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神秘得說著,而我卻提不起精神來,只是用眼神催促著她快點說。
元寶附在我耳邊低聲說著,「凌月公主的宮裡死人了。」
我駭然,抬起頭來看元寶,卻不似在開玩笑。
「聽說,是凌月公主從宮外帶回一個男人了,日夜折磨他,最後竟把他給弄死了。想要偷偷把屍體給運出宮去,不巧被馨妃那邊的人給瞧見了,馨妃拿著這把柄,自然會大做文章,等宮裡的人都傳遍了,就等著看這等好事如何收場呢。這會子,連皇后也趕去了。」元寶有些幸災樂禍,我知道那是因為凌月公主對我有些敵意後,她才對凌月公主有些怨恨。
這時朱顏走進來說道,「此話不可多說,要知道凌月公主是仙凌國嫡親公主,皇上和皇后不會對她置若罔聞的,一定會護她周全。」
元寶冷冷笑道,「話是這麼說沒錯,可那也要看馨妃那邊依不依了,如果借此事跟皇后要個條件,你猜皇后會不答應嘛?」
我那時已經明白元寶此話的意思。
如果馨妃藉著凌月公主淫亂後宮之名,非叫皇后治凌月公主的罪,皇后便是有心護她也是落人口舌,以後怎麼統領後宮?而馨妃如果以此要挾皇后,讓皇后把冷宮裡的靈妃給放出來,那麼皇后一定會答允的。或者這便是馨妃要選擇的時機吧,她苦苦等的便是這個讓皇后不得不答允的時機,讓靈妃出冷宮洗脫嫌疑。
後來是怎麼達成協議的,我不是很清楚,只是後來。靈妃從冷宮裡出來,而且還正式晉封為妃,與廉妃住在一個側殿。只不過唯一遺憾地便是。沒有大婚。可是對於馨妃與靈妃來是把皇后這邊的人卯足了勁給盯著,我又感覺有些後怕。…電腦小說站不定馨妃此刻還有眼線在盯著我呢。
靈妃晉封第二天,便來向我請安,我讓朱顏以身體不適為由擋了去。
身子還是沒有好利落,星蘊魂每每送來藥,都是看我喝完才離開。看著我喝完藥後皺起的眉頭,眼睛裡都是吟吟地笑意。有時會遞給我一顆蜜丸,含在嘴裡才好中和下那苦味。
元寶嫌棄得說道,「小姐就是嬌貴,連喝這點藥都讓人看著累,一口氣喝下去不就完了?」
我抗議道,「那你來喝喝看?明天你給她熬些藥,什麼苦就放什麼,我看這潑皮嘴子還能講出話來不?」
朱顏在一旁笑得不可開交。元寶惱羞成怒,追著朱顏不依。
星蘊魂看著這一切,雖沒有開口。眼睛裡卻全部都是欣慰。
凌月公主這幾日並沒有再來尋我的不是,許是皇后禁了她地足。叫她在宮裡反省。或者也是叫她避避這風頭吧,可是聽說她卻更加暴躁難安。看身邊除了宮女便是太監,自己心癢難搔,竟變著法子折磨起太監宮女來。
叫太監在腰上綁個木棍做那物什,當面她的面凌辱宮女,有宮女反抗的,凌月喝令別的宮女去摁住她,不叫那名宮女動。不只被凌辱的宮女覺得不堪羞辱,就是按住她地宮女也是眼淚斷了線吧往下流,都是女人,一個心思,真真不如死了算了。那名宮女事後去尋死,被凌月公主威脅,如果她要死,便要滅她全家,可憐那宮女惦念家裡爹娘姐弟的,只好斷了尋死的年頭。
皇后對凌月公主並不多加管教,彷彿有點充耳不聞,甚至有時叫她不用來請安,叫人不解。凌月公主卻心裡更加不滿,只覺得這宮裡都是不待見自己的人,更加變著法折磨起人,有時竟然讓兩個宮女當著她的面互相羞辱取樂。
凌月公主那邊是誰人都躲著走的,連自己宮的宮女也是叫苦連天,雖說不至於死,卻是比死了更難受。
宮裡開始有傳言,說凌月公主下作不堪,簡直不配稱為公主,讓人懷疑到底是否是皇家子嗣了。可是這話到底傳到皇后耳朵裡沒有,誰也不知道。
我的身子漸漸清朗起來,便隨著朱顏和元寶在園子裡走動走動。冬日艷陽,園子裡並不蕭索,看在人心裡很舒暢。
慢慢走近了皇后的錦仁宮,我想想也需給皇后請安了,便讓錦仁宮地宮女去通報一聲。皇后在內室半躺著,臉色略有些蒼白,看見我時強顏歡笑,臉上的雍容貴氣此刻全成了一個失敗的母親地落寞。
我知道她是在為凌月公主而揪心,可是我卻不知如何勸慰。因為這是她心裡一塊流著膿血的惡瘡,我如何去揭開她地傷疤,豈不是太過於殘忍。
皇后問道,「太子妃今日身子可好些?」
「回母后,盞兒身子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胸口還有些悶,不礙事地。只是母后您呢,可要保重身體才是,要不,傳個御醫來瞧瞧?」我恭敬得說道。
「哀家這身子是舊疾了,一遇上不順心的事,便頭疼,休息幾日便罷了,宮裡頭那麼多御醫誰也沒法子,哀家也只好忍忍便過去了。還是你孝順,太子已經好幾日沒來請安了,心裡頭怕是忘了我這個母后了。」皇后扶著頭,強忍著疼痛,笑著說。
我猛地聽到太子兩字還一驚,一聽竟是連皇后地錦仁宮也未來過,便知道他自那日被皇上叫走,便一直未回後宮。
還未等我答話,皇后接著說道,「皇上最近憂心,為顏慶王獲罪一事寢食難安,本是自己的叔父,一生戎馬,這會子便要被凌遲處死,想想怎麼不心寒?」
皇后歎口氣,盯著我,我並不抬起頭來,只是把拿眼瞧著皇后身子底下的繡花彫鳳裹金邊毯子出神。
皇后輕咳兩聲,我回過神,卻仍未接話,可是該來的還是來了。
「盞兒,現在是皇上便是有心赦免顏慶王也不得,你父親卻揪著顏慶王不依不饒,聯合百官進諫,非要皇上把顏慶王凌遲處死。你說這可怎麼辦?」皇后一面說著一面不住得打量我的神色。
我本是想裝傻充愣的,可是又怕過火反而激怒了皇后,得不償失,只要裝作聽到心裡去的樣子,點點頭。
皇后看我依舊沒有做聲,只得自顧自說下去,「盞兒,你是鳳相的寶貝女兒,你父親定會聽你的勸。本來我們女人是不能參與政事的,可是事有輕重緩急,為皇上排憂解難,我們也是義不容辭的。盞兒,看來此事,還是要你親自出面了。」
我忙跪下,「母后說的極是,盞兒一定會盡心盡力規勸父親。可是盞兒如今進了宮,再見父親本是很難,怎麼好去規勸於他?」
「這個你不需擔心。哀家已經考慮到此處,念你進宮幾月未見雙親,哀家將特別恩准你回鳳府省親,這一來遮了別人的口舌,二來也要讓你解解思親之苦。」皇后說完,我正要謝恩,突聽她說道,「即時讓太子也陪你去吧。」
我應了,辭了皇后出錦仁宮。朱顏在外面已經拿著一件披風等我,想她可能看我久久未出來,天色又涼了起來,怕我受風,才急忙趕回去拿了披風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