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聽到貴祺的話,流著淚歎氣:「兒啊,我們改了吧,誰讓人家比我們家的爵位高呢?你就嚥下這口氣吧,不要再這樣了,只要我們能出了這個受罪的地兒就行了,其它我們不要再計較了。」
貴祺咬著牙瞪著眼:「兒子的罪豈不是白受了,她如果不同兒子賠罪,兒子日後一定要讓她後悔才行。娶妻便是相夫教子,可是兒子的妻卻把兒子害得進了天牢,而她卻還高高在上,一點兒知錯的意思也沒有,這讓人如何忍的?」
貴祺在大牢中受得罪都怪到了紅衣及明秀頭上,而且他感覺如果不是因為紅衣他絕不會到大理寺中受這種折磨,所以他現在對紅衣是恨之入骨,對明秀的恨反而要少一些;他在天牢中受得苦越多,他就越恨紅衣。
來喜兒一直隱在一旁聽貴祺他們一家人說話,聽到貴祺口口聲聲的稱紅衣為賤人,來喜兒的嘴角掛上了冷冷的笑意:還不能這樣就放過這些人,還要讓他們吃些苦頭才行。
老太太走得時候,貴祺是一步一步直追牢籠邊兒上,不停的大喊:「娘親,您一定要救兒子啊,一定要救兒子啊!兒子一時也待不下去了,娘親,你可要快些來救兒子啊!」
老太太被貴祺喊得是一步三回頭的哭著離開了天牢,一直哭著回到郡主府。到了郡主府,老太太剛剛起身,還沒有下車子便又暈了過去。
香姨娘急得不行,明秀閒閒的勸兩句,也不拿什麼主意,只是在一旁看著。還是郡主府門房的小廝看情形有些不對,過來看了看知道是老太太不好了,幫著香姨娘把老太太抬進了府中,婆子們過來送老太太回了屋子,一面已經有人不等吩咐去請大夫了。
紅衣聽到人來報老太太暈倒了。便讓人給更衣。花嬤嬤知道紅衣不能不去,可是這一去,老太太要是以病要脅,郡主可就不好回話了呢:「郡主,不如讓老奴先去看看再說。」
紅衣明白花嬤嬤擔心什麼:「沒什麼,婆母暈倒了沒有不去探視的道理。你擔心的我明白。我們只要不給她機會講也就是了。不過,也要看大夫怎麼說了,如果情形真得不好,只能答應了她,必竟她人已經有了年紀,有個萬一豈不是一輩子的愧疚?」
花嬤嬤在心裡歎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同布兒幾個服伺著紅衣梳洗。紅衣收拾妥當剛想要出去,來喜兒卻來了。
紅衣道:「來總管。老太太自天牢回來就暈倒了,我正要去探她,有什麼事兒回來再說可好?」
來喜兒欠身:「老奴伺候郡主去探老太太吧?」
紅衣笑了:「來總管可是有話要說?那就一起走吧。」
來喜兒把天牢中地所見一一告知了紅衣。紅衣聽到後淡然一笑:「人之常情罷了。」
來喜兒微微一愣便明白了紅衣地意思:「話雖如此。不過此人卻有些太過了。他侮辱謾罵郡主地話兒。老奴不敢說。」
紅衣沉默了一會兒才道:「人犯了錯後總是要找到理由原諒自己。然後才可以心安地活下去。李侯爺更是要找到理由。不然這些錯事所鑄成地後果讓他如何面對?侯爺府可是敗在了他地手中。如果沒有可以恨地人。他如何有面目活下去?沒有什麼過與不過地。只是他做得錯事兒大了些。他自己也難以面對。只好都怪到我身上罷了。他會罵什麼。我猜也猜得到。不必為了這個生氣。」
來喜兒瞇著眼睛點點頭:「郡主所說地有理。不過依老奴看。郡主現在還不能答應老太太救人。否則」
紅衣看了看來喜兒,一笑:「來總管有話直說無妨。為何總是說半句呢?」
來喜兒欠身:「郡主恕罪,老奴往下的話不敢說,說出來便是不敬了。」
紅衣淡淡地道:「有什麼不敬的?他是他,我是我,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不過來總管就是不說,我也知道你的意思,怕他現在出來到處亂吠亂咬人,是也不是?」
來喜兒欠了欠身子,這話他不好答。紅衣怎麼也是郡主是他的主子。她的夫婿她罵的,做奴才罵了豈不是連主子也一起罵了?這種事兒鬼老精的來喜兒絕不會做。他便岔開了話題。
主僕說話間就到了老太太的住處,紅衣下了車子,小丫頭們迎了上來請安。花嬤嬤簡單地問了幾句後,知道大夫還沒有來,老太太還在暈迷中。
紅衣進了屋子,香姨娘面帶急色、坐立不安的不時看老太太一眼,或是探探她的額頭;而明秀已經把自己收拾妥貼,雖然還是鼻青臉腫,但頭髮與衣飾都已經不再凌亂,她只是閒閒得坐在椅子上喫茶用點心,根本看不到一絲著急地樣子。
紅衣一進屋,明秀及香姨娘急忙站了起來,然後急走了兩步拜倒:「見過郡主。」
紅衣沒有理會她們,先過去看看老太太的情形。老太太面色蒼白有些浮腫,呼吸也不平穩,紅衣喚了兩聲也不沒有反應。
紅衣輕輕一歎:「老太太一直如此嗎?可曾服過心疾的藥了?」
香姨娘叩頭道:「回郡主,老太太自天牢回來後一直這個樣子,怎麼也喚不醒,心疾的藥已經服過了。」
來喜兒輕輕咳了一下,看向紅衣,紅衣輕輕點了點頭,來喜兒便過於為老太太請脈了。
紅衣在椅子上坐下才對地上的兩個人道:「你們起來回話吧。」
明秀和香姨娘謝恩起身,香姨娘倒沒有什麼,自出了毒糧的事兒後她是六神無主,今兒更是見到了貴祺的慘狀,知道紅衣如果不救貴祺,她便是死定了。她只求紅衣能忘了她原來做過的事兒,不會在這個時候找她麻煩。
而明秀則不同了,她現在已經很有家底了,而且在侯爺府裡也管了一半的事兒很久,所以現在已經同原來不一樣了,所以她看紅衣就有不滿了。
小丫頭奉上了茶來,紅衣輕輕啜了一下便放下了:「老太太怎麼一下子就暈倒了呢?」
明秀道:「回郡主地話,這話雖然不該說,不過是實情,就請郡主恕罪了。老太太就是為了救侯爺不成而急成這個樣子的。」
言外之意就是被紅衣害的,明秀這麼大膽是她認為她佔住了理兒紅衣這可是大大的不孝。一頂大帽子扣下來,紅衣就要擔心世人會如何評價自己,明秀這話有什麼不敢說的?
紅衣沒有理會明秀,她同明秀理論這些事兒只是平白降低了身份。花嬤嬤接口道:「這位姨娘你膽子不小!郡主還沒有問你們是怎麼照顧老太太的,居然讓老太太病得如此重,你反倒敢編排起我們郡主來了?你們為什麼讓老太太病得如此重?你們在老太太身旁是怎麼伺候的?還不快快同我們郡主認錯說個清楚?」
香姨娘聽到花嬤嬤的話就跪了下去:「是我侍候不周,請郡主恕罪。」香姨娘現在是要多老實就有多老實:她從來都是平安的時候她找事兒,有麻煩了她就是那個最乖地一個。
明秀聽到花嬤嬤一張口居然也稱她為姨娘,她真是氣得要死:這個花嬤嬤可是知道紅衣允了她為側妻,郡主府的人看來就是要為難自己了,哼,我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明秀只是輕輕哼了一聲:「我們也是盡心盡力的侍候老太太,可是老太太卻不聽人勸,我們也實在沒有辦法。」
明秀雖然心知紅衣手裡握有她的罪證,可是她一再的放肆也是因為看到了貴祺的淒慘模樣,她已經非常瞧不起貴祺,所以她原來做得那些事兒,就是被貴祺知道又能如何?貴祺就是得救,不也要靠她來重振家聲?貴祺不能得救的話,大家都是死路一條,還有什麼可怕的?所以她現已經不在乎那些罪證了。
紅衣沒有理會香姨娘,她掃了一眼明秀,還是沒有說話:這個明秀地膽兒還真是見漲啊,她不怕她做得醜事兒被貴祺知道了嗎?想起來喜兒剛剛說得大牢中地情況便明瞭明秀的心思。紅衣在心中淡然一笑,這個明秀還真是功利,現在居然已經不把貴祺放在眼中了。
花嬤嬤冷冷一哼道:「姨娘說話好輕巧啊,你們沒有辦法?要你們是做什麼地,你們伺候不好主子還有理了不成?」
明秀臉漲得通紅,她居然在花嬤嬤口中成了奴婢了!她剛想要開口反駁,來喜兒已經請過了脈,對紅衣行禮說道:「郡主放心,老太太沒有大礙。只不過老太太受了些涼,還吃壞了東西,看脈相老太太原就有心疾,她過於激動才暈了過去。」
屋子裡的人除了明秀都鬆了一口氣,只有明秀是恨恨的咬牙:這個老太太怎麼暈來暈去,就是不死呢?
明秀聽來喜兒說完了便道:「嬤嬤,我們的確是盡心的侍候老太太了,這位公公不也說老太太沒有大礙嗎?而且嬤嬤也說錯了話,老太太不是我的主子,她是我的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