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決然,不帶絲毫的回轉,玉娉婷全身虛脫,連倚靠的力氣都沒有,順著門邊倏的一下滑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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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時間不長,匆匆一過眼看就要到約定好的期限。
夕陽西下,蘇雲風安撫著小禪睡下才輕手輕腳的出去,在門廳處放好文房四寶,細細的研磨著。
「王爺,陸大人拜訪。」侍從低語著,他起筆在宣紙上落下,頓了頓。
「請。」墨色一點隨著手腕的靈活運用,漸漸蔓延開來,形成一抹大概的雛形。
迎著夕陽落下,一點餘輝映在正朝著他走來的陸展白臉上,「雲王爺。」他稱呼不再是蘇先生,而是王爺。
「三天的期限還沒有到,大人怎麼來了。」蘇雲風將最後一筆落下,宣紙上勾勒的蘭花幽然而立,簡單隨意,卻雅致別樣。
「小禪最喜歡的蘭了。」陸展白看了出神,喃喃的說道。
「嗯,她很喜歡,不過這裡過了季節暫時看不到了。」秋風吹拂而過,撩起半幅宣紙,蘇雲風小心的用紙鎮壓住。
「上次去蘭陵,已經是寒冬,卻能見到滿眼的花草,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念起蘭陵,蘇雲風怔了怔,隨即點點頭。
「上次見面,差一點鬧了王爺的婚事,陸展白一直放在心裡,現在給王爺賠罪!」他拱手作揖,朝著蘇雲風深深一拜。
當下,蘇雲風上前將他拉住,「不必了,你也是事出有因。」
「王爺能諒解,陸展白感激不盡。當時有任務在身,還沒有來及對你和小禪恭賀一句!」
「都尉大人,你已經給了我和小禪最好的賀禮,蘇某還沒有來及當面對你道謝。」袖中的虎符,可以御令陸展白的近衛五千人,當城外蘇雲風收到時,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大人,這份厚禮我還記著,一直不敢亂用,如果現在大人要收回,盡可以拿去。」
近衛五千,保小禪出東郡,在蘇雲風看來非常的有勝算。不過陸展白是都尉統領,如此一來,他要背負的罪名就不僅僅是失職了。
「送出去的東西哪裡有再回來的道理。」陸展白,眼眸一直看著蘇雲風為小禪畫的畫上,末了,他突然說道:「能讓我為王爺的畫題詞嗎?」言出,意識到失態他訕訕一笑,不再提起就當先前的是句玩笑話。
「可以。」蘇雲風移開幾步,請陸展白山前。
「真的可以?」
「當然,本來是要給小禪的,我畫,你來題詞有什麼不可以。」
「多謝雲王爺。」
陸展白抬頭看向一側,這裡他曾經如此的熟悉,精緻的閣樓上,年少的女子常常倚靠在扶欄上。
「呆子,你看什麼看!」他眼前浮現的笑臉盈盈,素手纖纖,將手邊摘下的花朵丟落在他頭上、身上……
「展白,你好傻啊,怎麼不躲!」銀鈴般笑聲在耳邊縈繞,再回首已空空一片。
是誰月下綰紗獨佔清雅纖指萃煙花。
是誰杯酒一諾醉臥花下道不盡牽掛。
小禪,我欠下你的一併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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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三天期限後,我將翼送上,請你稍安勿躁。守城的侍衛是我親信,東華門地處偏僻,那裡的守衛比較少,戒備相對而言也比較鬆散,你和小禪從那裡走。」陸展白擱下狼毫,鄭重的和蘇雲風說道。
「我每一個動作都會被玄王爺和太傅監視,今天你來這裡想必已經被人告知,恐怕走的機會不大。」
「確實不大,不過祭祀前城中近衛都要集中檢閱,這個時候玄王爺和太傅的兵力都要通通傾巢而出,而最後出列的人才是我,沒有我的命令,至少城中有一半的兵力不能擅自出動。他們的兵力再強,也不能貿然的行動。」
「可是會連累到你自己,甚至是你整個宗族!」
「我已經安排好一切,你不用因為這些擔心。倒是你們,這唯一的機會不要放棄。雲王爺,你問的那個秘密,陸展白不能給予回答,也請王爺看在今天的情分上,他日能手下留情那個人。」
不等蘇雲風表態,他微微欠身行禮,準備就此告辭,臨行時,他習慣性的朝著閣樓看最後的一眼……
他楞在原地,相隔甚遠,她的模樣因為逆光有些看的模糊。那身影在心中鐫刻良久,即使看不真切,他也知曉是誰。
小、小禪!
他努力的揚起嘴角,衝她笑了笑,低垂眼簾道了一聲:「雲王爺,陸某告辭了。」
欣長的身影遠遠離開,隱沒在悄然而至的夜色中,說不出的落寞。
方小禪不言不語,只是默默的注視著他離開,心中五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好些了沒有?」直到蘇雲風為她披上大氅,她才緩過神。見了他手中的畫卷,落款處熟悉的字體。
「他寫的?」指尖摩挲過這幾個字,她唇角抿緊。
「嗯。」蘇雲風將她摟在懷裡,「他誠心而來,我不忍拒絕,你若是不喜歡,我就將畫收起,你不要生氣。」
「沒有,我很喜歡。」她用手指封住蘇雲風的唇,「好好留著吧,我和他之間總算是有了個結果。」這一年,她歷經了不少,隨著方家當年被抄家的緣由一點點被揭開,她不再一味的恨著陸展白。
「雲風,我們什麼離開?」
「又被你知道了。」
「不小心聽見的,下次不會了。」她莞爾一笑,靠在蘇雲風的肩頭。
很快她就可以帶著翼離開,雲風說過有人可以治療翼的頭痛,這樣她也能放心。至於自己,她的心願僅僅是餘下的生命裡可以和所愛的人相守。
如此結局,她滿足了……
文中詩詞,均為書友淡淡紫紗舞提供!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