掩住她的嘴,嚴肅道「這種話,以後最好不要說,免得傷了大家的感情。」
「那好,你蹲下,人家以後就不說了。」
元九洲拿這個命中剋星實在沒有辦法,只好老老實實的蹲下,心中甚為不解,怎麼紫煙生的這個女兒這麼麻煩。想到紫煙,不覺心中一陣刺痛。
趴在元九洲寬厚的背上,關紫煙這才破涕為笑,還對著一旁的唐可扮鬼臉。唐可捂著嘴偷笑,看來無所不能的老大,碰上這個令人頭痛的關小妹妹,只有投降的份兒。一旁面若冰霜的「毒鳳凰」龍飛燕亦是忍不住偷笑。
夜深露寒,不時傳來各種怪獸的吼叫聲。營地裡篝火一片,不少士兵在來回巡邏。
中軍帥帳,關紫煙捲縮在角落裡,睡得正香。元九洲解下雲清為他縫製的黑色披風,輕輕為關紫煙蓋上。一旁冥目靜坐的龍飛燕默默的看著元九洲,秀目中湧起奇異神色,見對方起身,急忙緊閉鳳目。
元九洲加了幾根紫火,把龍飛燕身邊的那堆火加旺。
此時,傑裡夫總督,獸人族第一戰將古倫,精靈族第一神射手安娜仍在看著地圖,小聲的談論著。
「你們怎麼還不休息,明天還是艱苦的行軍呢,」元九洲小聲道。
「少帥,」傑裡夫歎道「睡不著啊,已經四天了,大軍還困在山區裡,外面的情勢如何,真叫人擔心啊。」
「不要緊的,有沈統領,張統領他們在,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的,」元九洲安慰道。其實,他心中何償不著急,與各路大軍約定的時間還有兩天,如果再走不出這山區,繞到青谷險關的後面,沈鐵衣的大軍就要強攻安慶,青谷,到時候所付出的傷亡,只怕真的是損失慘重了。
「少帥兄弟,我們的大軍應該在這裡,」古倫指著地圖上的某一處地方到。
「哦,」元九洲看著古倫所指的位置,興奮道「這麼說來,我們離日波帝國的邊界很近了?」
「應該是這樣,」安娜道,「明天應該能夠走出山區了。」
「只是,」安娜又道「就怕我們前面是絕壁,無法攀爬。明天一早,我們精靈族的戰士先查看過後再行軍。」
「辛苦諸位了,」元九洲道。
「自已兄弟,何必如如客氣,」古倫呵呵笑道,每一個歸月戰士,無不以能參加這次穿插行動為榮,而他的所有的族人,能夠全部參加這次行動,心裡當然很高興了。
「好了,現在大家回去休息,明天的行軍還會很艱苦,」元九洲下了逐客令。
看著大家離開,元九洲席地盤膝,抬頭仰望蒼穹點點繁星,必中思緒萬千。外面的局勢變得如何?自已的軍隊現在又怎樣?歸月,福日行省又怎樣?老爸老媽還好吧?雲清呢?她現在應該是睡了吧,這些天來,她過得怎樣了?自已一直忙著打理軍務,一直沒有時間陪過她,也不知道她現在怎樣了?開不開心?
他不知道,在雲清來到歸月行省的那一刻起,白芸看著這個未來的兒媳婦,是越看越喜歡,美貌,聰明,賢淑,善解人意,比之當年看著那個年輕有為的女婿凌舟還要喜歡得不得了。白芸整天都是笑得合不攏嘴,這樣的好媳婦,打燈籠都打不著啊,她自是把在廚房的那一套絕藝全部傳授給動雲清,用她的話說,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首先要牢牢的抓住他的腸胃,一旦他在家裡吃慣了你做的飯菜,外面的那些什麼大牌名廚,也只有靠邊站的份兒。雲清聰明伶俐,一學就會,而且舉一反三,別創出一些別的菜餚,讓一向嘴刁的白芸大為讚賞,而且雲清泡茶的技術一流,各種針線女線都不錯,而她仍虛心的向伯母請教,樂得白芸彷彿已經抱了好幾個孫子在手一般。
因為近來總督夫人和未來的少帥夫人常在廚房裡親自操刀,那幾個聘來的名廚師差點失業,讓他們覺得窩囊的是,學了二十多年的廚藝,竟然比不上總督夫人的廚藝,慚愧下虛心向總督夫人學習。負責鎮守的歸月城池的安東尼伯爵更是大有口福,自償過總督夫人和雲清的廚藝後,三天兩頭的沒事找事跑來總督府,而且專門是等到菜剛上桌的時候到,呵呵,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位統領大人可是一點都不客氣,風捲殘雲般照吃不誤。有時候覺得不好意思了,親自上街買菜,送進總督府內,一個大男人那會買什麼菜,後來乾脆要求在總督府開膳,伙食費照交,反倒弄得總督夫人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