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蘊魂進宮不過是一個時辰的事,我為了避嫌,所以先開口道,「皇上,臣妾在這也是乏了,既然瑜親王親自為妹妹救治,怕是無虞。臣妾還是回榮華殿敬候佳音吧。」
「也罷,盞兒,你也乏了,快些回去歇著,朕晚上去看你。」
我坐在軟轎上,風吹起轎簾,驚鴻一瞥,星蘊魂一襲白衣,仙風道骨般走來,我彷彿看到了仙子般驚艷,他越發的瘦了。
我心砰砰跳著,已是多日沒有見到他了。
星蘊魂其實應該知道是我坐在軟轎內的,只是他依舊目不斜視,不再看我這裡一眼。我心裡恐慌,看來連他心裡也是沒有我了。又想,如果沒有我,他是不會進宮的,他也不會呆在鳳府那所廢棄的宅子裡,他早已策馬馳騁天下,不再回頭。
回到榮華殿,我不停得讓朱顏打探消息,三個時辰過去後,朱顏回道,「紅淚醒了。」
我心裡鬆口氣,卻又覺得憂心忡忡,難道自己竟是盼著她不要醒來?她也不過是個苦命人罷了。她來這皇宮,不過是要木易凌日實踐當日的諾言,不過是要多求幾分榮寵和疼愛,她其實並沒有錯,錯只錯在這皇宮,一男眾女的局面——
晚上,木易凌日果真來看我,他春風滿面,臉上的郁氣一掃而空,說道,「盞兒,紅淚好多了。已經起身喝了半碗粥,如今躺下歇著了。朕來瞧你,你高興不高興呀?」
「臣妾自然高興,皇上你許久不來臣妾這裡,臣妾這裡可新做了幾樣點心,你都沒有嘗過。」我嘴上說著,心裡卻是暗恨,你也只有等她睡了才肯過來嗎?
木易凌日似乎是興高采烈。說道,「朕便嘗一嘗。」
木易凌日便吃便說著,「那個紅袖地眼睛跟紅淚可真像,你說如果把紅袖的眼睛按在了紅淚的眼睛裡,會怎麼樣?」
我嚇得三魂六魄都要飛了,「皇上,你……」
木易凌日哈哈大笑,「你瞧你,朕只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怎麼可能做出那麼荒唐的事情來?」他隨即沉聲說道,「其實朕也有想過,如果紅淚真的離去了,那麼朕便讓紅袖陪葬。朕一直在想,紅袖便是紅淚的眼睛,只要紅袖在,紅淚便是完整的了,她再也不是失明的人了。」
我聽得心驚膽戰。知道事情不妙了。切都沒有我與暗襲料想地那麼簡單。也難怪紅袖為什麼會躲閃暗襲的目光。
木易凌日看我沒有吭聲,問道,「盞兒。你是不是不高
我笑道,「我怎麼會不高興?紅袖真是好命,能做紅淚妹妹的眼睛,也只有如此,她才這般好命,能讓皇上您看她幾眼,這也是她的造化,臣妾為她高興著呢。」心裡暗罵,叫紅袖為那個女人陪葬,真是恐怖。紅袖,我與暗襲一定救你出來。
小環子在外面說道,「皇上,鴻軒宮的人說,鴻貴妃醒了,非要吵著見您,誰也安撫不下,您看……」
木易凌日一皺眉,不耐煩得說道,「好了,好了,我這便馬上過去。」
轉身來對著我笑道,「紅淚便是這樣子,任性得很,她身子還未大好,你別跟她計較。」
「皇上快些去吧,否則妹妹又該發脾氣了,我這裡無妨,快些去吧。」我為木易林日整整領子,心裡卻是無愛了,真的無愛了,沒有波瀾,沒有嫉妒,彷彿是在一場戲,我不過還是戲中人,結局還未出來,我不能退場。
夜半,我感覺有人在我的床頭上輕聲歎息,那般熟悉。
我閉上眼睛,努力不發出聲音來,生怕出聲便會驚走他,就那麼半刻,他伸出手來摸著我的臉龐,說道,「你已經有了身子,還要這樣算計別人,怕是很累嗎?我瞧你瘦得很了。」
如此我再也不能裝睡,睜開眼睛便看見星蘊魂坐在我床榻上,「你怎麼了?也不怕被人瞧見。」
星蘊魂眉目一動,柔情說道,「我此番為你進宮,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了,還怕人瞧見什麼?我什麼都不怕,怕只怕你不肯見我,所以我才偷偷潛了進來,見到你才安心。」
我心裡一動,這是怎麼樣纏綿心思,我感知唔知,想說什麼卻又覺得語言難以表達,便回過身拉著他的手,說道,「我知道你地心,沒有比我明白的了,只是,只是……」
「只是你怕連累我,所以斷然不肯跟我走在一起了。」
我黯然,不再說什麼。
「暗襲來找我說出此番計劃的時候,我本是很開心,因為我知道你既然如此做,便已經絕了在後宮的想法。」
我握住他地手,不停的揉捏,恨不得將他的手捂在胸口叫他知曉我的想法,「我如今有了身子,怕是難以遠足,我只能安心生下孩子來再做打算,我已經失去過一個孩子,這次是無論如何拼了命也要把他生下來。」
星蘊魂面上一喜,「我等你,我等你,我必將全力護著你,等你生下孩子來,我們便遠走高飛好不好?」
我嘴上終是答應了,可是胸口卻痛了起來,我拉著他的手,把那只瑩潤地手放在胸口,「我這裡好痛,好痛。」
星蘊魂地手有些顫抖,想要挪開放開我胸口地手,「盞兒,我還是離開為好,再待下去,我只怕把持不住自己。」
星蘊魂喘息著,轉過身去,「盞兒,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多麼想你,每日我在鳳府你的房間裡都會駐足停步,只想多呆上一陣,我也想過,如果我不進宮,我們是不是永遠不會見面了?」
我嬌語呢喃,用手試著撩起衣服來,說道,「我好熱」。
星蘊魂回身一看,頓時面紅耳赤,說道,「盞兒,我改日再來看你,你先歇著吧。」
等星蘊魂走後,我便大笑起來,這個星蘊魂終還是被我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