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聽到貴祺的話一笑:「我的意思?我什麼意思也沒有啊。郡馬說得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倒是不太明白?」
貴祺臉一下子紅了,他原來以為紅衣是以此來同他講條件的:紅衣幫侯爺府度過這次難關,這兩個孩子就歸他名下。
紅衣見他不說話就轉身去逗孩子去了,她是打定主意不會說出來的,要如何做就看貴祺如何想了。不過紅衣是有把握貴祺會接納這兩個孩子,至少在眼下他會的。
貴祺看紅衣不再理會他,看了一眼雙兒問道:「這兩個孩子是雙兒收養的?想來是郡主為了安慰雙兒當日失子之痛吧?」
紅衣先用眼神安撫了雙姨娘,才對他說道:「是的,不過他們也是我的養子,這個我剛剛已經說過了,郡馬是不是沒有聽到?」
貴祺臉上微現尷尬,他掩飾般站起來走到近前,看了看花嬤嬤抱著的鸝兒,又看了看傑兒:「郡主,這兩個孩子是怎麼遇到您的,還真是他們兩個有福緣啊。」
貴祺的話總在孩子身上繞來繞去是有他的打算,他要看看這兩個孩子倒底是怎麼會回事兒啊,總不能就這樣糊里糊塗的認了兩個孩子回家吧?
紅衣淡淡的答道:「福緣?這個倒不敢說,只是給他們個活路罷了。當日不過是侍衛們在路上看到揀來的,這兩個孩子是棄兒,看著怪可憐人就養在身邊了。一來英兒和雁兒也是極愛他們兩個,我呢也是打心裡喜歡上他們了;二來聖人有訓,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所以也就當作自己的孩兒來養吧。」
紅衣句句只提自己,沒有半絲要把孩子歸到貴祺名下的意思,這讓貴祺有些拿不準她的意思。
貴祺又看了看傑兒,隨意似的說了一句:「這兩個孩子長得挺可人的,他們的父母怎麼如此狠心?這可是自已的骨肉啊。」
紅衣沒有答話。只是逗著傑兒玩兒。花嬤嬤看了看貴祺一眼:「郡馬,天下狠心的人兒多了去,這沒有什麼好奇怪地。」
貴祺就近去瞧孩子。還有一層意思就是去去心病:這兩個孩子沒有半分長得像紅衣或是雙兒。而且膚色黝黑絕不可能是紅衣或是雙兒地孩子。
貴祺看完心裡也舒坦了一些。雖然紅衣她們收養孩子沒有同他打招呼。可是現在不是同紅衣計較這些地時候。他也就放開了。貴祺並沒有想抱抱這兩個孩子地想法。看完也就走回去坐了下來。
紅衣和雙姨娘幾人逗幾個孩子玩兒。倒也沒有怎麼理會貴祺。這倒讓貴祺有時間好好地想事情:如果只是兩個棄兒就是養在府中也不算什麼。府裡也不多這兩個孩子地一口飯吃;可是如果給這兩個孩子入族譜那就不一樣了。可是要不要給這兩個孩子入族譜呢?這就是貴祺費心思地地方了。
貴祺端著茶盞。慢慢喝著、仔細地思量起來:如果這只是紅衣用來安慰雙兒失子之痛地兩個小孩子。養著也就算了。根本不用入族譜地;可是如今郡主說這兩個孩子也是她地養子。這事情就不好辦了:如果不給他們入族譜。郡主會不會著惱?現下如果郡主著惱了可不是好事情。
貴祺想到這裡眉頭皺成了一團:可是如果給這兩個小孩子上了族譜。那以後可就是他們家地正經主子了。日後明秀和其它姨娘地孩子可都是這兩個孩子地弟弟妹妹。而且這兩個孩子還是在郡主名下地。這個長幼尊卑之序怕是不好說啊;可是。不給這兩個孩子名份。那府中地事兒如何能催郡主給辦呢?郡主還會不會給辦呢?
紅衣一面逗著孩子。一面悄悄掃了一眼貴祺。看到他眉頭深鎖就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紅衣心裡一笑:自有她這個郡主。侯爺府地家業她還真不會讓孩子們去惦記又有什麼好惦記地?
不過貴祺到了這種境地,還為自身再三地打算。讓花嬤嬤幾個人非常的不以為然:這個侯爺也太配不上郡主了吧?她們瞧了幾次紅衣,發現她們的郡主根本不在意這位侯爺的反應,幾個人才放下心來。
對於花嬤嬤幾個人來說,只要紅衣好就可以了,李侯爺?對她們來說什麼也不是。紅衣如果不在意他了,她們才懶得理會他呢。不過罵幾聲不審免不了的,誰讓這個男人讓她們的郡主吃了那麼多的苦呢。
貴祺再三的想來想去,終於還是下定了決心:為了讓郡主能伸手幫府中過此難關,還是讓這兩個小孩子入了族譜吧。他要主動提起,眼下不妨把這兩個小孩子高看一眼賣郡主一個人情。這樣也好讓郡主能快些解決府中的事情,他也能早早安心。
依著貴祺對紅衣地瞭解,紅衣是一個他人敬一尺,她就會敬人一丈的人;所以貴祺決定主動開口認下這兩個孩子,那麼紅衣一定會助他們府中的人順順利利的過此難關了。
貴祺打定了主意就開口了:「郡主,這兩個孩子既然是您認的養子,也就是臣的養子了,可是他們還沒有上族譜吧?這樣對孩子來說不太好啊。按規矩來」
紅衣一聽貴祺開口就知道他妥協了。想以此為府中的事兒說項。不過,就是貴祺不來這一趟。紅衣也不會讓他丟了性命的,必竟不能讓英兒和雁兒沒有了父親不是?
紅衣做恍然狀:「郡馬不說,我倒是忘記了這件事兒。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上不上族譜的也不要緊,左不過是個名份地事兒罷了;而且要入族譜,說起來那規矩就多了去了,我不耐煩這些,你是知道的,郡馬。」
雙姨娘聽到這裡,親了親傑兒的臉蛋也說道:「只要他們是我的孩子就足夠了,其它但憑郡主做主就是。只要有郡主和他們的哥哥姐姐們,這兩個孩兒還能吃了苦去?我也是不太在意的,不過還是要謝謝老爺的好意。」
雙姨娘的這些話把貴祺也堵住了,他本來還想在雙姨娘這面下點功夫,讓她明白入不入族譜的區別是什麼呢。
貴祺本來想說得就是入族譜是非常麻煩地,規矩非常多,但是他一定會盡力如何如何地,只要這樣一來,紅衣才算是承了他的情份不是?可是紅衣與雙姨娘地話說出來,把他堵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貴祺用手捂著嘴乾咳了一下:「郡主,話雖如此說,可是為了孩子們的以後打算,還是正了名份的好,您說呢?那些規矩是有些麻煩,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一切由臣來出面打點,那規矩麻煩也麻煩不到郡主不是?我這也是看這兩個孩子著實喜人,才為了孩子們日後著想說一點想法罷了,郡主您看呢?」
紅衣略略一想:「我無所謂,郡馬既然也喜歡這兩個孩子,想認下他們我自沒有攔著的道理;郡馬想做就做吧,只是我是嫌麻煩的,就不出面了。」
紅衣把話兒也說得極為平淡,意思非常直接:你喜歡這兩個孩子你就給他們入族譜,要是不喜歡就不入族譜,一切隨你,我是沒有任何想法的。
這樣一來,貴祺只能答道:「是的,郡主。臣實在是喜歡孩子的,郡主一向也是知道的。」
紅衣略微點點頭:「嗯,這倒也是的。」
紅衣答完這句就沒有了下句話,她有得是耐心與時間,她要等貴祺主動說出來,這樣以後她才可以掌握到主動,不會讓他抓個話柄:當日是迫於無奈也不得不答應這兩個孩子的事兒!這樣的事情,紅衣打定主意還是以防萬一的好,這李侯爺一回侯府天知道會發生什麼。
貴祺抬頭看向紅衣,見她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只能接著說下去:「郡主,我一看到這兩個孩子就感覺挺投緣,非常喜歡他們;再加上他們是郡主的養子,本就是我的養子了,不如回京後給他們入了族譜,也是我這個做父親的一份心意。」
紅衣淡淡一笑:「郡馬費心了,我代孩子們謝謝你了,有您這樣為他們事事打算的父親也是他們的福氣。」
雙姨娘也道:「謝謝老爺為孩子們如此著想,將來孩子們大了一定要告知他們今日之事,讓他們永遠感念您的恩遇。」
貴祺又乾咳了一下:「郡主客氣了,我本來就是孩子們的父親,這些事情都是應該做的,哪用言謝?更何況我們還是一家人。」
紅衣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郡馬既然有心要認下這兩個孩子,也是這兩個孩子的福份。雙兒,你和花嬤嬤抱著孩子給他們的父親行了禮吧,也就算是全禮了,你看呢,郡馬?」
貴祺當然不會反對:「好的,好的。只是行禮倒也不必了;孩子們還小,以後再說也來得及。」
雙姨娘和花嬤嬤已經抱著孩子立起身子,對著貴祺拜了下去,連拜了三拜才起來。貴祺也沒有推脫受了三拜,這也就是表示他認下了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