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強烈要求下,楊晨還是搬過來和我一起住了。我們每天一起吃飯、逛街,此時我被幸福擊打的分不清魏晉,如果有腦筋急轉彎問:戀愛中的人聽一萬遍也不厭倦的話是什麼?那肯定是這句:我愛你。感謝老祖宗發明了這句簡單而直白的表達:我、愛、你,主謂賓都有了。
和楊晨一起的日子總是過的那麼快,楊晨並非大林所認為虛榮、浮華的女孩,日子久了,慢慢地發現她不僅僅是漂亮單純,美麗可愛,從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有一種不可抗拒的青春魅力。她的長相和她的個性極為吻合,大大方方,平靜自然。她的聲音、她的容顏、她的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楚楚動人、賞心悅目,她大方無私、清醇靚麗,從外表到內心,從有形到無形、都是如此強烈地刺激著我身上的每一個細胞,使我如癡如醉。
這樣的日子沒過多久,楊晨就提出要到外面找份工作。我問她會什麼,想找哪方面的工作。她說除了唱歌什麼都不會,還是去酒吧唱歌好了。我堅決反對她去酒吧工作。幾經周折,最後在朋友的幫助下,楊晨上班了——在一家咖啡館做服務員。
從此,每天早上我們一起起床,先把她送到工作單位,然後我再去老爸的公司幫忙。以前老爸說總找不到我的人影。而今對我一如反常的工作態度十分驚訝,他始終鬧不懂是什麼原因讓我變的對工作如此積極。晚上,楊晨下班比較晚,我就留在老爸公司加班,就算沒什麼事情,我也總是最後一個走人。老爸看我的眼神都變的既不解又高興,我都忍不住想笑。老爸關心地對我說:「沒事就早點回去。」我說:「想多學點東西。」老爸一臉高興,時不時叮囑我說:「有空就回家吃飯,老在外面吃快餐沒營養、對胃不好。」
晚上9點一到,我準時去接楊晨下班。週末,我們就去體育館打打球、和朋友們一起唱唱歌什麼的。時而我們還在家做飯吃。因為楊晨做了一手好菜,哥們大林也經常過來蹭飯吃,邊吃邊哼唧著:「以前是不瞭解楊晨,現在算是領教了,原來比我老婆的手藝好多了,改天咱們去開一餐館,就讓楊晨掌勺。哈哈!」
「今天老婆不在家,到你們這噌頓飯吃。嘿嘿!」是大林一貫用來噌飯的措詞。記得有天晚上,我們正準備吃晚飯,有人敲門,不用猜肯定是大林了,還沒開門我就在房間裡大聲說:「今天你老婆又不在家吧?」
大林「嘿嘿」一笑:「既然你都知道了,還不趕緊開門讓我進來?」
「你丫噌飯也提前說一聲,我們還有所準備。」我打開門說。
「不用,我飯量很弱。」他看到桌子上擺好的菜,又「嘿嘿」一笑:「來的早不如來的巧啊,看我多有福氣,楊晨,你做飯真及時啊,哈哈!」
楊晨笑了笑說:「就是給你準備的。」
「嘿!還是楊晨厚道。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客氣了。」
「以後我們要改一下吃飯的時間,省得你丫過來噌吃噌喝的。」我笑著說。
「嗨!這不能怪我啊兄弟,誰讓你那口子做一手好吃的飯菜呢?」大林又抬起頭朝楊晨一瞇眼說:「是不是弟妹?」
「呵呵,好吃你就多吃點,哪天把嫂子也叫上。」楊晨說。
「行,也讓我那口子過來取取經,跟你多學習學習。」大林說:「不過我也挺佩服我老婆的,她能把所有的菜做成一個味兒。」
那天晚上我們興致勃勃,漫無邊際的特侃:秦始皇長的什麼樣、拉登喬遷新居、布什是撒達姆的乾兒子等等荒誕不羈的話題。不知不覺將近點,楊晨看我們無邊無際的瞎扯,就說:「我先去休息會,你們慢慢吃。」大林擺擺手說:「去去去,早該休息了,我們爺們侃大山女人參合啥?」
趁著酒興,大林嘿嘿一笑說:「你看,還有這麼多菜和這麼多的酒,不吃完喝完怪浪費的。今個高興,咱們再叫幾個哥們過來也熱鬧一下」。說完拿起電話就要打。
我慌忙攔住說,「太晚了,我明天還要上班,改天找個週末再好好玩。」
大林撇了我一眼說,「什麼工作?就你?有你老頭在怕什麼啊?」說完,拿起電話長篇大論。
我不再阻攔,等他念叨完後,就問:「你打了一通電話,都叫誰來了?」
大林瞇縫著那雙小眼睛說:「來了就知道了。」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有敲門聲。我打開門一看,好傢伙!張紅雨、陳建、還有那個和我經常開葷的小黑子余新。他們嘻嘻哈哈,摩拳擦掌地擠進屋來。
這下可熱鬧了,他們一坐下就對我開罵:「你這個沒良心的,有了老婆就把我們給忘了。」
大林給他們使了個眼色,用手指了指房間門,說:「小心點啊,人家金屋藏嬌呢。」
幾個粗人朝我擠了一下眼睛,然後一陣狂笑,開始七嘴八舌地神吹鬍侃。尤其是大林,嘴除了喝酒就沒有停過。大林說:「今晚這地方大,大家放心喝,誰都不用走。」
幾個人歡笑應付。
張紅雨說:「大林!怎麼沒叫盧軍來喝酒啊?」
大林說:「不是不請他來,他是醫生啊。」
「醫生怎麼了?」眾人忙問。
大林歪著腦袋,忽閃著那對小眼睛說:「我一般喝酒有三不請:第一,醫生不能請。喝完了一上手術台,把病人刨開晾半宿,回頭病人家屬找誰算賬?喝酒不能耽誤工作,醫生不能請。這第二呢?司機不能請。」
還沒等大林說完,小黑子余新忙問:「司機不能請?!那農用車駕駛員你請不請?」
大家一陣爆笑。
大林接著說:「三是領導不能請。」
小黑子余新說:「不對啊,酒杯一端,政策放寬,這年頭請領導喝酒的還少啊?」
大林嘿嘿一笑,說:「外行了吧?你知道領導謹言慎行,平日裡揣了多少莊重,到你這兒喝多了小秘密全泡出去,領導以後還怎麼混?再趕上幾位領導扎堆遇一起的情況,各懷心腹事,機關算盡,出了問題沒人負責。」
「大林分析的到位!有道理,改天再喝酒非把你拉上。」大伙開始「哥倆感情有,喝啥都是酒」地狂飲!
小黑子說:「前天跟我們領導喝酒。領導勸酒我不害怕,多少他還喝點,怕就怕領導太太來勸酒,同時她還告訴你:俺最愛看醉鬼了——你說這酒你是喝還是不喝?」
……
大伙喝的熱火朝天,完全沒有收場的意思。
這時候大林的手機響了。幾個粗人調侃說:「這麼晚還有小妞來電啊?不會是你當家的吧?」
看來大林的「妻管嚴」是眾所周知的。
大林用手指做了個肅靜的動作,接通了電話:「我在巡邏呢,你在哪裡啊?……哦,沒什麼情況,你繼續喝酒吧……哎好的。」
不用猜,肯定是大林的同事,說好值班呢,竟然和大林是一丘之貉:偷偷的跑去喝酒了。
大林放下電話,嘿嘿一笑說:「諸位高朋,今晚暫陪到此,下半夜到了,我還得去值班呢。」
幾個傢伙大罵大林不夠意思,叫來喝酒自己先開溜了。
大林說:「沒辦法,工作還是要認真做的。」說著,搖晃著站了起來。
我慌忙扶了他一把:「像你這樣國庫早被抄干了。」
大林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渾然天成的靈性。哥們,值班也滿清閒,要不大伙陪我去打牌?」
「你不怕開除啊?」我說。
「深更半夜誰來查崗?」大林說著用手指點了點人頭,嘴裡還念叨著:「一、二、三、」又指了指自己說:「正好四個人,何從,你就在家陪老婆吧?」
幾個酒鬼唧唧喳喳地吵鬧著一哄而散。
我把他們送到樓下,感覺自己也喝高了。站在風裡,「然風吹酒醒」,清醒了一下,便上樓回屋。
推開房門,楊晨正在打手機。我扶著門框好不奇怪的看著她。見我進來,她有點神情惶惶,敷衍了一句說:「好的,就這樣了。」就掛了電話,轉身說:「他們都走了?」
問的不是廢話嗎?沒看到房間裡沒人了?
我心煩,沒有理睬。反問道:「這麼晚了和誰打電話呢?」
「同事。」
「什麼事情不能明天說嗎?」我走進臥室,只聽到楊晨在客廳裡「霹靂啪嗒」地收拾我們留下的「殘局」。
第二天晚上剛下班,楊晨打電話給我說,她晚上有事情,要晚點回去,不要我過去接她了。我也沒有多想,說:好吧,不要太晚,盡量早點回來。
那天,她很晚才回來,眼睛有點紅。好像哭過一樣。我問她怎麼了?她說沒事,就匆匆睡下了。我隱隱約約的感覺到肯定有什麼事情發生。我翻個身拍了拍她,問:真的沒什麼事?她說:沒有。我說:如果有什麼事情就說出來,別悶在心裡,看著你不開心我也很難受。她說:困了,想睡覺。
我不再多問。
一連幾天都是這樣,而且每次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回家後一句話也不說,一頭紮到床上就睡。這使我困惑無比。以前,我們晚上回來後有說有笑,氣氛融洽到讓隔壁老頭老太都能吃醋。現在完全不一樣了,每天死氣沉沉的,好像有什麼不祥之兆。
我曾經幾度問:為什麼回來這麼晚?楊晨的回答極為簡單:加班。於是,我悄悄地給她所在的單位打了個電話,問問楊晨晚上是不是在加班。得到的回答令我失望之極:沒加班這回事!
平生我最討厭偷偷的去調查某人,尤其是自己的愛人。我認為:愛情是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礎上的,調查跟蹤都是無恥的行為,可如今跟蹤調查我一起用上,誰讓我如此愛她呢?
原來,無恥也是愛!
我決定跟蹤她!
快下班的時候,我打電話給楊晨,問你今天什麼時候回家?她說比較晚了,不用等我吃飯了。我掛了電話,衝出公司,攔輛出租車直奔楊晨單位。
出租車在楊晨單位不遠處停下。我下了車,走到一棟大廈的隱蔽處等待楊晨下班:我今天非要看看,晚上你到底去幹什麼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楊晨終於從咖啡館走了出來。我慌忙躲到柱子一邊。只見她穿過人行道,直接向路邊的農業銀行走去,我緊跟其後。當她走到銀行門口突然停住了,她拿出手機,不知道和什麼人打了個電話。然後就走到馬路邊,攔了輛出租車,直奔而去。我也慌忙趕到路邊,伸手攔車。車子在我身邊一輛輛的飛馳而過——沒有一個空車。急的我原地打轉,眼睜睜的看著楊晨遠去,心裡那個氣呀!甭提了。
我趕緊給楊晨撥電話,他娘的——關機!
「操他媽的!」我狠狠地把手機摔在了地上,過路的幾個人像審視外星人一樣看著我。我認為,我的肺都要炸了。
帶滿腔的憤怒,極其無奈的回到家。拿起電話,朝她的手機一連撥了無數遍,還是關機。我又把電話狠狠的掛掉,一頭紮到了床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響了。我沒有動身,裝著睡著了。聽到楊晨輕輕打開臥室的燈。我翻了個身,壓了壓火候問:「你今天去哪裡了?這麼晚才回來?」
「沒去哪裡,一直加班。」
「那你為什麼關機啊?」
「哦?!」楊晨愣了一下,馬上說:「是沒電了。」說著把包往床上一扔說:「我去沖涼了。」
我知道她在說謊,她的手機是今天早上才換的電池。因為沒有實據,也只好打掉牙往肚裡咽。
我從床上坐起來,拍了拍胸悶氣短的胸口,安慰自己說:平常心,平常心!然後,走到洗手間門口,敲了一下門,問:「你吃飯了嗎?沒有吃的話,我幫你熱點飯。」
「我吃過了。」
真讓人掃興,本想和她合好,想心平氣和地和她談談。可如今,看她什麼態度?說話的語氣怎麼聽怎麼不順耳。
第二天,我打個電話給大林,說想借用一下你的車子。大林說,你不是有車嗎?無奈,只好告訴他實情:我想跟蹤楊晨,我的車她認得。
他說:得!看到兄弟的份上,我還是幫你一把,我開車陪你,如果以後楊晨怪罪,你可不要把我給出賣了,你們小兩口一冷一熱的,回頭弄的我裡外不是人。
我說:放心吧,不會!
晚上九點,我和大林來到楊晨單位旁邊,等她下班。不多時,楊晨從咖啡館的大門口走了出來,直接走到對面的馬路,攔了輛出租車,逕直而去。
「快!跟上!」我說。弄得像警匪片一樣!
「何從,你說她能去幹嗎?」大林說。
「我要是知道,還跟蹤她幹嗎?」我沒好氣的說。
「我認為不一定是見不得人的事情。」大林撇了撇嘴說。
「既然見得的人,為什麼還鬼鬼祟祟的,乾脆直接給老子坦白得了,這麼處心積慮,大家都累,腦子進水了?」我說。
那車子兜了幾個圈子後,在四平路的一家五星級酒店下了停了下來。我們也趕快停下,小心地等待著前面到底有什麼樣的情況發生?
楊晨下車,到酒店門口打了個電話,大約5分鐘,從酒店裡走出一個50歲左右的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