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被三大勢力重金網羅的,當然是江湖中了不起的大人物。
「昆氏雙雄」不僅刀法厲害,獨創的一套雙刀合擊術享譽江湖。而且兄弟倆的追蹤之術亦是江湖一絕。
老大昆山,長著一隻朝天鼻,據說比獵犬還要靈敏,人畜經過的地方,他都能嗅得出來。
老二昆水,一對招風大耳,聽力比一般的人還要強上幾倍,而且眼力亦是特別的好,能從地上凌亂不堪的腳印中分辨出是誰的腳印或那匹馬的蹄印。
兄弟倆是大王子殿下頗為器重的人物,此刻上官風調他們來對付元九洲,實是把他恨之入骨。兄弟倆當然要好好表現一番,決不讓主子失望。
天下間能逃得過他們兄弟倆追蹤的人曲指可數。雖然被盯上的目標十分狡猾,在大街小巷左拐右折,故佈迷蹤,甩脫了好幾批人的跟蹤,卻無法將他們兄弟倆擺脫。
他們不會像一般的追蹤高手跟得太近,只是遠遠的吊在目標後面,這是兄弟倆比一般的追蹤高手還要高明的地方之一,再加上獵犬般靈敏的嗅覺,鷹隼般銳利的眼睛,超人的聽覺,更是兄弟倆冠絕江湖的追蹤之術。
目標出了西城門,在城外的一片林子裡繞了一大圈之後,閃進了一座廢棄的作紡。
這座廢棄的作紡座落王城西面十幾里外的一座不知名的小山腳下,圍欄大多已經破損倒塌,到處雜草叢生,足有半人高。作紡內的廠房,居室更是千瘡百孔,破損不堪。寒風吹過,發出嗚嗚的聲音,令人發悚。很顯然,這裡很久已經沒有人來過了。
目標閃進了一間破廠房,門外邊還有兩個黑衣人把守,顯得神神密密鬼鬼祟祟的,似乎在幹什麼不見得人的勾當。
老二昆水隱身在附近監視,老大昆山則回去調派人手。
這一次上官風可真是捨得下本錢,三十個身手超絕,武功超強的高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這些人原本是用來對付上官雲和夏光行的,此刻卻用來對付元九洲幾人。還有四十個訓練有素,神情彪悍的大漢,全帶著一把強弓,所有的人全部用一張黑布蒙住臉。
昆水只能監視作紡正面大部份,有些死角是看不到的,其間,曾有四個神情彪悍的大漢出來搜索,憑他的身手,自認無法在不發出聲響的情況下同時放倒四人,是以唯有隱藏起來。四個大漢差點就搜到他的藏身處,還好其中的一個及時說話了,「這種鬼地方不會有人來的,算了,老大他們還在裡面,一時半會不會完事的,咱哥幾個先去喝幾盅,」四個大漢徑往王城方向去了。昆水大呼好險,剛才他差點就要出手了。他不知道,在此其間,作紡背面有十來個蒙著面孔的人悄然無息的摸進作紡。
昆山帶著大隊人來到,原先出去的四個大漢顯然是從另一個方向走的,是以雙方沒有碰上。為首的蒙面人持著一對日月金輪,他打了個手勢,四十個身帶強弓的蒙面大漢迅速包圍了整個作紡,張弓搭箭做好射擊準備,他們只是負責外圍,預防敵人突破重圍而已。負責打擊行動的是那三十個身手超絕的高手。即便敵人能突破重圍,也無法逃過十張強弓的集中攢射擊,負責策劃這一次行動的人考慮得挺周祥的。
有人建議用放火,卻給為首的給罵了個狗血噴頭,大火一起,沖天的火光和濃煙豈不把附近的人招引過來,大火藉著風勢,不把附近的一切燒個精光才怪,事情鬧大了不好收拾。況且以三十個武功超絕的高手對付七個乳嗅未干的少年,傳出去已經夠丟臉的了,為首的蒙面人高傲亦自負。
三十個高手從四方悄然逼近,踏著枯枝竟然只是發出輕微的聲響,這些聲響則被嗚嗚的山風掩蓋了。
破敗的廠房和居室內隱隱傳來說話聲,沉重的腳步聲,翻箱倒櫃的物體倒塌聲,裡面的人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啊,」撕心裂肺的慘嚎聲驚天動地的響起來。一枝不知從那射來的勁箭穿透了一個蒙面人的大腿,痛得他忍不住嚎叫起來。
「該死的,」為首的蒙面人咒罵著發出了一聲震天長嘯,那是攻擊的信號,偷襲不成只有強攻了。
「外面有人,」房內有人驚叫,裡面的人一片混亂。
「四周都是人,我們被包圍了~~~~~~~啊,」有人遭殃了。
從屋內衝出的人亦是蒙著面孔見不得光,為首的一個身著青衫,頭髮灰白,他大吼一聲「殺」,率先衝入人群中,手中一對短槍上下翻飛,左刺右挑,端的凶悍無比,已有兩人傷在他的雙槍之下。手握日月金輪的蒙面人趕到才抑制住了那對短槍。
「該死的,雙槍將羅輝,竟敢殺我的人,」持雙輪的蒙面人咒罵著攻出了數十招。
「嘿嘿,原來是日月金輪瓦德,殺,」持雙槍的蒙面人陰聲道,手中雙槍可不含糊,亦反攻了數十招,兩人出手極快,瞬間已交手了數十招。
兩方人都蒙著面,悶聲不響的生死搏殺。
外圍的弓手神情緊張的盯著裡面捉對撕殺的人,雙方都蒙著面孔,根本無法分辨。
注意力全集中在作紡內,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有人悄然無息的接近。
又是一批蒙著面孔見不得光的人,手中的強弓射出一輪箭雨之後,拋棄強弓,抽出各自的兵器狂野衝殺。
等發覺有人偷襲時,四十個弓手已倒下了大半,對方人多勢眾,凶狠異常,機靈的急忙往作紡內奔去,暫時逃過了一劫。昆氏兄弟雙刀合壁,砍倒兩人,亦跑進作紡內。
後到的那批蒙面人用強弓往裡亂射,不管是那方的人,只要能動的都成為攻擊的目標。一輪輪的箭雨將裡面生死搏殺的兩方人射倒了不少。受到猛烈攻擊的雙方急忙躲進廠房內,一時之間誰也奈何不了誰,暫時形成了對峙局面。
作紡外面的蒙面人只有二十來個,人少又失去了強弓的威力,根本不敢近身攻擊。
「黃大人,怎麼辦?」有人問,對方龜縮在廠房內不出,天一黑,強弓就失去威力了。
「你速速回去調派人手,」黃大人吩咐,「記住,千萬別驚動別人,將這一幫傢伙盡數殲滅,那可是大功一件,嘿嘿。」
「噫,你怎麼還不快去?傻站著發什麼呆?」黃大人罵道,由於蒙著面,看不到手下臉上痛苦的表情。
「砰」的一聲,剛才說話的蒙面人重重撲倒在地,背上插著一枝箭,黃大人嚇了一大跳,驚叫起來,「有人偷襲,」話音未能落,漫天箭雨發出令人恐懼的厲嘯聲,破空襲來,還沒有反應過來的人已被射得如刺蝟般慘不忍睹。
機靈點的人急忙撲倒翻滾,還沒來得及喘口氣,第二輪箭雨撲天蓋地射到,趴在地上的人都無法逃過劫難。就連神功蓋世的,有神功護體的黃大人亦被幾枝貫注了內家真氣的勁箭射斃。
四周冒出了足有三百多人的黑衣人,個個神情陰冷彪悍,動作敏捷整齊,顯得訓練有素。那些躺在地上呻吟未死的蒙面人都被他們無情的割斷咽喉,就連那些已經死去的人,屍體都被刺上幾槍或砍上幾刀,很顯然,這批人要斬盡殺絕,不留一個活口。
三百多人將作紡包圍得水洩不通,佔盡上風,他們卻沒有進攻,而是將作紡圍成了一個大圓圈,他們排列的是正規軍隊的標準陣勢,第一排是盾爺兵,後兩排則是張弓待射的弓箭手,還有一大部份的人則在忙碌著安裝什麼東西。
躲在作紡內的兩批蒙面人都看到了剛才的無情殺戮,心中駭然,是誰訓練出如此厲害的軍隊,武功之高不亞於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手段之狠毒更甚於那些冷血無情的殺手刺客,訓練有素,戰力之強,只怕連號稱軍隊中最強的皇家侍衛團亦不過如此。若擁有這樣一支軍團,橫掃整個亞意大陸豈不是秋風掃落葉所向無敵。他們都是武功超絕的高手,若論單打獨鬥,他們有信心打敗這些黑衣人。江湖人強調的是個人的武功修為,並不注重整體的配合。而軍隊則以整體配合為主,個人武技次要,一個士兵可以不計個人生死的全力攻擊對手。因為他知道身邊的戰友同樣的不計生死為他掩護,他們只知道以最簡單,最實用,最快捷的方式殺死敵人。所以一般的江湖人寧願面對比他強的高手,也不願面對一隊訓練有素的士兵衝擊。況且,這一支身著黑衣,渾身散發出的陰森冷厲殺氣,武功不低於江湖一流高手的軍隊,誰有勇氣面對,而且還要冒著貫注了內家真氣,可破護體神功的漫天箭雨,誰敢玩命冒險突圍。唯一的機會就是等,等到天黑,弓箭就失去了威力,保命的機會大大增加,只要衝出重圍往草叢裡一竄便可逃命。
這些蒙面人當中有不少是在軍隊服役的軍官,對於軍隊的常規陣勢還是頗為瞭解的,此刻黑衣人所擺出的陣勢是防禦型,根本不打算進攻,亦不見有放火的打算,畢竟沖天的火光很快就會引來更多的人。
看著那些黑衣人忙上忙下的搬運石塊,大惑不解,該不會是想建起圍欄城牆做長期圍困打算吧?要知道這麼低矮的圍牆根本就攔不住這此高來高去的江湖高手。管他呢,先睡不一覺養足精神再說,到了天黑好有力氣突圍,原本是生死相搏的雙方似乎達成了協議,暫時合作,輪流派人警戒。
當第一批大石塊如冰雹般撲天蓋地砸落,砸死砸傷不少人時,這些蒙面人才驚得跳起來,個個嚇得面無人色。
那些蒙面人忙碌了半天,竟然是在安裝投石機,比軍隊中攻城守城用的大型投石機小了兩三倍,石塊也小了許多,只是從高空砸落,同樣要人命,威力是小了許多,不過在這麼狹小的地方,四十台投石機同時發射的威力可想而知了,殺傷力大得嚇人,威懾力更是驚人。
冰雹般的大石塊撲天蓋地砸落,原本就破損不堪,搖搖欲墮的廠房,居室那能經受這樣的打擊,第二輪攻擊過後,所有的廠房,居室全倒塌了,還壓傷了些人,地上躺滿了斷手斷腳痛苦呻吟的人,能夠站著的人只有二十來個左右,可謂是損失慘重。
再不突圍,等第三批大石塊砸落,不死個精光才怪。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些小型的投石機只能連發三石就損壞需要維修更換部件,而且準頭極差,目前仍在測試改進階段。
剩下的蒙面人已經是嚇破了膽,衝出去也許還有一線生機,他們舉著用破門板臨時做成的盾牌,吶喊著向一處方向全力衝擊。
漫天箭雨迎頭攢射,第一排的弓手射完退後,快速上弦,與此同時,第二排弓手踏前再射再退,如此輪流交替,箭雨綿綿不絕。
不堅實的破門板根本擋不住勁箭,有部份的勁箭還貫注了內家真氣,箭到盾碎人倒,沒有一個人能夠衝到圍欄附近,全都被輕箭貫體,慘叫著摔倒,沒有貼身近搏的機會,也沒有什麼公平可言,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掙扎哀號呻吟的傷者都被補上致命的幾箭,就連已死的人也補上了幾刀幾槍,根本沒有一個活人。因為,老大給他們的命令是斬盡殺絕,絕不能留下一個活口。
這些蒙面人在江湖中可全都是赫赫有名,名動一方的大人物,武功超絕,卻連近身搏殺的機會都沒有,死得真夠冤的。
在確定沒有一個活口之後,這些黑衣人迅速撤離現場,就連那些簡易的小型投石機也被折散搬走。
就在小型投石機發動第一波攻擊的時候,元九洲等人正在頗有名氣的「流雲齋」盡情享受杜大名廚親手烹製的美味海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