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聽李貴的問話搖搖頭說道:「不用,你什麼也不要做,以靜制動才是最好的。依我的猜想,那些人一定知道你的存在的,你回去郡主府打理事情並不顯得突兀。所以你什麼也不要做,以免引起他們那些人的懷疑。我想你只要一回去,那些人不久就會得到消息,然後蔣松就一定會找上你的。所以你不用太過留心此人此事,只要如往日一般打理郡主府裡的事情就行了,靜待他找上你時再說。」
李貴答應了下來:「郡主放心,小人知道應該如何做了,必不會誤了郡主的事兒。」
紅衣搖了搖頭:「李總管,你還是沒有弄明白我的意思。我們只要能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就夠了,所以你不要以身犯險,知道麼?記住一件事兒,我一個女子並不想在皇上面前立功,但求無錯就可以了,你們明白了麼?」
如果能完成皇上交待的事兒,還能在側助另外一個人一臂之力的話,那就是奇功一件。並不是做不到的,紅衣現在可以確定這個大山居周圍幾十里地內,一定有那些人重要的、秘密的什麼場所;而她到來後與大山村的人又密切交往,再加上她還表示想要買田地,這些可能是觸痛了那些人的神經吧?所以才會讓那些人如此關注她,也讓皇上順水推舟了一把。建立奇功做一個奇女子?紅衣是絕對不想做的,槍打出頭鳥的話她是記得牢牢的這可是她累世地經驗啊。
屋子裡地人都欠身表示明白了,紅衣就看向了蕭雲飛。
蕭雲飛得了紅衣的示意後開口道:「李總管,你的家人雖然還在郡主府內。但是已經被保護了起來。就連伺候你父母家人的小丫頭們都已經換過了,現今的丫頭婆子們都是些經過了嚴格挑選並接收過一定調理的人,所以你不必擔心家中地高堂了。再有這幾個人是負責監視彭大與帳房管事的人,到時候他們會和你聯繫的。」說著蕭雲飛遞過去一張一指寬三指長的紙條。
李貴聽了蕭雲飛的話非常感激,沒有想到郡主如此看重他一家奴才的性命。他接過蕭雲飛遞給他的紙條剛剛看完,來喜兒就道:「多看幾遍記在心裡。以後也是同樣。」
李貴聞言多看了幾遍相信已經完全記住不會忘記了才抬起頭,可是他剛剛抬起了頭來,他手上的紙條就已經到了來喜兒地手上,可是他一點也不知道來喜兒是什麼時候、怎麼取走的。
來喜兒只是把紙條放在了掌心裡合起了手再鬆開手,紙條已經在他的掌心中變成了細細的碎屑了,窗外的輕風就把這些碎屑吹散在了來喜兒的身周。來喜兒淡淡的對李貴說道:「以後所有你和人聯繫的東西就要處理掉,不能留下任何一點能讓那些人查找到的痕跡,明白嗎?」
李貴當然明白。立即點頭,只是心頭還在震驚於這個老太監地武功。
紅衣這時候平聲說道:「英兒和雁兒年齡也大些了,我想是時候給他們挑貼身伴當了。」
李貴幾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正在說如此重要事情的時候,郡主怎麼說起了這樣瑣碎的事兒呢?這種事兒只要吩咐總管一聲就可以了,不必在這個時候鄭重其事的說吧?
幾個都看向紅衣等她往下說,雖然不明白可也深知紅衣不可能在這個時候無緣無故地提起此事。
紅衣看向李貴繼續說了下去:「李總管,你的孩子們多大了?我記得和英兒雁兒年齡相差不遠的對嗎?」
李貴答道:「是的,郡主,比少爺和姑娘都早了一年。」
紅衣淡淡一笑:「哦?這樣正好呢。我想把他們接來同英兒和雁兒做個伴,李總管認為呢?」
李貴愣了一下立即明白了過來:這是在保護他的孩子們,有來總管在恐怕還真無幾人能動得了這幾個孩子。他感激的跪了下去:「謝謝郡主抬愛,小人感激不盡。」
而且這樣一來。他的兒女就和將來的小主子關係密切多了,至不濟將來也是這一府的總管了。說不定就會得了主子地恩典給個出身什麼地,不過能跟著小主子也是極不錯的,這可是將來皇上地伴讀,前途那可是不可限量的。
紅衣把李貴的事情都安排妥當了才對李貴道:「事情有些急,所以你收拾收拾東西同你家娘子明日就起程如何?」
李貴當然沒有什麼意見了,一口答應了下來。
蕭雲飛看這事情告一段落了就又說道:「郡主,據報李侯爺這幾日在拜訪幾位重臣與王爺們。只有三王爺待他還不錯,我們的人沒有跟進王爺府去所以不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麼。不過侯爺去重臣家時雖然沒有明說。不過那個意思就是想讓這些王公重臣在聖上面前為自己美言幾句。至於王爺府。屬下是怕和王府裡的侍衛們發生不必要的誤會所以一律囑咐他們不許跟進王爺們的府邸。」
紅衣愣了一下:「皇上已經回京了?」
來喜兒點頭:「是的,郡主。回京有幾日了。邸報郡主沒有看嗎?」
紅衣搖搖頭道:「這幾日只為了佈置京裡這步棋費盡了盡思,每日都極晚才睡所以沒有看。唉,這日子過得還真快。」
來喜兒搖頭:「皇上今年回來的早,往年還有一個月左右的時間才會回京的,怕是皇上對那些人真的上了心了。不過也有可能是」
紅衣沒有說話,來喜兒也沒有往下說,有些事兒即使他們已經接觸了可是卻不可以宣諸以口的。屋子裡一時間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紅衣才道:「侯爺為什麼要去求王公重臣為他說好話呢?他在皇上面前犯錯了不成?」
蕭雲飛答道:「皇上回京第一次上朝就對李侯爺說無事他可以不用去上早朝了,讓他在家多多,休養休養。」
紅衣聽了略一想也就明白了:皇上一來是惱了貴祺不給天家面子,再一者也對貴祺不能修身齊家感到滿了這樣一個不能治好家的人怎麼可以委以事做呢?
紅衣沒有再問什麼,蕭雲飛也沒有什麼事兒要回了,來喜兒當然不會在這種事上多嘴,李貴是深知此中緣故的更不會開口說什麼了,宋勇是不太明白此事的也不會亂開口說話的,所以屋子裡又一次靜了下來。
靜了半盞茶了,紅衣還在沉默。宋勇看了看屋裡人的神情,想了想開口說道:「郡主,自上次財地主與那個劉師爺來訪後,這些日子以來,錢地主又來過了幾次都是催問田地的事兒,每次那個劉師爺都陪著。我想這可能是那些人已經不相信錢地主了吧?」
此話一出,屋子裡的人都鬆了一口氣:這個李侯爺還是少提的好啊。他們實在是不知道該好些什麼好:褒貶李侯爺好像是不行的,怎麼說也是小主子的父親,而且主子們的事兒也不是他們這些人能干預的;不褒貶李侯爺的話就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對於這個李侯爺屋子裡的人沒有一個對他有好感的。
對於屋子裡靜了下來,紅衣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她只是陷入了沉思,一心只在想皇上的心思了,沒有注意到屋裡人的情形。
來喜兒不是沒有辦法岔開話題的,只是他不能:這樣做不是讓郡主知道他什麼也知道了嗎?所以老太監寧可裝作睡著了。
李貴事關舊主不便於說話,岔開話題對於他來說是最不方便的:主子們的事兒他可是在場最清楚的一個人了!可是他絕對不想因此引起紅衣對他的注意,所以他絕對是最沉默的那個。
蕭雲飛原本就不是個多話的人,他只要回完了事兒後,絕對是問一句答一句的,不問是不會開口說話的人。
花嬤嬤和布兒幾個在這種場合是不方便開口的,只能在一旁乾著急。
所以宋勇的這句話說得極得人心,屋子裡的人都帶著善意看了他一眼。
紅衣聽了宋勇的話笑道:「那個劉師爺一直來的反應如何?」
紅衣這一笑,屋子裡的人又不免感激的看了宋勇一眼,看得宋勇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宋勇和來喜兒聽到紅衣的話都笑了起來,宋勇回答道:「看他那個樣子是無奈還有些暗自氣忿吧。每次他來了都被打發到門房中和那些轎夫分桌而食,作陪的是我們山莊的帳房。他每每打探的東西,都是與錢地主以前所得到的是一樣的,我想現在那些人的頭應該更痛些才對。」
來喜兒瞇著眼睛:「這個劉師爺也是個極有趣的人,我很喜歡。」被老太監這樣稱讚絕對不會是好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