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靜靜的向人群看了過去,然後同認識的人打著招呼。她一開口,屋子裡的嘈雜聲漸漸沒了。認識紅衣的人都同她打了招呼,大家雖然對於紅衣還是一樣的平靜面容有小小的驚訝,不過都沒有像二王妃那樣吃驚失態。
屋子裡的人開始就坐說笑起來,紅衣向楚一白使了一個眼色,楚一白一笑抱拳道:「我要到前面去陪客人,各位嬸娘嫂嫂們就由我們家的新娘子招呼了,失陪失陪。」
說著話,楚一白又拱了拱手便出去了他決定了,如果平郡主不反對,他不妨假戲真做,就娶了平郡主又如何?英兒與雁兒他是極喜歡的,這根本不是問題。問題是平郡主是怎麼想的。
三王妃看楚一白走了,過去捅了捅紅衣的腰:「真看不出來啊,剛剛過門你就心疼起人家來了?我們也不過是玩笑了幾句,瞧你立刻快快的趕了人走,怕我們吃了他不成?」
紅衣淡淡一笑:「王嫂說笑了,前面有客人要陪。」
三王妃捏了捏紅衣的臉悄聲道:「改日再細問你,今日你大喜不與你計較,先放過你。」說著坐下不再提此事兒。
眾人當然免不了開個玩笑什麼的,但都被紅衣四兩拔千金的輕輕擋開了。二王妃一再想以話語給紅衣難堪,但是紅衣不過言兩語便化解了,倒是二王妃自己鬧了一個大紅臉。
前面的客人直鬧到快三更才散了,紅衣還在新房中,桌子上面已經擺放好了子孫勃勃等物:今日晚上要如何過?就連花嬤嬤幾人也有焦急的顏色,這可真是關係著郡主閨譽啊。
紅衣現在也有些急了:她一個女子,當然不好同楚家父子談成親當日自己與楚一白如何睡得問題,她認為楚老先生與大將軍應該會就這個事情好好談一談的,可是事到臨頭,紅衣卻有些拿不準兒了:父親他們倒底說好沒有?
楚一白與一些非常要好的朋友進了新房:不用說了這些人是要鬧新房的。紅衣歎了一口氣。只能認命任他們鬧完再說。忽然紅衣眼睛一亮:如果這些人鬧到天亮正好。
靖安也陪著楚一白進了新房:成親三日無大小,這是風俗約定,這個新房是可以盡情鬧的當然要看是新郎倌兒的本事兒大,還是他地朋友們手段厲害了。
靖安看到紅衣眉間有絲焦急。他一看便知道紅衣在擔心什麼。忍不住看向了楚一白:這人居然沒有同郡主說一聲?就這麼讓郡主一個人在這裡乾著急?
喜婆擠進來道:「先讓新郎倌兒與新娘子吃了桌上地飯菜。大家再鬧好不好?」
眾人正是要看好戲才來地。所以一齊答應著立定了看紅衣兩個人吃東西。喜婆說著吉祥話給楚一白和紅衣布菜。楚一白是第一遭多少感覺有些新鮮。而紅衣早就知道了。並沒有什麼忸怩之態。大大方方又舉止合禮地完成了成親地最後一步當然只是對於楚一白與紅衣來說是最後一步。
眾人沒有看到預料中新娘子地反應當然不幹。他們吵嚷著要鬧洞房。楚一白把紅包給了喜婆打發她走了以後。上前三下二下便把屋中地人給扔了出去。然後還道:「靖安過來關門。」
門外地人大笑:「新郎倌兒。你是不是醉了?你怎麼把靖安王爺關到屋裡了?」又有人喊靖安把門打開。門外地人要進來。靖安與楚一白硬要關門。有個人心急硬是在門縫中擠進了半個身子來。靖安大笑著伸腳就去踹他當然不會太過用力。那人卻抱住靖安地腿。最後他人沒有進來。卻把靖安地鞋子扯走了。眾人又鬧了好一陣子。看到真得無法打開房門後人們才散了。
楚一白累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累死我了。這哪裡是成親啊。分明就是折騰人啊。靖安。你也坐下吧。你不累啊。」
靖安看了看自己的腳,然後酒脫得直接以布襪著地上前對紅衣一拱手:「王妹,不好意思,打擾一會兒我們就走。實則是無奈。要等楚小子手下的消息。看監視的人是不是走開了。」
紅衣聽到靖安的話後也就知道楚一白是與靖安郡主一起走,當然也就不會睡在這屋子裡了。她輕輕地鬆了一口氣。對著靖安嫣然一笑:「王兄坐下說話吧。我明白那些人的手段,王兄與兄長儘管坐就是。今日可是累到了王兄了吧?」
靖安笑道:「倒也沒有。只是幫楚小子擋酒擋得辛苦些。」
楚一白白了他一眼:「哪日你成親我也去幫你擋酒可好?這麼點子事兒也好意思掛在嘴邊
紅衣道:「讓人準備些東西來吃吧,兩位兄長想來沒有吃過什麼東西吧?」
楚一白點頭:「也好,也免得再到靖安那裡吃他府中萬年不變的飯菜。」然後扭頭向外喊了一聲:「來人。」可是沒有人進來,一個人也沒有。
楚一白一愣又喊了一聲:「來人。」還是一個應聲也沒有。
花嬤嬤實在是忍不住了,走了幾步過去在一個小鍾上敲了幾下,便聽到外面有了響聲,然後有人敲門道:「郡主有什麼吩咐?」
楚一白微微有些臉紅地看了一眼紅衣道:「進來。」進來一個小丫頭,睡眼朦朧的樣子,看來剛剛是睡過去了。
小丫頭福了一福:「見過王爺、見過郡主、見過少爺,少爺有什麼吩咐?」
布兒有些好笑的看了一眼那個小丫頭:有這樣給主子請安地?這個小丫頭是誰調教的,一點兒規矩也不懂。
楚一白道:「你讓人準備些飯菜送上來,王爺餓了。」小丫頭答應著下去了。
楚一白這才轉頭對紅衣道:「郡主,這院子裡的丫頭婆子都是我老父親自買來的,你有事兒可以放以交給她們做。」
紅衣點點頭謝過了楚一白,楚家父子想是還是很周到的。
靖安道:「郡主?你怎麼不稱妹妹又喚郡主了?」
楚一白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今日已經成親,日後為了避免讓人疑心,我還是暫時改口的好。」
靖安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他站起身來走到窗邊向外看了看:「這個院子的侍衛還是換成郡主府的好,有蕭護衛在更好些。」
靖安說完轉身又道:「英兒我已經送回郡主府了,你在楚府還沒有完全安頓好,英兒在這裡多少有些危險,還是跟著他外公要好一些。」
紅衣點頭:「王兄費心了。」她看到靖安一高一低的走路,實在是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兒。
靖安聽到笑聲,回過頭來看了看紅衣便明白她在笑什麼,大方地道:「鞋子被搶去了,這裡是新房也沒有楚小子的鞋可以穿,倒讓王妹見笑了。」
靖安頓了一頓又道:「王妹說哪裡話,兄長本應該多照顧妹妹才對。我正要同你商量,如果大將軍這兩日還要去忙,我想把英兒接到我府中去玩些日子,不知道王妹意下如何?」
楚一白卻瞪了靖安一眼:「我地鞋你也穿不下去啊,現在這個時分還是不要鬧人了,你忍忍,一會兒我們提氣自屋頂回你們府中也就是了。」
靖安擺擺手示意楚一白自己不介意。
紅衣明白靖安是擔心英兒安危:畢竟楚府不是自己的地盤,這裡地人龍蛇混雜,應付起來應該不是那麼容易才對。
紅衣感激的一笑道:「王兄考慮的周全,小妹這裡謝過了。只是要累王兄幾日,小妹心中實在是不忍。」
靖安走回來坐下道:「我本來就喜愛兩個孩子,有什麼勞累不勞累的?只是怕我這麼一個粗人照顧不好英兒,到時讓王妹心痛。」說著靖安笑了起來。
紅衣知道靖安是開玩笑也沒有多說,只是微笑便作罷了。少時丫頭送上了飯菜來,菜色還真是不少,楚一白看到其中有不少是自己愛吃的,奇道:「這飯菜是哪個做的?」
小丫頭道:「我只是到大廚房裡送了信兒,說是少爺要些飯菜,至於是誰做的我也沒有問。少爺如果想知道,奴婢這就去問。」
楚一白道:「不用了,你下去吧。」小丫頭便告退了。靖安看楚一白道:「飯菜裡有問題?」
楚一白道:「不確定,要不你試試看?」
靖安瞪了他一眼:「正經些,飯菜到底能不能吃?」
楚一白歎道:「八成不能吃的,這飯菜裡有不少是我愛用飯菜,想來不是大廚房裡隨便做的。」
靖安吸了一口涼氣,看向了紅衣,然後轉頭道:「你這府裡還能住人不?」
楚一白聳聳肩:「可以住啊,怎麼不可以住,只要你不怕死就可以住。」
紅衣看著他們二人一笑:「有這麼嚴重嗎?兄長們過慮了,我想就算是下了藥,也應該是迷藥類的吧?毒藥想來不會到兄長面前獻醜的吧?再說這個時候毒死了我們,對於他們那些人來說就是打草驚蛇,他們哪裡會毒死我們?」
楚一白道:「我就因為不是毒藥,才沒有立即出去找出那個人來,不過倒底是誰下得藥,我猜也猜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