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叫嚷著要跟我睡一個房間,我看著慕清寒,打趣她,「我是沒關係,只不過有人會很失望吧?」
「小姐,你說得很對,是有人會失望,不過可能是另一個比較失望吧?」元寶望著星蘊魂說道,眼裡全部都是壞笑。
我羞紅了臉,星蘊魂也咳咳兩聲,轉身去另一個房間,慕清寒對元寶交代了幾句,也跟著去了。我和元寶相視一笑,坐下喝著粥,元寶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我細細說來,而元寶唏噓不已。問起來暗襲,我只淡淡說了幾句,我怎麼能說因為他長得像是沈離春而對他一直有期待呢,那樣元寶會以為我是瘋子。
在床榻上,元寶認真地對我說,「小姐,自從你離開,易公子馬上就給眾舞孃贖了身,而且還對溫柔姑娘……」
「閉嘴,我不想聽,睡覺。」我馬上翻身背對元寶,我不想聽,不就是小易為溫柔贖了身而且想收她做妾的劇情嘛?我不要聽,我真的不要聽,我寧願什麼也不知道。
元寶還想開口爭辯什麼,我威脅她再敢出聲就會被我一腳踹下床去,她才悻悻地閉了嘴,沒一會就熟睡過去了,留下我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第二天等我醒來的時候天已大亮,元寶早已起床,桌子上一碗清粥,一碟小鹹菜,還有幾樣小點心,我知道點心肯定是元寶怕我不習慣粗茶淡飯,特地給我做的,心裡暖暖地感動。等我們起身離開這個所謂私奔之家的時候,都覺得好笑,臨走,我掏出些銀兩遞給了那稚嫩可愛的小孫子。
路上,我們四人相處甚為愉快,元寶和慕清寒一直被我打趣,羞得元寶不敢看慕清寒,我給他們每人任命,元寶為民政部部長,負責我們的飲食起居,慕清寒是行政部部長,負責聯絡車馬舟船,而星蘊魂一直負責我們安全,為安全部部長。元寶他們不都屑,問我任什麼職?我說我當董事長。他們集體白我一眼,我笑得開心極了。
我們回京城,需要到洛城乘船北上。原本佟掌櫃給我的報酬,我分成了三份,另外兩份給了元寶和星蘊魂,現下銀兩全部回來了。我們坐了暗襲的那輛馬車直奔洛城,到了中午才停下來,我和元寶從馬車上下來透透氣,元寶拿出很多吃食,一一放在地上,慕清寒用竹杯盛來泉水,我心下大喜,這不是野餐嗎?
還在談笑間,星蘊魂突然噓一聲,我們各自停下來屏住聲息,星蘊魂對我們示意,好像是有人。星蘊魂馬上讓我們收拾好東西,起程趕路。星蘊魂面色凝重,策馬狂奔,我和元寶也失去了談笑的心情,都靜靜地坐在車廂裡默不吭聲,等到星蘊魂趕了幾個時辰的路,馬兒已經累得跑不動了才停下來。我和元寶都噓口氣,心情終於緩了下來。
星蘊魂給馬兒又餵了一顆藥丸,撫了撫馬兒,低聲說道,「馬兒馬兒,不要怪我狠心,我要保護盞盞的安全,不得不委屈你了,等到了地方,先給你美美地吃一頓。」我站在他身後,心裡百感交集,我從未對星蘊魂有任何示好,可他卻一次次默默為我付出。
再次起程的時候,馬車明顯慢了許多,星蘊魂臉上表情也不再那麼凝重,我和元寶也不再緊張,在車廂裡又說又笑,氣氛又緩了下來。
我們終於到達洛城,找了一家稍大的客棧住下,掌櫃的說房間都滿人了,只剩下一間大的套房,我們相視一下,正中下懷,如今對於我們來說,能夠在一起才是最安全的。我和元寶睡在套房的裡間,星蘊魂和慕清寒睡外間,都趕了一夜路,著實乏了,我沉沉睡去。
等到醒來的時候,元寶給我說,慕清寒已經租了一條船。我們趕到碼頭,星蘊魂卻謹慎地打量周圍,拍了拍馬匹,叫馬兒自己走了,這兩日著實辛苦馬兒了,希望你能找回自己的主人,想也知道不可能的,暗襲還在很遠的地方,所謂老馬識途,也只能說是老馬。
可是馬兒卻怎麼也不肯離開,一直對著船的方向嘶吼。我和星蘊魂初始感到驚奇,後來並從嚴重看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肯定,那就是暗襲可能在附近,所以馬兒才不肯離去。
我低聲對元寶和慕清寒說暗襲可能在船上,慕清寒很吃驚不肯相信,因為他才租了這輛船,怎麼可能這麼快被人知道?
溫柔畢竟是翼朝的公主,手腕極其高明,這點小事怎麼可能辦不到?慕清寒大步踏上船,我們也只能緊跟著上前去。
果然,船艙裡溫柔已經坐在船艙裡喝著茶,而暗襲伴在旁邊一臉的沉默。
「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溫柔盯著我,陰柔地說道。
「你還等我做什麼?我還以為小易已經收你做妾了呢,沒想到你竟然跟到現在。」我雖然討厭她,可是也疑惑不解。
溫柔聽我說做妾的事情臉色變得難看,身旁的元寶咳了咳看著好像是有話說,我才感覺我是不是有些不知道的事情?
溫柔冷哼一聲,「我會屑於給人做妾?不要再對我說這些玩笑話。」有意無意間走近星蘊魂,眼睛裡神采依舊。
「對,你是誰?你是翼朝的公主嘛,怎麼會給你做妾?可是如果不想如此,你為什麼總糾纏於他?難道他大有來頭?」我再次好奇。
「真不知道該說你聰明還是傻?」溫柔不屑地說,「我是翼朝的公主沒有錯,而易公子也不是什麼易公子,他是仙凌國的太子木易凌日。」
我大驚失色,怎麼可能,不會的,這個刺激太大,我一時竟接受不了,他竟然是我未來的夫君,而我與他之間的糾葛又怎麼能一時半會理得清。可是我發現,除了元寶和我以外,卻根本人感到驚訝,甚至連星蘊魂慕清寒也未曾驚訝,好像是誰都知道的一個事實。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溫柔……」
「我不叫溫柔,我是翼朝公主挽致。」挽致仰起頭,一派高傲神色。
「你這樣做值得嗎?」我本來與她並無冤仇,只不過是她屢次傷害我才與她不和。
「值得,當然值得,只要是有利於我翼朝的事情,我都無怨無悔,生為翼朝公主,我有責任為翼朝盡心盡力,生在帝王家,本來就是很多事情由不了自己。」溫柔,不對,是挽致,她有些悲涼但也有些執著,那一刻,我已經有些理解她,心裡對她的反感也慢慢減少。
「你費勁心思冒充青樓女子,就是為了得到小易?」
「看眼下的局勢,終有一天會戰亂紛起,而我不想我的子民們生靈塗炭。我如果不坐上仙凌國王妃的位置,我怎麼才能保翼朝的周全?當初我主動要求和親仙凌國,遭到木易凌日的拒絕,這個奇恥大辱我怎麼可以嚥得下去?我自小就沒有想做而做不成的事情,一個木易凌日算什麼,為什麼達到我的目的,我可以不擇手段。」溫柔恨恨地說起,眼裡都是不甘。
挽致,眼下你的目的終於到達了,你的眼睛裡為什麼還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