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的服裝展果是規模巨大,來自世界各個地方的名流都在這個時間聚在河北,他們的目的很明顯,要不為了名,要不就是為了利。
我不明白自已為什麼也會在這個時間裡還呆在這,好像我並不是為了名,也沒有那個心去為了利。我為的只是自己,為了心裡的那一個執念。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今天之所以來到這裡,我只是想知道,她可還想在商業上主沉浮。
「叮鈴……叮鈴……」抑制住內心想退縮的衝動。
「菅菅來了啊,最近過得還好吧。」看姑姑的樣子,她並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也不想打破這層被蠟封起的記憶,我一直都是個分明的人。
「嗯,還好,姑媽也還好吧。」既然決定維持著這種平衡,少不得要裝做開心的樣子,我本是個喜怒都表現在臉上的人,這樣只是一味的忍著,讓我有些不習慣,但也只好生生的受著。
如果愛一個,我會愛著所有與他相關的事情。如果是恨一個人呢,我還能心平氣和的愛著與他相關的事物嗎?
姑媽一直和我說著家常事,讓我以為我和她之間真的是特別親密的親人,以為可以這樣一直一直的說下去。最終,她還是說起了河北的展覽會,那能獲利的商業展覽,姑媽沒有理由不提及的,我知道這些,可是心裡還是有些怨的,為什麼我們就不能只聊聊村裡的小虎子、聊聊老村長家的小媳婦……
「菅菅,我知道這樣要求你可能有些為難,可是你畢竟也在棉三廠呆了兩年,應該是有感情的吧。」姑媽引我想起往事。
感情?我對那樣的紡織廠能有什麼感情,若不是你想利用我擴大廠的規模,若不是你想利用我來為你打天下,我會成為別人的箭靶嗎?只是這一刻我才知道我的恨意有多強烈。但是表面上仍不動聲色。
「是的啊,在廠裡呆了兩年,還得多謝姑媽的照拂,這樣才能讓我有了今天這樣的成就,一切都得感謝姑媽的培養。」我說著心不對口的話。
「虧得菅菅還沒有忘記,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記得姑姑對你的好。聽說你在法國拜在丹尼爾法萊門下,一定對設計有非凡的見解吧。」
「還得多謝老師的不嫌棄,才能有今天的何菅菅。」
「我們都是家裡人,所以我也不說些客套話,今天打電話讓你過來,是想讓你幫我們的布匹代言,相信有Eliaie的設計,我們的產品一定會佔據更大的市場的。」姑媽說出了她的意圖,雖是早就料到了會這樣,可是從她的口中說出來,我還是覺得有些驚訝,不是早就將一切交給王宇了嗎,為什麼今天還主動找我來商量這些?
「我……」故做為難的推辭著,「我只是個小設計師而已,怕是不能擔當這次重任。」
「不會的,姑媽相信你。」看著她從沙發上拿過來的那份報紙,郝然寫著「國際著名設計師丹尼爾法萊高調來訪,力推得力助手個可是現在人人談論的事情,相信你的名頭一定會大噪起來的,這樣我們的產品也會跟著聲起。
「那,表哥怎麼說的呢,他也同意讓我全權處理嗎?」我提出了我的疑惑,以我和他水火不容的形勢來看,實在想不到他會同意此事的,這也是我一直不敢行動的原因,還以為要費一些力氣才能拿到棉三廠和分公司的代言,沒想到姑媽倒是幫了不少的忙。
「他現在也找不到很好的設計師啊,你也知道的,我們只是在河北佔據著市場份額,可是知名度並不是很響,有名的設計師不會和我們合作的,可是那些默默無聞的小卒又怎麼能讓他們來呢。」看來王宇現在處境也並不是好過,死撐著一個並不是有很大前途的廠,表面上看著風光,可是暗地裡還不知要收拾些什麼爛攤子呢,我畢竟也曾是副廠長,一些廠務到現在仍是記得,繁瑣而無效果的事情都要一一處理好。
「那我一定不負姑媽的期望,這兩天我就回去好好想想該怎麼設計才好。」嘴上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心裡卻在計算著之後的路子。
既然由我來導演,我一定會不負你的所望的,狠狠的在心裡加了一句。
我一遍一遍的在紙上畫著,筆頭都被我敲得變了形狀,不知道怎樣才能稱我的心如我的意。
或許可以這樣,一個念頭在我的心裡形成了,只要讓他們聲改名裂就好了,其他的我都可以不管,就算是賭上我自己的身份也在所不惜。
棉製品最適合設計成旗袍,我想著,可以在這方面下功夫的。
再有兩天就可以見分曉了,不知道結局會如何,可是我知道我放不了手了。
———是一個秘密,他們都不知道。
———嗯?那會是什麼?
———你想要聽麼。
———其實也無所謂……
不相信麼,一個人抱著秘密太寂寞。
兩個人一起承擔會更輕鬆,你也無法告訴別人不是麼。
如果我有一個秘密必須有人知道,我希望那個人是你。
其實記得和徐恪第一次見面說的話,那時的我並不多話,只是心裡有了秘密就再也輕鬆不起來了,那時雖是不會記恨,可是還可以和徐恪分享,還可以和他訴說我內心的不愜,而現在心裡埋著這麼大的一個計劃,卻沒有人可以來和我一起承擔,世界這麼大,卻找不到一個可以傾訴的人了。
心裡莫名的痛,用手撫著胸口,我慢慢的提起畫筆,一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