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淡淡的道:「事情太久了,忘了也沒有什麼。我想只要提起一樣東西來,姨娘就會想起什麼來才是。蘿蔔,這個東西對於姨娘來說可是有印象?」紅衣說這話的時候,握住了雙兒的手,雙兒滿懷愧疚的看向紅衣,紅衣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那都是過去了的事情,已經與她無關。
香姨娘聽到蘿蔔兩個字就一陣暈眩,難道雙兒不為她自己打算而向郡主坦言了一切?這不可能啊,如果雙兒說了,郡主又怎麼會如此待她?
來喜兒冷嗖嗖的聲音又響了起來:「如果姨娘還記不起來,那麼我再提醒你一下,鱔魚可讓你想起了什麼來沒有?」
香姨娘滿眼中都是星星,她現在不敢再亂說什麼是巧合的話,她怕只要一說是巧合她會馬上被送官,而且她永遠不會再有出大牢的機會現的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她哪裡敢強硬半分。
紅衣平平淡淡的道:「說起來這些都是舊事了,我已經不再放在心上。不過也要看這人是不是真的認錯了,你說是不是?」
明秀聽到這裡,再看看香姨娘的樣子就知道她還有什麼事兒沒有說出來,急道:「你為什麼還不說出來?你已經背上了一條人命,你就算說出來還能怎樣?不好好的向郡主請罪,你還在打算什麼?難道非要進了大牢你才知道後悔兩個字怎麼寫嗎?」
香姨娘當然不會聽明秀的,不過紅衣的那句話讓她鎮靜下來不少,她看向紅衣:「郡主這話當真?」
紅衣直直的看著香姨娘,什麼也沒有說:在這種時候,她不過是一個罪妾,居然還敢向自己要保證,真真是死性不改。
香姨娘不敢同紅衣的目光相對,她低下了頭。來喜兒道:「姨娘沒有什麼要說得是不是?那我們現在就去官衙吧,桃花你跟著;雙姨娘,也要麻煩你跟著去做個見證兒。」
桃花脆生生的答應了一聲:這個惡主子也有今日真是大快人
雙兒道:「來總管客氣了。為小主子們去討個公道哪有什麼麻煩之說?說起來我也是戴罪之身,只是郡主仁慈沒有追究我罷了。」
香姨娘聽到雙兒地話後終於死心了:雙兒看來什麼都說了。郡主也早已經就知道。只是要看自己是不是真得認錯罷了。
婆子們又上來拉起了香姨娘。香姨娘急道:「我說。我還有事兒要說。郡主恕罪啊。賤妾還有一事要說。」紅衣輕輕點了點頭。婆子們這才放手又立到了一旁。
香姨娘叩頭:「郡主。賤妾知道錯了。賤妾發誓以後再也不敢了。還求郡主恕罪。饒我一命。」便把她毒害英兒和雁兒地事情都說了出來。明秀聽得直瞪眼:怪不得她一直不肯說呢。這要是換成自己也必不敢說出來。
紅衣聽完後半晌沒有說話。香姨娘以頭觸地也是汗透重衣。可是卻不敢抬起頭來看紅衣倒底要如何處置她。
紅衣沉默了一盞茶地功夫才道:「來總管。這兩個人是侯爺府地姨娘。自我們郡主府送去見官總是不好。讓世人誤會了什麼反倒不美。不如先壓下來吧。如果日後她們再有什麼不知道深淺地舉止。再一併送官處置就是。」
明秀和香姨娘聽到紅衣這句話。一下子都軟軟躺在了地上:她們實在是緊張恐懼了太久。聽到紅衣饒了她們地話就再也撐不住了。
來喜兒瞇著的眼睛裡看不出什麼,他只是欠身道:「是的,郡主。」
紅衣瞧了她們一眼道:「著人送她們回去吧。」
明秀和香姨娘謝過了紅衣。她們站都站不起,被婆子們拖了下去。來喜兒淡然道:「郡主,老奴打發個人去請大夫來瞧瞧這兩位姨娘吧,不要在我們府裡出了什麼事兒才好。」
紅衣淡淡一笑:「嗯,去吧。」來喜兒欠身走了,他當然不是為了明秀二人著想,不過確實不能讓她們的胎兒出事兒來喜兒不認為她們有機會把胎兒生下來,但那是她們的事兒,只是他來喜兒不會對腹中無辜地胎兒下手。為了郡主的聲譽著想也不會讓她們的胎兒在郡主府裡出事兒。
明秀和香姨娘被人送回了老太太所居住的院子,老太太看到她們安然無事的回來了,更加相信昨天晚上的事兒是她們其中一人所為,便沒有安慰她們半句,只是哼了一聲便自進了內室。
這下子不止是香姨娘寒透了心,就連明秀也是一樣,在她們看來:就是為老太太做再多的事兒,只要出了一點兒差錯,她就不會再念你半分好兒。
明秀和香姨娘回來後什麼也沒有說。都愣愣得坐在那裡發呆。直到大夫來請脈,她們才驚醒了似的簡單收拾了一下。
大夫開完了藥囑咐了幾句讓她們靜養的話便走了。明秀和香姨娘便又開始各據一角地發呆。老太太看著她們二人一直這樣便有了幾分奇怪郡主還請了大夫來瞧她們,應該沒有難為她們才對,這兩個人做出這等樣子來是為何?
老太太便問道:「你們呆呆的坐著想什麼呢?郡主責罵你們了?」
明秀和香姨娘同時搖頭:「沒有。」
老太太皺眉道:「你們這個樣子像什麼?還不去好好收拾一下,坐在這兒發什麼呆?哪有半分主子的樣兒,也不怕被下人笑了去。」明秀和香姨娘這才讓小丫頭們燒水,她們洗漱更衣後出來已經是用晚飯地時候了。
老太太想了想來喜兒的話,感覺還是越早送明秀去大理寺越好:她的兒子可是不能再在天牢裡受苦了。老太太一邊用飯一邊想如何開口同明秀說此事,便沒有心思開口說話了。
明秀和香姨娘更是各懷心思,當然也沒有多少話,三人個用飯居然靜悄悄的只有碗筷的聲音。明秀二人當然沒有心情討好、伺侯老太太用飯,老太太也神思不屬沒有責怪她們兩人。
一頓飯就這樣沉默著用完了,老太太三個人幾乎都沒有吃下多少東西去。香姨娘和明秀當然還是自驚嚇中沒有完全醒過來,再有就是她們也為自己招認的事情而在後怕,不知道郡主日後會不會找她們來個秋後算總帳。
老太太終於想好了,她吃了兩口茶後對明秀道:「你今兒在郡主那裡沒有受什麼委屈吧?」
明秀強笑了一笑:「沒有。」
老太太點點頭:「這就好。想來郡主也是念著同侯爺的夫妻之情,才沒有難為你們兩人。」
明秀和香姨娘都苦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麼。
老太太看了一眼明秀:「你們老爺總要救的,不救我們這家還成家嗎?你們說是不是?」
明秀和香姨娘都點了點頭,老太太又說了許多家中不能沒有男人主事的話,又說了許多婦德地事兒後才道:「我看不如秀兒你去大理寺的天牢中換了你們老爺出來吧。」
明秀和香姨娘還在一個勁兒的點頭,直到明白過來老太太的意思,明秀幾乎是尖叫起來:「這怎麼可以?」然後又省起現在也不能惹怒了老太太便又道:「老太太,不是我不想去換我們老爺出來,就是我想去換,大理寺的人也不會同意不是?」
老太太平淡的道:「這個我自有主張,只要你同意去換你們家老爺,大理寺那裡你就不用操心了。」
明秀哪能同意:「老太太,這不可能的,老爺是一家之主,大理寺怎麼會放了他呢?」
老太太盯著明秀:「你是不是怕進去後出不來了?這個你放心,今兒你們也看到了,郡主還是同你們老爺有極深的夫妻情份;只要你們老爺一出來,就會同郡主一齊上個請罪的折子,到時候也就不會有什麼事兒了,你也就會自大理寺地天牢中出來。再說了,我們侯爺府豈會讓你久住天牢呢?你自管放心去就是了。」
明秀連連搖頭:「這個怎麼可以?老太太莫要被人哄了去,這個萬萬使不得。」
老太太連連相勸,明秀找出百般的理由來就是不同意,最後老太太生氣了,她一拍桌子:「禍是你種下的,現在你不去誰去?只是讓你們老爺受罪你就捨得了,現在輪到你自己了就萬萬不可?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你好好睡一下吧,明後日的你就給我去大理寺!」
明秀跪下求老太太要顧念她腹中的胎兒,可是老太太是鐵了心,她哪裡能求得動?明秀求了好久以後看老太太意已決,她去大理寺是去定了,便看了一眼在一旁看好戲的香姨娘:豈能讓她逍遙快活?
明秀便對老太太道:「既然是誰種下的禍誰去頂,那秀兒也無話可說,只要能救出老爺來就好,秀兒去受苦也是值得的。只是這禍事兒也不是秀兒一個人惹下的,老太太只讓秀兒一個人去大理寺是不是處事不公?」
老太太還沒說話呢,香姨娘已經「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老太太,您不要聽秀姨娘胡說啊。那大理寺地禍事兒可是秀姨娘一個人惹下地,與香兒無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