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鐵劍追魂」韓強這種江湖高手,王城各角落到處都有,他們都是二王子上官雲派出的,旨在查探敵人隱伏在城內的高手刺客,一經查出,五個由身手超絕的江湖高手組成的打擊小組,將配合城衛軍一起行動,以雷霆萬鈞之勢剷除乾淨。
王國五大家族的南宮世家,俱是精英盡出,協助搜查。南宮世家的精英雖在王城動亂之時損失不小,家族五大高手去了兩個,族中弟子也死了不少人。不過南宮家主南宮世認為划得來,如今家族全力的二王子殿下,已經成功的把其它的勢力驅逐出王城,而且實力比之兩方,還要雄厚強大,二王子上官雲登基帝位是遲早的事情。族中不少弟子已經被二王子殿下授以軍職,好幾個還是萬騎長的官職,編排到城衛軍和各師團中。而且,按殿下的意思,登基後,準備娶他的小女南宮飛花為王妃,到那時,他不僅是朝中大臣,更是身份尊貴的國丈大人,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家族更是興盛發達。
所以,凡是二王子殿下通知或吩咐的事情,他都盡心盡力做好。這些天來,族中的精英盡出,發現和消滅了不少潛伏城內的敵對勢力,受到殿下的表彰和獎賞。
南宮雄是南宮世的親生兒子之一,家族新補充的五大高手之一,家傳絕學飄雲十三式掌法和破天十八式劍法已達爐火純青境界,年輕英俊,聰明好學,南官世家未來的接班人之一。
南官雄年輕英俊,瀟灑風流,臉上流露出的微笑,迷倒了不少的懷春少女。
而此刻,他臉上迷人的微笑已經不復存在,取之代之的是恐懼,英俊的面龐因疼痛而扭曲,顯得猙獰可怖,他的膚色本來很白,而此刻卻是變得紅色,全身通紅,紅如三月的春花,紅得妖異,更增添了一份詭異莫測和恐怖。
他的屍體是在一條行人稀少的小巷裡發現的,屍體上還有一封信。
痛失愛子,南官世已經憤怒得快發狂了,他把家族所有能動用的力量全部派出去,搜尋兇手的下落。
聞訊趕到的二王子上官雲看到南宮雄的屍體時,瞳孔一縮,急步翻開南宮雄的衣服,在他胸口,赫然印著一隻白色的掌印。
「血煞掌!」上官雲失聲道。
上官雲身邊一個頰瘦須長,渾身流露出不怒自威強者氣勢的老者亦是身子震了一下,眼中精光暴射。他喃喃自語道「十五年了,他竟然還沒有死,而且還練成了血煞神功。」
「師父,您說的是血煞老祖陰曆那老不死的怪物?」
長鬚老者是上官雲的師父,名動大陸的「絕劍」司空摘星。據說他的武功修為,已達到了超凡入化的境界,摘花飛葉,傷人無形。至於他有沒有和大陸最為神奇的三大絕世高手比試武功,世人無法知道,也許只有他自已才清楚。
那封信是一封挑戰信,血煞老祖陰曆親筆書寫的挑戰信,約司空摘星明日午時正於落鳳山之巔做生死決鬥。
「血煞老祖」陰曆,亦是名震天下的老凶魔,比之「魔神」宮霸天還要凶殘百倍。
看完信的司空摘星劍眉一揚,臉上露出了笑意。
「師父,您真的要單獨赴約?」上官雲擔心道,他擔心血煞老祖陰曆會布下埋伏,暗中偷襲。司空摘星可是他艱辛萬苦拉來坐鎮王城,以對付「劍齋」的一步重要棋子,萬一出了什麼意外,「劍齋」的人找上門來,該由誰應付?
「這是生死之戰,陰厲是不會讓閒人在旁邊的,」司空摘星洒然道「不用擔心,陰厲十五年前敗在為師劍下,這一次也一樣,上次沒有要了他的命,這一次再不會放過他,留著他,只會對你的帝業構成脅威。他雖然練成了血煞神功,卻沒有練到最高境界,最多是九成吧,據傳血煞神功練至最高境界時,死者全身該是淡紅色,掌印是黑色的,呵呵,十五年前的恩怨,這一次全部清算。」
上官雲皺眉,十五年前,師父與血煞老祖陰曆決鬥,千招之後,刺瞎了陰厲的右眼,至於雙方有什麼恩怨,師父從沒有說過。這些年來,師父一直閉關修練,似乎不問世事,武功修為已達超凡入化的境界。他奇怪的是,師父為什麼不去挑戰「劍神」劍無名呢,如果師父打敗了劍無名,只怕父皇早將帝位傳讓與他,用不著他這麼辛苦了。
司空摘星似乎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歎道「你一定奇怪,為師出關後,為什麼不去找劍神決鬥?因為為師一直破解不了劍神的第十九式劍法,而且,為師也慘敗在邪神手下。」
上官雲聽得動容,他沒想到師父不僅挑戰過劍神,而且挑戰過邪神,這事,竟然無人知道。
司空摘星歎道「他們的武功修為,已經超越了人類的極限,為師就是窮極一生拚命苦練,也無法到達他們那種境界。」
「師父,那他們當中,誰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呢?」上官雲說出了一直想要問的問題。
司空摘星低頭沉思了一會,道「魔神如果去其魔性,絕不輸於劍神,二人該在伯仲之間。魔神有魔性,有野心,劍神亦有野心,兩人一直為誰是天下第一纏鬥不休,而且有招可循。邪神才是真正的遊戲人間,此人心胸之廣,目光之遠見,天下無人能及!」他說到邪神王不為時,語氣很是欽佩。
「師父是說,三人中以邪神最為高明?」上官雲奇道。
「不知道,邪神根本不在乎名利,他生性淡泊,遊戲人間~~~,」司空摘星歎道「為師服的,只是劍神的劍法。對邪神,為師是欽佩不已,他真正的武功,為師無跡可循,無招可破,信手拈來,如天馬行空,行雲流水。為師寧願和劍神打鬥,也不願和邪神交手~~~~~。」
上官雲大皺眉頭「沒有招式?如何破敵?」
「是啊,無招,何以破敵?」司空摘星又是歎道「邪神的武學心得,無招無我無敵無人,天地萬物,俱在心中。心有,心亦無!為師苦思冥想了數年,亦無法參悟,唉~~~~~」
他望著窗外隨風搖擺的樹林,喃喃自語著,「何謂無招,何謂無我,何謂無敵,何謂無人,天地萬物,俱在心中,心有,心亦無~~~~」
手下心腹高手,接連被刺殺,上官雲大為惱怒。關閉城門搜捕敵人,那只能是一時之策,關久了,只怕人心俱亂,引起眾怒。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什麼辦法,只能加派人手,加強巡查。他更希望師妹麗絲能查到敵人的秘密據點,一網打盡,剷除所有刺客高手。
落鳳山上,「絕劍」司空摘星與「血煞老祖」陰曆對峙。
「血煞老祖」陰曆陰聲道「司空老兒,這一次咱們把所有的陳年老帳都清算了。」
司空摘星淡淡道「好,一起清算,不死不休!」
陰曆嘿嘿一笑,雙掌一拍,雙只手掌已經變得通紅如血。
「錚」的一聲,長劍出鞘,聲若龍吟,司空摘星左掌輕撫劍身,「來吧,看看你的血煞神功到底厲害到何種程度?」
「你會知道的,」陰曆陰陰一笑,雙掌一錯,疾步衝來,右掌劈出,掌未到,腥風撲鼻,令人作嘔。
司空摘星腳踩五行奇門,長劍一振,「嗤嗤嗤嗤嗤嗤」刺出六劍,一劍快過一劍,快似閃電,疾如流星,劍風已將四周腥臭無比的空氣盪開。陰曆在團團劍光中雙掌上下翻飛,見招拆招,竟是以硬碰硬,半步不退。司空摘星劍招再變,連發三招,一招三式,一式三劍,招招連環,劍劍追魂。陰曆以詭異身法避開,狂劈出一十八掌,方圓丈內,充斥令人作嘔的腥風。司空摘星長劍劃了個大圓,將腥風盡數圈住,大喝一聲,長劍閃電般刺出,已將圈住的腥風全部逼回。陰曆化掌為爪,疾抓長劍。司空摘星手中長劍一振,劍尖疾點對方手腕脈門。陰曆手腕一翻,再抓向長劍,使的是擒龍手中的上乘空手入刃功夫。司空摘星回劍變招,疾刺對方面門。這一招是從意想不到的角度刺出,迫得陰曆不得不退後一步。
司空摘星長劍一緊,劍勢倏盛,劍招如長江大河般,連綿不絕,將敵手緊緊裹在團團寒光中。陰曆仗著詭異身法,在重重寒光中閃展騰挪,雙掌上下翻飛,東一掌西一掌的狂劈而出。倆從俱是以快打快,轉眼間已過數百招。
劇鬥中,陰曆以詭異身法繞到對司空摘星身後,雙掌按出,陰狠之極。司空摘星旋身回劍,疾點對方掌心。陰曆收掌變招,對著空處疾劈數掌,跟著五指如勾,縱身抓向對方面門。司空摘星連退三步,招發穿雲射月,長劍疾刺對方面門,咽喉,胸部,雙肩五處要害。陰曆凌空大翻身,變成雙腳連環下踢。司空摘星再發舉火燎天,跟著橫步變招,急削凶狠踢來的雙腳。身處半空的陰曆,雙腳如雙龍出海般連環飛踢,眼見對方一劍削來,急忙縮腳,腳尖在劍身上疾點,借力向後翻出幾個觔斗,雙腳剛觸地,已連環劈出數掌。司空摘星急步上前,連刺一十三劍。
「司空老兒,這十五年來,你竟然沒有半點進步嗎?」陰曆怪笑道「怎麼來來去都是那幾招破劍法?」他凶狠的劈出數十掌,四周腥風大盛。
「你的血煞神功還不是一樣,頂多只有八成火候,」司空摘星不屑道,劍勢倏然一變,變得緩慢之極,手中長劍竟似重逾千斤,一劍緩慢刺出,劍勢已將四周籠罩住。陰曆面露凝重神色,雙掌分合間,已是劈出數十掌。司空摘星厲嘯一聲,再刺出一劍,這一劍比剛才刺出的一劍更慢,威力更甚,劍勢已籠罩方圓丈內,「嘶嘶」的劍氣聲懾人心魄。
「嘿,氣劍!」陰曆怪叫,面上神情凝重無比,他狂嘯一聲,前後左右劈出數掌,雙掌倏然一合,挾住了長劍。兩人竟鬥起了內力。
司空摘星右手持劍,左掌頂著劍把,催發體內真力。劍尖一寸一寸迫向敵手咽喉,又一寸一寸被對方內力壓回。兩人俱是汗如雨下,身上衣服全濕透了,頭頂上更是霧氣騰騰。堅硬的山石竟抗拒不住雙方的精深厚內勁,開始出現裂紋。
陰曆雙掌變爪,竟抓住鋒利無比的劍鋒。雙掌已流出血水,血卻是黑色,而他的手掌,似也被黑色的血水染成黑色,黑得詭異之極。
他陰陰一笑,「司空老兒,你的死期到了,」他右手緊抓住劍身,左手緩緩伸出,按向對方胸膛。
看到對方雙掌流出的血水是黑色,而且雙掌也變成了黑色,司空摘星面上神情劇變,他沒有想到陰曆的「血煞神功」已經練至十重,自已拚命催發出的真力,竟被對方更為深厚的內力反逼回來,心中叫苦不迭。更讓他散飛魄散的是,身後竟然傳來一股凌厲霸道的殺氣。
眼看陰曆的黑色手掌按來,身後傳來兵刃刺破空氣的厲嘯聲,司空摘星只有咬牙收回內力,拚命暴退,同時曲肘狠擊。悶吭聲中,陰曆狂濤的內力已將他震得狂噴了好幾口血。背心傳來椎心刺痛,一柄鋒利無比的長劍自他背心刺入,穿出胸膛,而他拼盡全身功力的死命一擊,已將身後偷襲之人撞飛老遠,慘嚎聲中倒地不起。
「陰曆,你好卑鄙~~~~~~~~~~」搖搖欲墜的司空摘星悲憤道。
「哈哈~~~司空老兒,這世間有什麼公平可言,哈哈~~~~只能怪你無知,哈哈~~~~」陰曆狂笑。
司空摘星已經聽不到他的話,劇痛已如黑夜將他淹沒。
名動大陸的一代名劍客,就此含恨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