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月雖上中天,卻無半分光輝,一串並不是很明亮的星星幾乎連成一串,我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是九顆,看來真是「九星連珠」的異象啊。
我穿了一身黑色休閒裝,有點古代夜行衣的感覺。胸前藏了一本《九字茅山術》,後背藏了一本《道德經》,記得以前看過《倩女幽魂》的電影,最後主人公就是靠了胸藏的一本《金剛經》而化險為夷,收服了老妖怪。
我不知道我這兩本書有沒有用,家裡除了這兩本線裝手抄書,其他的書雖然古舊,但大都是活字印刷書了,更不會有什麼作用,「死馬當作活馬醫」,那個老頭未必有什麼神通的法術,而且我的褲兜裡還揣了一支0萬伏特的防身電擊棒呢。
我沒有把車開進小區,而是在外面停好,然後一個人悄悄地走了進來。
雖是剛初秋的季節,卻分外感覺到了一些陰冷,才晚點多,整個小區幾乎就沒有人了,甚至連夜鳴昆蟲的叫聲也沒有了,透露出一種恐怖、死寂的氣氛。
慘淡月光下的古槐樹影婆娑,放佛一隻張牙舞爪的巨型怪獸,似乎在等待著走近它的人成為其捕食對象。
古槐的底下並沒有擺放祭壇之類的,什麼東西也沒有,只是在淡淡的月色下顯得有些朦朧的詭異。
許雲的房門鎖著,應該還是我鎖上的,北京的空氣髒,幾天沒來,鎖上已經蒙了一層灰土。
而對面老頭的門我最後的印象應該是虛掩著的,我推了一下,卻沒有推動,好像被人從裡面反鎖上了。
難道老頭就在這裡面?
我掏出了電擊棒,並且插上了保險,然後對著門猛地踹了一腳,門沒有踹開,裡面也沒有任何反應,看來我只有去「破窗而入」了。
我轉身剛要走,卻聽見門「吱呀」一聲開了,似乎有人悄悄地給我打開了。
門後黑洞洞的,似乎吞噬黑暗的大口正張開了等著我進入。
怕什麼,既然來了,管他什麼龍潭虎穴,都要闖一番了。
我打開電擊棒的燈光,找到了牆上的電源開關,按下去之後,燈竟然亮了,而屋裡卻收拾得整整齊齊,以前那些瓶瓶罐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整齊的書架和一排排的書。
我連臥室的床底下都查了一遍,卻始終沒有發現人影。
正當我疑惑間,衛生間的門卻突然打開了,似被風吹開,又似被一隻看不見的手給拉開了,發出一聲清脆的「卡塔」聲響,衛生間的門後似乎是一個不見盡頭的黑洞。
我感到了一種充滿誘惑力的召喚,不由自主地走了進去。
這是一條看不見盡頭的隧道裡行走,周圍是冷冰冰的石壁,腳下的地面不平,我走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地,又不斷地撞在石壁上,異常疼痛……
果然,就是在我夢裡出現過數次的隧道,原來竟然隱匿在這裡,只是,為什麼以前會如此清晰而又真實地出現在我的夢裡呢?難道注定我要來到這裡?
不知道走了多長時間,電擊棒的燈光已經不像剛打開時那麼亮了,但此時已看見了隧道前面透著隱隱而朦朧的白光。
我趕緊跑了過去,是一個洞口,大小恰恰可以容我的身體通過,洞口外隱隱有月光。
我從洞口中鑽了出去。
洞口外竟然是那兩株古槐!
慘淡的月光下,古槐的枝葉一動不動,周圍也好似有很多白霧,氤氳裊裊的,看不清任何東西。
但是很快我就發現了不對。
原本古槐西側的圍牆不見了,西側竟然比鄰了那座獨體的樓房,而原本在古槐北側矗立著的說明牌,現在竟然是在南側。昏昏然然的月亮依舊是在南方,月亮旁邊是連成直線的「九星連珠」,只是此時月亮的光華更加暗淡了,而「九星連珠」的星輝則更加閃亮,北方正對著若隱若現的北斗七星。
那麼,如果不是天象來了個南北互換的話,就是古槐和房子東西換了個兒。
難道我從老頭家衛生間竟然來到了一個相反的平行世界?又或者是我進入了一個巨大的鏡中?
正當我拍著自己的腦袋,努力想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只見縈繞在古槐邊的那些白霧開始慢慢消散,我看見了更多詭異的景象:
隱隱約約,我看見了好多穿著不同衣服不同打扮的女孩都捧著一顆鮮紅的心跪在那裡一動不動,而她們身體卻有一些透明。
看來,這正是許雲昏迷時所見的詭異景象了。
古槐的樹底下正放著一張病床,上面躺著一位穿著病服的少女。
沒錯,肯定是許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