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離婚吧。」我很平靜,只是覺得沒有什麼還能撼動那顆千瘡百孔的心了。
「為什麼?」徐恪乍一聽到我這句話時很震驚,不能理解我為什麼一醒過來就會說這些。
媽媽本在旁邊靜靜的為我削著蘋果,一圈一圈的果皮耷拉下來,有種起舞的美,我的話卻停止了它繼續下去,果皮斷處仍是青新的斷層。媽媽眼中有著迷惑,我和徐恪的路走了這麼長,好不容易吵著鬧著在一起了,可是卻換來了如此結局,有些不滿。
我呆呆的看著周圍人的表情,一個個都不可思議,只是我的決定就這樣不能被理解嗎,還是我注定了就是人家的附著品,我的思想、我的人生、我的自由都是不被注重的,氣憤佔據了我的大腦,我不想再考慮其它的事情,我只是不想在面對徐恪了,如果天天和他生活在一起,和他同床共枕,怎麼能不讓我想起那個沒被我們保護周到的小孩,還未見到天日的小孩?
我淡漠的表情惹毛了徐恪,從不會對我大聲的他也不考慮我身體的孱弱,手上的勁大得似乎要將我的肩膀揉碎一般,「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如果說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你至少也得讓我明明白白的,不需要我的照顧,還是不需要我的愛了?」
「我累了,想休息,你出去吧,離婚協議書上請簽字。」我如是道,真的很累,心累了,再也繼續不下去,此刻他若是不走,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撐下去。
「好吧,我先回家,你在這好好休息,你剛才說的話我就當作沒聽見,我是不會離婚的。」他的冷靜還是一如以前,讓我有些許欣慰。
我閉上眼睛,聽到他關門的聲音,心裡好像放下了什麼,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媽媽見我疲憊的表情,也讓別人都回去了。
「剛才為什麼說要離婚的話,真的有那怨他、恨他?以前那麼深愛能一下子就忘了嗎?」
「媽媽,不要再說了。」聽了這些話,心裡有些動搖,可是我知道,以後的日子我的不快樂不能帶給他,離開我,他還可以開始新的人生,而我,卻不能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要是以後有一天後悔了,徐恪卻不再等你了,你能忍受他身邊有別的女人嗎?」
「我不知道,我不想去想這些,只知道天天面對他,我就會想起我們還未出生的孩子已經沒了,我恨自己,恨自己保不住自己的小孩,竟然連自己有小孩都不知道,我是個多麼失職的母親,每個晚上我睡得很害怕,我怕他責備我,說我不要他,說我拋棄了他,你知道我心裡有多痛嗎?」
母親聽見我這麼說有些驚訝,她一定沒想到我竟會知道這些。「是誰跟你說這些話的。」
「不用管我是怎麼知道這些的,我現在不想和徐恪在一起了,是一種痛苦,是折磨。」
母親仔細的幫我梳好頭髮,一縷一縷都理得順順的,這樣仔細,裡面有的不止是她的愛,還有她的心疼。
外面又下雨了,我不知道這雨要下到什麼時候,手裡拿著遊戲機,俄羅斯方塊一塊一塊的往上壘著,此消彼長,現在越來越厲害了,分數也能很輕易的提高,因為不會像以前那樣一行一行的成功,現在的我求的是最好的結果。
自從出院後我就沒有去紡織廠了,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是不是真的與表哥有關,我不敢妄下定論,只是不想讓別人知道這些事情,便誰也沒有告訴,但是若真的與他有關,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就算姑媽求情也不行,我這樣想著。
那個兇手也被抓獲,那個名叫董科的,犯了故意傷害罪的人,卻被宣佈患有精神病而緩期執行該領的罪。
讓我憤憤然的是在法庭上,那個董科不可一世的樣子,本來正常的人卻裝出一副有神經的樣子。他的律師辯別他的神經不正常,說無法為自己所做出的行為負責任之類的,我只知道他當時的行為根本就不可能是個瘋子。可是法官依舊判了緩期執行,我不知道我是怎麼走出法院的,看著董科被帶走的我,心裡在滴血,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竟害我到如此地步。
「你放心,除非你不在這個世界上了,否則我一定會要你的命。」我在走過他身邊的時候,兇惡的丟下這句話,臉上冷冷的沒有一絲表情。
董科,這個名字我一定會刻在心裡的,膽小、依賴、逃避……都不是我該有的,我會讓那個萬惡不赦的人得到報應。以為法律是公正的,會保護我,會為我的孩子討一個公道,可是,這個社會也浸黑了法院,連這樣的判決都出來了,我還能企求什麼呢,我不用別人的幫助,我會以我自己的方式來保護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