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地主一直在看著小廝們上菜,早已經直了眼睛了!現在又聽到宋勇這句便飯怠慢了,他的眼睛都快瞪下來了:這還是怠慢了?這樣的席面他可是連見都沒有見過呢!
宋勇讓錢地主上坐,錢地主這倒還是懂的,堅持不幹,宋勇坐了主位,錢地主坐了客位。[愛書者首發]
宋勇卻沒有請錢地主用酒用飯只是笑道:「老弟我本來就量淺,再加下晌還有事兒要做是不敢多用酒的。這樣一來怕錢老兄用得不痛快,所以老弟請了人來坐陪。錢老兄稍待,人這就要到了。」
錢地主奇怪的正想問是誰的時候,宋勇對他擠了擠眼睛:「這個人老兄也是認識的,老兄要是巴結好了,以後自有你的好處啊!」
宋勇這麼一說,錢地主更是奇怪了:「哦?老弟真是待我不簿,真是要謝謝宋老弟的提攜了!不過,老弟所說的人倒底是誰?」
宋勇正想說呢,門外已經有人答道:「錢員外和宋總管在說誰?說來看看洒家知道不知道?」
宋勇已經站起迎了出去:「來總管快裡面請。哪裡在說誰,不就是在說來總管您嘛。我說請了人來陪,錢員外正在問是誰。」
錢地主看到來總管進來後已經站了起來:「來總管好,多日不見了,您一向可好?」
來喜兒笑瞇瞇的:「好。好地很哪!托錢員外的福了。請坐,請坐。」
宋勇讓來喜兒坐了上座,三人坐了下來開始推杯換盞。[閱讀文字版,請上]錢地主看到居然是來喜兒來坐陪他的骨頭連三兩也不一定有了,是杯到酒干,盡力的說著他認為得體的巴結話兒。
宋勇和來總管是不停的勸酒勸菜,不到三刻鐘,這位錢地主錢員外的舌頭就大了!宋勇和來總管交換了一個會心的眼神,宋勇笑道:「錢老兄海量啊,來,來。多喝一杯。」說著陪著錢地主喝一了口酒,錢地主卻是極為豪爽的一飲而盡!一旁的小廝不用人吩咐就立刻給錢地主又滿滿斟上了一杯。
宋勇接著說道:「說到老兄地事兒,老兄倒要多多敬來總管幾杯了。來總管見郡主的時候可以我這個外院的人多多了,老兄的事兒要是得了來總管的幫忙那就萬無一失了!」
錢地主聽了舉起了酒杯:「來總管,我的事兒您好多幫忙啊,多幫忙!」
來喜兒舉起了酒杯略略吃了一點:「嗯,好說好說。只是不知道錢員外是什麼事兒啊?洒家如何相助。」
宋勇正要說呢,錢地主攔住了他非要自己和來喜兒說。他大著舌頭說了個顛三倒四。好在來喜兒早就知道了此事了,不然還真聽不明白。
來喜兒聽完了不笑了:「錢員外可是戲耍洒家?洒家雖來的時日不長,可也聽人說起錢員外在此可是跺跺腳就地顫的人物!怎地今日同酒家說缺錢花地話?!真真是惱人!」
錢員外酒醉中也是知道來喜兒惱了他,可他也是有兩分竊喜的,這位大有來頭的公公居然說他是跺跺腳就地顫的人物!可是他還是知道要快快分說清楚的:「來、來總管。我真地是等錢用,此事絕對不假!怎麼會戲耍來總管呢?就是再給我一個膽兒我也不敢啊——!呃!」說著說著他還忍不住打了個酒嗝——這郡主家的酒就是好喝啊!
宋勇也假裝相勸:「來總管休惱,這錢老兄的確是在等錢用啊!」
來總管面色稍稍好看了些:「哦?真有其事?這倒真是奇了。不知道什麼事兒讓錢員外會短了銀錢用呢?」
錢員外用些尷尬:「私事,私事而已。」
來總管站了起來面上帶著幾分惱意:「原來是錢員外地私事,看來是不便告訴洒家了!洒家來坐陪是看錢員外是個值得交的朋友,沒想到錢員外居然如此信不過我等,洒家就告辭了,你們慢慢用吧,得罪了!」
說著袖子一甩就要走人了,宋勇連忙攔下:「哪有此等事兒,只是錢老兄還沒有來得及說而已。來總管總是這樣的急性子!錢老兄。錢老兄——!」
宋勇一面扶著來總管重新坐下。一面向錢地主使眼色。錢地主看來總管真著了惱也有些慌,看到宋勇向他使眼色。他就說道:「來總管,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來的時候,我們劉師爺說了不讓我亂說話。」
宋勇故做驚奇:「劉師爺不讓老兄說話?你們家倒底是誰做主?是你聽劉師爺的還是劉師爺聽你的?真真是奇哉怪也!」
錢地主受他這一激大聲道:「當然是我做主,我,才是東家!」
宋勇點頭:「這才對啊,哪有家奴客卿爬到主子頭去吆五喝六的?!」
錢地主挺了挺胸:「那是!他不過就是清風山莊的一個奴才,到了我這裡也還就是一個奴才!當然是要聽我的!」
宋勇敬了他一杯酒:「哦,老兄說清風山莊是什麼來路?倒要請教請教了,兄弟從來就沒有聽說過啊!真沒有想到老兄路子廣得很啊!老兄以後要提攜提攜老弟了。」
來總管也舉了酒杯:「洒家也沒有聽說過清風山莊,錢員外指教一二?」
錢地主飄飄然了:「那是!清風山莊地莊主是我地女婿!我的大女兒就是嫁到了清風山莊,清風山莊那才真是有路子呢!我也是沾了女兒地光這幾年才發了一點財兒!」說著得意洋洋的又飲盡了一杯酒,還擺手讓小廝給他滿上。
來總管瞇起了眼睛:「有路子?怕是吹牛吧?要不早讓你這個做岳丈的進京裡享福了,還會讓你在這裡住著?!洒家不信!」
宋勇也跟了一句:「聽來總管一說,我也不信了!」
錢地主急了:「是真的有路子!不是不讓我進京享福,只是我故土難離!蔣莊主已經答應給我兒子弄個一官半職的了,這要不是有路子能做到嗎?真是!」
來總管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弄個一官半職的?錢員外你是不是喝多了吹牛騙洒家我們呢?」
錢地主一伸脖子:「當然是真的!蔣莊主幫人也不是弄了一個半個的了,這還是看在我女兒的面子才幫我兒子也弄一個的!我急等錢用也是為了此事,不然哪會用得著這許多的銀錢?!」
來總管瞇著眼睛裡閃過一絲寒光:「哦?原來錢員外是為了給兒子謀個出身才會急等錢用啊,這可是正經事兒,不能不幫的!好了,錢員外的這個事兒就包在洒家身上了。剛剛錯怪了錢員外,洒家就是性子急啊,錢員外不要見怪。來,來,我們再喝一杯。」
宋勇和來總管不再問什麼了,只是陪著錢地主吃酒用飯,錢地主後來真接就伏在桌子上昏睡了過去。
宋勇一使眼色,侍酒的小廝就出去帶了幾個人進來把錢員外弄到廂房去了。宋勇問道:「隨他來的人怎麼樣了?」
小廝答道:「剛剛就有人來送信兒,比正主兒趴下的還早。」
宋勇點了點頭道:「弄些醒酒湯給他們,不要讓他們在莊子裡呆的時間太久了。」
來總管同意:「這是對的。不然會讓那些人起了疑心。」
紅衣聽宋能和來總管說完後道:「賣官?這不太可能吧?是不是幌子呢?」
來總管瞇著眼睛:「應該不是幌子,實缺是不可能的,可是候補的官職是一直都有先例的。再說有些官家差事兒並不需要功名,只要世家宗族一張貼子就可以保薦的。這種差事兒雖不用功名,但是卻也是實缺。比如說:衙役捕快,這些都是可以舉薦的,還有各部各署的雜役等等,這些多多少少也可以算是一官半職的。」
紅衣點頭:「候補的官職可以買到這我也知道,但是這是吏部的事兒吧?其它人應該是沒有能力插手的,必竟還要報備的,皇上也是知道的。」
來總管瞇著眼睛欠了欠身:「老奴認為可能是吏部有了他們的人了!這候補的虛缺也不過是賣與世族或士子們,他們也好圖個出身,出門會客臉面也好看些。現下聽錢地主這樣說,只要有錢找對了人,什麼人都可以買個虛名了紅衣聽了沉思道:「不只是虛名啊!有了功名在身上就可以收家奴,置府邸,上堂不跪,經商的有個功名在身那好處更是多了去了。」
來總管又欠了欠身:「郡主所言極是!可是如今這事兒要如何處置呢?要不要通報上去?」
紅衣看著來總管:「來總管認為呢?」
來總管的眼睛瞇得都看不到縫了:「老奴認為我們不過是要吸引對方注意,所以這事兒不用巴巴的送到皇上那裡去,想必真查此事的人也會查出來的。只要郡主在請安折子裡帶上一筆就可以了。」
紅衣淡淡一笑:「來總管倒與我想到一處去了,那就這樣辦吧。這田地嘛——?」
宋勇道:「郡主認為要買了麼?小人倒認為不急。」
紅衣別有深意的笑了笑:「是的,不用急的。我們還是要留給他們一個由頭的好,讓他們可以正大光明的派個人來打探,就不用擔心那些人另想些什麼心思了。」
來總管和宋勇都笑了一笑,宋勇道:「小人就是這個意思。」
來總管又是那副笑瞇瞇的樣子了:「如此有趣的錢員外,還是要多請他來幾次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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