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哪吒的手在我頭頂輕輕環繞,溫暖的光芒將我籠罩,感覺到四肢開始放鬆,全身上下的各個毛孔好像都懶洋洋地開合,舒服得讓我只想呻吟。迷迷糊糊地閉眼,再睜眼,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四周明亮而清新,這是透過人眼才能看到的景象,我激動地抬起手來,十指分明,紋路清晰,果然已經變成了人形。
我從床上一躍而起,不想速度太快,砰地撞上了突然來襲的物體,頓時頭昏腦脹的,差點英勇就義。而哪吒也被我撞得往後退了好幾步,一屁股坐在不遠處的凳子上。我以為他是神仙,總該身手敏捷的,想不到竟然這麼不禁撞。
我摸著額頭欲哭無淚,俗話果然說得對,人不能太得意忘形,妖是如此,連神仙也一樣。呲牙咧嘴地瞪著凳子上同樣呲牙咧嘴的哪吒,我不由得惱道「我靠,你離我那麼近做什麼,撞死啦。」
他沒好氣地回道,「我見你醒了好心過來看看,誰知道你會忽然站起來。看你精神抖擻還有力氣吵架,那應該是沒事了。」可說不好,腦袋是很脆弱的東西,現在看起來完好無損,搞不好裡面有什麼查不出來的問題,要是有什麼後遺症,我可要找你。」
哪吒哈哈一下笑出聲來,起身揉揉我的腦袋,說道「那你想要我怎麼辦?」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很朦朧,迷離地看著我,好像陽春三月裡綿綿的風。溫暖濕潤,纏綿悱惻。
我的小心肝不爭氣地一陣亂跳,腦子裡所有反駁地詞語全部拋到了九霄雲外。只知道傻乎乎地半張著嘴,眼巴巴地瞅著面前猶如冠玉般明晰俊秀的臉。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如果,如果我說要他以身相許,不知道他會不會答應。
可是最後,我卻說,「哪吒大哥呀.,wap,更新最快.你送我回去吧,我在這裡遲早要被害死的。我只是一隻普通地小妖精,不知道你們天庭的恩恩怨怨,也不想捲進去,您就當做做好事,大發慈悲,救救我這只可憐地狐狸。觀音大師知道了,一定會讚你宅心仁厚、普度眾生。」
哪吒冷冷地笑,「你就這麼想走。一分鐘都不想多待?」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變臉,仔細想想,我除了有點怕死有點膽小之外。實在沒有什麼地方值得他忽然生氣。難道他氣我不講義氣,不肯跟他共同進退。一起殺敵。可是依我那三腳貓的功夫。不僅幫不上他的忙,而且極有可能添亂添堵。讓他分心。我這可是為了他好,這位神仙大哥怎麼就是不能體會我的良苦用心呢。
既然哪吒哥哥生氣了,那我也不再堅持要回去。畢竟,他老人家一句話,既可以將我送進天堂,也能把我拉下地獄。我可不想他一生氣,把我再送到娜娜那只肥貓的身體裡,那可真是痛不欲生。
我一臉諂媚地拉著哪吒地衣服撒嬌,聲音嬌得連自己都忍不住掉雞皮,我說,「我哪裡捨得走呀,我這不是怕在你身邊給你添麻煩嗎。不過既然哪吒哥哥這麼厲害,天下無敵,我當然要誓死跟隨,永不言棄。」
說完這些話後,我終於發現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全天下的狐狸精都具有信口開河、嫵媚蠱惑的潛質。而哪吒,更具有天雷陣陣永不倒的體質。我說了這麼多雷死人不償命的話,他不僅無動於衷,而且看他的表情,似乎還樂在其中。
最後的結局自然是我與哪吒哥哥握手言和。他不再計較我哭著喊著要走的不義行徑,而我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要他以身相許來賠償我頭腦損失之類的話。
這個時候我發現我們還在那座小廟裡,住地應該是客房,陳設十分簡陋,床上的被褥都是粗粗的麻布,起初我披著滿身地皮毛不覺得,這會兒才發現蹭得身上發紅。於是拉著哪吒的手要回成王府,卻被他攔住。
他說,「在我們回去之前,你最好不要離開這裡,要不然,可能會有危險。」
我頓時打了個哆嗦。哪吒從來就不是危言聳聽地神仙,他能說這句話說明事情已經到了非常嚴重甚至不可收拾地地步了。我不明白,我好好的一個妖精,從來沒有喪盡天良地事情,為什麼會有人這麼針對我,甚至要把我弄死才甘
盤著腿坐回床上,我心有餘悸地看著哪吒,希望他能向我解釋什麼。可是他卻迴避我的目光,低著頭看著窗外,臉上有淡淡的愧色。我的眼淚在眼眶裡打了幾個圈,一不留神,又掉了下來。
我承認,我怕死,我想好好地活下去,想要享受生活,我不要這麼莫名其妙地死去。我的一生還沒有任何值得回味的東西,甚至還沒有愛過,如果這樣忽然死了,我一定會很不甘心。
臉上忽然一暖,抬頭看,是哪吒的手。他緩緩蹲下身子,認真地看著我,一字一字地慢慢說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出事。絕對不會!」
我眨眨眼,想了想,問,「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喜歡我?還有,是不是哪個神仙姐姐在幕後搗鬼要害我?她跟你什麼關係,你為什麼這麼維護她?你打算怎麼處理我們兩個。我事先告訴你,你可別妄想著享齊人之福。我雖然是隻狐狸精,可也不屑跟別的女人爭男人,就算是男仙也不行。還有,別看我長得不漂亮,追我的妖精可多了去了,你要是敢欺負我,欺騙我,我立馬就移情別戀……」
我嘮嘮叨叨地說了半天的話,越說越起勁,越說越覺得思維開闊,猶如泉湧。而面前的哪吒的臉色則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陰沉,這模樣,這表情,分明就是被我給說中了嘛。
說得正起勁時,哪吒忽然輕聲一笑,頓時色若春曉,美得讓我挪不開眼。他的氣息忽然靠近,密密地將我包圍,讓我幾乎不能呼吸。唇上軟滑的觸感讓我忍不住張嘴輕咬,誰料紅唇剛啟,它就趁機滑入我的口中,頓時攻城掠池,為所欲為。
這次的吻不同於上次的蜻蜓點水,而是侵略性的,掠奪性地,好像要將我融入他的身體。我的腦子早成了一團糨糊,亂得理不出頭緒,只知道順著自己身體的慾望,用力擁住他的脖子,熱情地回應他。
兩個年輕的身體緊緊靠在一起,每一次肌膚的摩擦都能成功地撩撥我的慾望,每一次深切的激吻都將我們的**點燃。我能感覺到他的情慾猶如夏日裡的乾柴,正處於時刻爆發的最危險狀態。
難道就這樣被他吃了?我腦中殘存的最後一絲清明這樣問自己。姑姑說過男人都是賤骨頭,得不到的最好,得到的就是一根草,所以這年代想要長長久久,狐狸精也要矜持。於是,在最關鍵的時刻,我靠著無比頑強的精神力量猛地將他推開。
「夭夭,你——」他口乾舌燥地舔了舔舌頭,眼神迷離地看著我。他的呼吸仍是急促,胸口時起時伏,臉上泛出的潮紅尚未消逝,看起來分外誘人。
「你,不願意麼?」他艱難地說完這句話,那雙墨黑的眼睛恍若寶石一般深深凝視著我,眼中情愫盡顯。
我他媽的真想!
我吞了吞口水,強力壓抑住內心的各種想法。其實,我們兩個之間,到底誰吃誰,也真的很難講。我,是不是太他媽的能裝了呢?連我都忍不住想要鄙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