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倒也不是紅衣所想的那樣。大將軍現在不良於行,要女兒出頭帶人保護自己多麼讓他難受?可是這一行人不只是他一個人的生死,所以反對的話他是說不出口來;可是讓她女兒以身涉險,也是他絕對不願意的,那贊成的話也是說不出口來;大將軍也就只能面無表情了。
來喜兒同大將軍差不多的想法,他是明白楚一白不相托他的意思:托了他來喜兒就如同托了郡主一樣。他一樣不願意郡主身處險境,可是現在他們的處境除了郡主外又無人可以主持大局;兩相矛盾下他也是面無表情。
紅衣只能看向楚一白,她推脫道:「先生,我不過是一個女子,如此重任怕擔不起;此事非同小可,先生還是另外選人的好。」
話雖然如此說,可是紅衣也知道就是再選人能選誰呢?來喜兒?來喜兒如果主持打理事情,那麼她可能置身事外嗎?
楚一白看了一眼大將軍,還是抱拳說道:「郡主,這屋中沒有他人,您又何必再掩飾?您之大才為男子當可安天下。」
紅衣臉色微紅,這句話誇得她有些大了:「先生謬讚,我實不敢當;我不過只是一介平凡女子罷了,哪有什麼才能可以安天下?先生說笑了。」
楚一白知道郡主一直都不想露出才華,所以他想了想也就不再談論這個話題,現在只能以實情相勸,才可能說動郡主出來主持大局:「郡主,眼下我們就要過此難關,如果郡主不以大局為先而考慮,那我們一行人怕是回不到京城了。」
就是楚一白不說,這個實情紅衣也是知道的,可是她的確有些難以決斷,便又看了一眼大將軍,然後再看向來喜兒。這兩個人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紅衣低頭沉思了一下,歎了一口氣說道:「楚先生所說我是明白的,那麼小女子只能勉為其難了;不過還要請楚先生主理大局,我在旁協助以解先生不支的因擾可好?」
楚一白又抱拳施了一禮:「有恙在身不能全禮,郡主勿怪;在下謝謝郡主大義。」郡主能這樣說已經非常不錯了,他想郡主也不可能視他身子不顧讓他做事的。而且他非常相信以郡主之能一定可以做得很好。
大將軍看了眼紅衣,心裡暗歎了一聲後沉聲說道:「楚一白,我女兒可以出面主理,但是你卻不可以說出去無論任何時候,此事也是你在一直打理。」
來喜兒也瞇著雙眼看著楚一白,楚一白感覺兩人的目光如同四把寒光閃閃的利劍,他在這種威脅下當然連忙點頭答應下來:「我當然是明白的,大將軍你放心就是;你我忘年相交多年,我豈會害了郡主?只是有勞了郡主。卻不能言功,我這裡心裡實在是過意不去,在下日後必有補報。」
紅衣輕輕搖頭:「楚先生客氣。補報實在是不必地;人與人相求不同。所以並不能一概而論;我們。不求功利。只求個安靜地日子而已。日後還請先生成全。」
來喜兒輕輕地說了一句:「子非魚。」
楚一白看了看來喜兒。不過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對紅衣鄭重答應了下來:「郡主地吩咐在下記住了。請郡主放心就是;日後有用得著在下地地方。請郡主直說我一定盡力相助。」
老太太拿定了主意。就是不吐口要替明秀和香姨娘說情。讓香姨娘又急又怕:「老太太。您大人大量。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我娘親地份兒上。還請老太太您能為香兒說上兩句話。」
老太太淡淡地應了一句:「我並不是不想救你。只是如何救?我這一條老命還在人家手裡呢。說什麼救人呢?自身難保啊。」
明秀看著老太太道:「老太太當真不救我們?」她是有底牌地。她不相信老太太到時還會不管不顧她地;至於香姨娘。府裡地女人太多了。少一個不是更好?再說這件事情怎麼也要有個人頂罪不是?
老太太看向明秀:「我何時說過不救你們?可是你們害得我們大家一起命懸一線,我這條命還不知道指著誰去救呢,又何談救人?」
明秀非常不屑老太太的說辭,她已經幾次三番的說過了,可是老太太就是不相信;明秀只能再強調一遍道:「郡主絕對會救人的,她絕不會看著我們李氏一族上斷頭台!老太太你要相信我所說的,郡主一定不會視而不救的;當然不是郡主念著什麼情份,她不過是出於她孩子們地前程考慮。所以我們李氏一族當可有驚無險。」
明秀說完後喘了一口氣又接道:「老太太。您也好,我們老爺也好。都不會有什麼事情的,您還寬心吧;我們的事兒,還要請您在族長面前替我們說幾句話,我們也不過是年青不懂事兒,被人利用罷了。」
老太太喝了一口茶:「這個事兒,你們也求錯了人;就算是族裡要治你們地罪,只會同你們老爺打招呼,而不是我。」
老太太雖然沒有把握,不過被明秀說得心裡更是安穩了一分,不過讓她救這二人是萬萬不可能的府裡沒有這兩個人也不是壞事兒,媳婦嘛,還可以再找。
明秀心裡一驚:族長已經和侯爺見面了,難道說現在已經定了她和香姨娘的罪不成?真要是如此,那只能翻開底牌了。
香姨娘聽得花容失色:「老太太,您是說現在族長已經可能和我們老爺議了我們二人的罪嗎?」
老太太放下了茶盞,慢條斯理的道:「有這個可能,不過你們老爺沒有送信回來,所以也不能說是一定。」
老太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族長為了討郡主的歡心,絕對已經說過了對這兩個人的處罰;不過現在還不能讓她們完全失了希望,如果她們這個時候出個什麼妖蛾子:比如上吊啊、逃走什麼的,那麼侯爺府脫罪地事情就不好辦了;所以老太太才說了這麼模稜兩可的話,讓她們還有一絲盼頭兒。
就是如此,香姨娘已經嚇得連連叩頭:「老太太,香兒已經有了兩個月身孕,就請老太太看在我身懷有孕的份兒上,看在未出世的孩子份上,救我一救吧。」
老太太這下被香姨娘驚到了:「你說什麼?你說你有了兩個月身孕?我怎麼一直不曾聽說。」
老太太有些驚疑不定,明秀上次情孕的事情就非常蹊蹺,現在危急關頭,這香兒不會是想以此來求得保護吧?那是不是真的有孕還不好說啊。
香姨娘掃了一旁的明秀一眼:「香兒只是為了孩子著想,原本想等肚子再大些給老太太以及我們老爺一個驚喜,所以才一直沒有告訴人。」
老太太看了香姨娘的神色她也就明白了:她也是這大院裡待過來的,女人們間地爭鬥她當然最清楚不過。
老太太略想了想:「雲娘,你去使個人請大夫來一趟。」雲娘答應著正要出去時,老太太又加了一句:「要請個穩妥的大夫,嗯,還是多請二位好了。」
老太太還是要確認一下的,子嗣的事情當然是大事,如果香姨娘真得有孕了,那麼她還真不能就此出府:不過,她的名份就不一定了。老太太還是不想因為香姨娘去得罪族長,一來族裡知道香姨娘有孕也不會立時趕她出府的,二來香姨娘的孩子不過是庶出她也並不是非常重視;至於生完了孩子族裡會怎麼處置香姨娘,老太太並不關心,她只關心她的孫子。
雲娘欠了欠身子:「是的,老太太。還有其它地吩咐嗎?」
老太太擺擺手示意雲娘可以去了,明秀這個時候卻把雲娘給攔住了:「雲娘,你先等一等,我還有事情要回老太太;等我回完了,你再去也不遲。」
明秀聽到香姨娘有孕地時候,真是晴天霹靂:這個女人居然有了孩子,可是她居然一點兒都不知道情!明秀恨得牙癢癢但是現在有什麼辦法?她本來以為只有她有一張王牌可打的,沒有想到香姨娘居然也有。
不過,既然香姨娘已經做了,明秀認為自己大可不必再瞞下去,她就直視著老太太道:「老太太,秀兒也有了身孕,也已經快有兩個月了吧?前些日子我剛請了大夫瞧過。」
老太太聽到明秀話更是驚奇:這一個有孕,二個也有孕?還真真是太巧了。
不過老太太也沒有說什麼只是對雲娘道:「去吧,讓大夫們快些過來。」
然後老太太瞧了一眼跪在地上地兩個女人,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既然有了身子那就起來吧,總這樣跪著可是不好。」
香姨娘看了看明秀,見明秀沒有動,她也就跪著沒有起來:至少有一點香姨娘還是知道的,那就是明秀比她要聰明一些不過香姨娘是認為明秀更陰險狡詐,而不是聰明。
明秀平聲靜氣的道:「老太太不消氣,秀兒不敢起來。」明秀的底牌已經翻了開來,可是老太太卻還是沒有說要替她在族長那裡說項,她怎麼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