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院裡一片忙亂,雙姨娘有了身子誰也不會讓她搭把手的,她無聊之下就出來走走,擺擺手沒有讓丫頭婆子們跟著,告訴她們說只是到園子裡去轉轉,讓她們忙自己的。這些日子以來她的心情一直都不好,她一直被雲娘的話兒困擾著,。
那日雲娘來時對她說:既然有心與舊主劃清了界線,就應該把一切做過的事兒都給郡主說明白,不要再藏著掖著的,這樣才是長久之計,也才是為孩子的將來做正經的打算。
可是雙姨娘害怕啊!那次香姨娘設計要毒害英兒和雁兒時,那蘿蔔可就是她給雕得花樣啊!沒有那些花樣的可愛,兩個孩子不可能吃那些蘿蔔的!
雙姨娘不敢給郡主說,說了怕郡主惱了把她趕了出去!可是不說她又怕日後郡主得知了更不會輕饒了她與孩子。
她是前思後想,日日不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可是她又沒有人可以商議這種事兒說與誰聽不是找死呢?!所以茶飯就在這種情況下用得越來越少了,再加上孕期的自然反應,她近來瘦得越發厲害了。
這時已經近傍晚時分了,她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園子裡的小湖附近。她走了這麼長時間了也走累了就到了小湖邊上的水亭上坐一坐。反正也不覺得餓,她並不急著回去。只是呆呆得看著水裡的魚兒游來游去的,直至天色黑了看不清楚了還在呆坐著。
喜兒奉命送了幾樣吃食給老太太回來時不巧看到了,不過她也沒有多事兒,只是感覺奇怪:這姨娘一個人在這裡坐著做什麼?雖然有風沒有蚊蟲,可是也該到用飯的時辰了吧?八成是在郡主那裡受了什麼委屈了吧?
她回到平安別院落,回話的時候當做趣事兒把明秀拉到一旁跟明秀說了:「姑娘你說那個雙姨娘怪不怪,也不帶丫頭一個人坐在亭子裡發呆。現下都什麼時辰了?我想八成是郡主待她不好,她這是躲出來傷心吧?要不怎麼一個人也不在呢?」
明秀聽了心裡一動,又問了問就讓喜兒去忙了。她回到廳上道:「我有些頭昏昏的,想是吃了酒有些上頭了,我想先去裡間躺一躺,母親就多陪表哥吃一杯吧。」
范姨太太道:「可是哪裡不舒服?」
明秀表示不是身體不舒服,只是有些醉酒後,范姨太太說道:「原不該讓你吃酒的,不過也只是一杯清淡的果子酒而已,這也不行了?喜兒,快扶你姑娘略去躺躺。」
貴祺也問道:「你沒有事兒吧?可是感覺哪裡不舒服?有了身子原不該吃酒的。雖說是回門高興些。也不該孟浪的。」
明秀懷孕地事兒還沒有宣揚,這是不能宣揚的,怎以也要過個一個月半個月的再宣佈她有孕了,不然這不是明擺著告訴人家她是婚前失貞了嗎?所以府裡除了幾個主子外還沒有人知道明秀有孕了。
范姨太太聽了禁不住就老臉一紅:她給忘了這個事兒了!明秀有沒有身孕她是知道的。所以根本沒有注意什麼就讓明秀吃了杯果子酒假的就是假的,哪真事事都能當做真的來對待呢?
貴祺看范姨太太不好意思了,忙又道:「岳母大人多慮了,不過一杯果子酒也當不得什麼的。」
范姨太太就招呼起了貴祺用酒飯,又是讓人斟酒給貴祺又是親自布菜給貴祺。連連相讓借此岔開了讓她感到尷尬的話題。明秀在喜兒地服侍下自去歇著了。
到了內室後,明秀讓喜兒去找兩套灑掃丫頭的衣服過來,要快去快回還不能讓人看到了。喜兒雖然有些驚疑還是去拿了,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兒!灑掃的丫頭們總有些調動,所以每個院子裡都會有幾套多著的衣服備著新人來時用。
喜兒自明秀原來地院子裡取了兩套衣物回來後,明秀讓她換下其中一套,自己也飛快的換下了原來的衣服。然後明秀帶著喜兒,兩個人悄悄的避開人的耳目來到了喜兒所說地亭子邊上。明秀帶著喜兒藏在了一旁的花木後,她就這樣蹲伏著看著不遠處亭子裡的雙姨娘。
雙姨娘這時候已經坐乏了想回去了。她起身走出了亭子。在明秀的注視下走到了小湖邊上了。明秀低喝一聲:「和我一起用力撞她下湖!」
喜兒聽了心裡一驚,這一害怕就沒有立時動手,而明秀早已經衝了上去,低著頭掩著面一頭撞上了雙姨娘,雙姨娘神思不屬之下立即就被撞進了小湖裡。
明秀看也不看,聽到落水聲回身拉起發愣的喜兒扭頭就跑。
明秀帶著喜兒跑進了平安別院後悄悄的躲在陰暗處行走,躲過了婢僕們,終於回到了內室。明秀一面命令發呆的喜兒快快換下衣服來,一面自己飛快的換上了剛剛脫下來的、自己地衣服。換完後明秀看著那兩套衣服想了想還是送回去較妥當,就對喜兒道:「你悄悄送回去吧。不過千萬要小心,不要被人看到了。」
其實平安別院原本人就不多,今日為了款待新姑爺貴祺更是大部分就在廳上和廚裡幫忙呢,其它的地方幾乎是沒有人的。
喜兒現在明白她們姑娘為什麼讓她躲著人了,她被嚇得還沒有完全鎮靜下來呢殺人呵,這可是真真正正的殺人啊!天知道那個雙姨娘還會不會活!
喜兒全身止不住的哆嗦著,膽戰心驚的左躲右藏著想把衣服送回去,她越怕遇到人就越遇到了人!
喜兒害怕被人看到一直沿著牆躲在陰影裡走。這樣她感覺還安全一些……她正左顧右盼的走著,在轉過牆角時居然一下子撞到了一個人身上!她一聲驚呼就衝口而出:「啊!」
被撞的那人用不耐煩的聲音喝斥道:「你鬼叫什麼?想嚇死人嗎?!」
喜兒聽了聲音感覺有些耳熟。她受驚這下根本分辯不出是誰,仔細的看了看方知道是少爺明澈。可是喜兒地心裡更是害怕了這少爺不喜大姑娘的事兒就是大姑娘自己不知道罷了,偏偏她要送這種要命的東西回去時被少爺撞見了!再被明澈喝了一聲更是嚇得喜兒倒退了一步,這樣一來她就走出了牆得陰影,月光剛好照在了她的身上,她感覺今天晚上的月光實在有些太亮了,心虛的把衣服往身側藏了藏:「回少爺,奴婢、奴婢不經意中嚇了一跳。」
明澈正小解完。今日他心裡煩悶的很:流言滿天飛,可是姐姐依然嫁了,今天還有臉回門!他本想著把門關死,不讓她進來的,可是卻挨娘地一頓責罵!
明澈就是不明白了,娘親為什麼要這麼做?姐姐如果清白地話就應該以死相爭,范家就還有一條生路,不然做個姑子去也會讓人們閉上嘴!娘親這樣做無疑是斷了他的出仕之路,斷送了范家多年來地清白名聲!
明澈越想越氣,可是現在人小沒有主事所以沒有辦法,只能賭氣回了自己房裡喝起了悶酒!想讓他去陪貴祺那是萬萬不能的!打死他也不要與那種無廉恥的人一桌用飯!平白污了他的書生節操!
明澈喝了不少的酒以後還是心裡悶得讓他難受,就想出來到園子裡走走,散悶散悶。走著走著就想要小解,還忍耐不住了。他看開色已經全黑了下來,而且今天這小園子裡根本沒有人,所以就找了一個隱蔽地方想就地解決一下明澈雖然大道理上是堅決不讓的,這種小小的事兒他卻還是不放在心上的。
不想剛剛小解完整理好了衣服正要走時,就被人一下子撞得倒退了一步,還被其的尖叫聲嚇了一跳,再加上今天心情本來就不好,就更不會有好氣了,就出口喝斥了一聲。
明澈聽到回話,再看了來人也知道是大姐身旁的丫頭喜兒了。他更是不高興,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喜兒卻被嚇得更是厲害,站在那裡不知道動。
明澈走了幾步,沒有聽到後面有腳步聲,就回頭看了一眼,那個丫頭就那樣站定了拿著東西發愣呢。明澈也沒有在意,管她呢,大姐的丫頭也強不到哪裡去!有什麼樣的姑娘就有什麼樣的丫頭!他轉頭自顧自的走了。
明澈走得都沒有人影兒了,喜兒才反映過來,她拍了拍自己的胸,看了看左右沒有人所幸今天人都到廳上或廚裡去了,不然這一聲尖叫不知道會叫來多少人呢。她小跑著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