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我面前的人,就算是做夢也想不到竟然會是石海星,這讓我十分意外和尷尬,不知所措。
石海星倒顯的很輕鬆,慢慢的說一聲:「哦,是你啊,進來吧!」
進了房間,石海星輕輕地關上門,說:「隨便坐吧,什麼時候來到這裡的?」
「哦,我今天剛到。」
「路上辛苦了吧?來先喝杯水。」石海星的如此舉動讓我有些莫名:他怎麼也來昌裡市了?這麼有錢有身份的人怎麼會住在這裡?
「哦,謝謝!」我接過水杯問:「你怎麼來了?」
「我是剛到,不放心楊晨,就過來看看。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裡的呢?」
「是許言告訴我的。」
「這麼說你去過監獄了?」石海星漫不經心地問。
「是的,律師呢?不是說律師在這裡住嗎?」
「他在另外一個酒店住,離這裡不遠。」石海星的語氣始終像是在敷衍我。
「哦,嗯……那個……」我一時語塞。
「想說什麼,儘管說。」石海星說。
「我想見楊晨一面。」
石海星沉默了一會,點上一根煙深深地抽了一口,說:「我就知道你要說這個,也清楚你來昌裡市的目的。很抱歉,我不能答應你。等許言的事情處理結束我們就回北京結婚,我不想在我們結婚之前再發生什麼亂子。當然,我不知道你找她的目的是什麼,無論你揣著什麼樣的心態去見她我都是不允許的。你們畢竟有過過去,這是男人最忌諱的。如果一定要見她,等結婚的時候你可以去祝福我們。」
「你覺得這樣的婚姻會幸福嗎?她根本就不愛你。」說著,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呵!呵呵!你怎麼就知道她不愛我呢?是她親口告訴你的?可笑!話說過來,她愛不愛我不重要,只要我愛她就夠了。感情這東西是用時間培養出來的,是日月浸泡出來的!一見鍾情死去活來的愛情只能是曇花一現,慢慢砌磨的感情才長久。你不會連這個也不懂吧?」
「石先生,我很愛她,我懇求你放過楊晨好嗎?給我們一次機會?哪怕讓我見她一面都可以。」
「給你們什麼機會?你的愛也太自私了吧?」石海星用一種輕蔑的口氣說:「你口口聲聲說愛她,你的行動在哪裡?你的表現在哪裡?你知道楊晨需要的是什麼嗎!她需要的不僅僅是感情,還有比感情更重要的東西。我能讓她過上富麗華貴的生活、能實現她很多不能實現的願望,你能嗎?」
「你說的很對,物資上我遠愧於你,但是,我比你年輕!」
「哈哈,小伙子,年齡和物資不是成正比的,你應該知道人都會慢慢地老去。」
「石先生,我沒有別的要求,僅僅是想見她一面,希望你能應許我。」
石海星搖了搖頭,說:「不可能!」
「那好,石先生!既然你不同意,我就不再強求。不過,我想讓你知道:就是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到時候我就不是僅僅見她一面這麼簡單了。」
「呵呵,這算是恐嚇嗎?老實告訴你,不是為了楊晨我不會在這裡陪你閒磨牙。我警告你,做事情最好講點情理,我不希望看到不愉快的事情發生,你應該很清楚我的做事風格。」
我憤憤地說:「石先生!我現在也告訴你我的做事風格:只要我想做的事情,我一定要做到。」
「你……」
沒等石海星說完,我拉開門揚長而去……
有石海星在這裡,楊晨應該很快就會出現。我想。
我便來到「龍享酒店」對面的如家賓館要了一間房,房間靠著馬路的一邊,隔著窗戶就能看清對面的一舉一動。
放下包袱,坐到窗戶旁的椅子上,直盯著對面「龍享酒店」的大門口想:我就不相信楊晨會不出現在這裡!
連續兩天,除了看到石海星單獨出入酒店外,別的什麼收穫都沒有。
難道說楊晨真的已經回北京了?
正當我猶豫之時,看到石海星和一名男子從「龍享酒店」裡走了出來,隨後他們上了一輛黑色轎車而去。
和石海星一起的男人看上去40歲左右,我感覺好像在那裡見過,在哪裡呢?好像是今天早上在哪裡碰到過。想起來了,今天早上我乘電梯出去吃早餐的時候在電梯裡碰到的。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就是許言說的張律師吧?我一陣興奮,急忙跑到前台,問清楚了張律師的房間號碼。
見到張律師就一定能找到楊晨。可是,他是石海星請來的律師,會不會拒我於千里之外呢?我又該怎麼向張律師介紹自己?如果我如實相告,他會告訴我楊晨的下落嗎?
琢磨了一個下午。
傍晚時分,終於看到張律師提著黑色的皮包從外面走向酒店。我匆忙穿上衣服,到樓電梯口等待著他的出現。
很快,隨著一聲清脆的電梯鈴聲張律師出現在眼前。我忙迎上前去,說:「您是張律師吧?」
那男人愣了一下,問:「你是?」
「哦,我是許言的朋友,我叫何從。來這裡是想向您瞭解一下許言的情況,我來的有點突然,冒昧之處還請張律師原諒。」
「哦,這樣啊!那沒關係,進來談吧。」張律師打開房門,從冰箱裡取了瓶飲料放在我的桌前,說:「你是許言的朋友?」
「是的。」
「聽你話音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北京人,和許言也是在北京認識的,聽說他出事兒了,我就過來看望他一下。」
「沒聽許言說北京有朋友啊。」
「哦,我們也是一面之交。」
「許言在北京的時候你們有接觸過嗎?」
「是的,我給他送過東西。」
「也就是說他在北京潛逃的時候,是你救濟的他?」
「哦,這個……當時我不知道他是逃犯,就……」
「許言現在在昌裡市監獄,你明天就可以過去看他。」
「我已經去過了。」
「去過了?那你還來找我幹嗎?」
「我是想向您打聽一下楊晨的情況,楊晨您認識嗎?」
「認識,也聽說過你們的一些事情,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一定是楊晨的男朋友了,從我接手這個案子以來,就瞭解到你們之間的恩恩怨怨,這樣的多角戀愛關係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既然您都知道了,我也就不隱瞞什麼了。今天找您一來是想問問許言的情況?再者也想知道楊晨在哪裡,我很擔心她。」我笑了笑說。
「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楊晨在哪裡我也不清楚,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也不想多問。至於許言的情況,只能告訴你情況不是很樂觀。」
「我想知道,許言他真的殺人了?」
「還沒有定論,案情疑點很多。就算不是他殺的,他也是在劫難逃!」
「為什麼?」
「販毒!」
「販毒?有誰來證明他犯毒呢?」
「所以,這也是我們來為他辯護的突破點之一。隨著案件的深入,案情並不樂觀,有很多可疑的地方需要去弄明白。」
「他殺的是誰?為什麼要殺他呢?」
「被害人是許言的同夥,名叫『奎哥』。據許言交代:出事的那天晚上,他跟著奎哥一起出去夜總會喝酒。喝了一半,奎哥先走了,許言隨後也走出夜總會。剛走了沒多遠,就聽到一幫人圍著奎哥毆打,隨後聽到奎哥的一聲慘叫,那群人四散奔逃。許言跑過去時奎哥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許言急忙上前抱起他,發現人已經不行了。當時許言說自己也嚇傻了,過了十多分鐘才冷清過來,然後就報了警。許言也跟著警察去錄了口供。根據現場鑒定,許言的殺人嫌疑性很大,而且刺死被害人的刀柄上,還留有許言的指紋。當天晚上許言就被拘留了,誰知道他竟然趁解手的機會逃了出來,這樣一來他的嫌疑性更大了。」
「這麼說人一定是他殺的了?」
「許言本人說,當時他是想救奎哥,驚慌之中就拔掉了插在奎哥身上的刀子,指紋自然也留在了上面,如果這麼解釋也行的通。問題是有誰來證明許言所講的這一切?現場沒有打鬥的痕跡,也就是說被害人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殺的。還有,如果事情真的像許言所說,那麼誰又來證明許言當時不知道奎哥去販毒這一事實呢?既然不是販毒,那麼晚的時候你跟著奎哥又是幹什麼呢?」
「奎哥是什麼人?」
「一個毒犯,他的真名叫王藝奎。」
「毒犯?」我沉思了一會說:「聽楊晨說許言是為了她才走到今天的地步的。」
「許言可沒有這麼說,我在探察案情的時候瞭解到一些,有些東西許言不願意說,不過它卻是事實。」
「石海星這個人你認識嗎?」我問。
「當然認識,我就是他請來的。我和楊晨先來到這裡,前段日子都是她帶我瞭解情況的。自從石海星來了之後,楊晨說她有些事情需要回老家一趟,然後就再沒有見過她。」
「我去了楊晨的老家,她並沒有回去。」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現在也聯繫不到她,有什麼事情就直接通過石海星瞭解了。」張律師也無奈地說。
「石海星來這裡幹什麼?」
「石海星是地道的昌裡人,對這裡比較熟悉,人際關係也很到位。他的到來對案子或多或少會有些幫助。」
「石海星是昌裡市人?」
「你還不知道吧!石海星的老家就是這裡的,他在這裡生意項目很多。」
「啊?原來是這樣?他那麼有錢,怎麼住在那麼昏暗的小賓館裡呢?」
「這個是他自己的意願,我也不清楚。至於你們和楊晨是怎麼回事,那是你們三者之間的事情,我也管不了那麼多,我做我該做的事情。能幫你的我盡力去做,幫不了的我也沒辦法。」
「謝謝您張律師,以後如果有用到我的地方請您儘管吩咐,這是我的手機號碼,我就住在樓上。」說著,我把電話留給了他。
「哦?你也住在這裡?」
「是的,不瞞您說,我是為了見你特意在這裡開的房間。」
「呵呵。」張律師笑了笑,說:「挺好,有什麼事情可以照應一下,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北京?」
「還不知道,我想等見到楊晨以後吧。」
「如果你見不到她呢?」
「見不到她!什麼意思?」
「哦,我是說如果她回北京了,或者她不願意見你呢?」
「她不會不見我的,我只要求見她一面,然後就走。」
「好吧,祝你好運。」
「謝謝您!張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