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們認識?」馮雲達看到慶喜和杜若兒兩個人居然認識,忍不住笑了起來:「哈哈,那正好!這段時間,慶喜在紅船上,就多蒙若兒姑娘照應了。」
「這是自然。」杜若兒微笑著點了點頭,她早就從馮雲達的口中得知,這次被馮雲達安排到紅船上躲避風頭的慶喜是怎麼樣的來歷和身份,從小在風月場長大的杜若兒也早在沒見到慶喜之前,就已經心裡盤算好了:趁機攀上這棵大樹,以求能夠早日脫離苦海,如今看到慶喜本人之後,杜若兒更是打定了這個主意。
慶喜並不知道杜若兒心裡是怎麼想的,不過他再次見到杜若兒之時,心裡居然也有了和杜若兒極為相似的想法:這個水蔥一樣的大美人,要是也能做了自己的老婆,那該多好啊?慶喜才不在乎杜若兒是怎樣的身份,因為他自己本身也不過是一個混混而已,心裡也從來沒有瞧不起這些女人的想法。
「杜姑娘,那以後可就要多仰仗你的照應嘍。」慶喜很識趣的緊跟著說了一句,說完又轉身向馮雲達拱手道:「馮大俠,你不是有事情要去辦嗎?那你就去辦事吧,心裡也不用記掛著我,總之你哪邊什麼時候忙完了,再來接我也是一樣的。」
馮雲達雖然行走江湖多年,對人對物可謂是經驗老到,可是因為他的相貌實在醜陋,半生漂泊也未曾遇到一個紅顏知己,所以慶喜的這番話,他不僅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妥,相反,他倒覺得慶喜這麼做,似乎是在關心自己,於是笑著沖慶喜點了點頭,說道:「慶喜兄弟果然通情達理,我此行所辦之事,的確有些麻煩,適才我還擔心所需時日太久,怕慶喜兄弟會心中不滿,不過現在我終於可以安心了。」
慶喜訕訕的笑了笑,他自己心裡明白,他之所以讓馮雲達不用著急來接他,其實只是想多在紅船上廝混一段時間,從而有更多機會接近杜若兒罷了,根本沒有半點關心馮雲達的意思。
杜若兒呢?她自然是看出了慶喜心裡的想法,當然她只會暗暗高興,是不會把這些告訴馮雲達的。
「那我就告辭了,若兒姑娘,慶喜兄弟就勞煩你照應了。」馮雲達看到杜若兒對他的安排也沒有異議後,隨即就向慶喜和杜若兒告辭,就離開紅船,去辦他還沒辦完的幾件重要之事。
「若兒姑娘,你們紅船什麼時候進蘇州啊?」慶喜又跟著杜若兒在大廳裡坐了一會,可是想了半天他也不知道該和如若而說些什麼話,於是就沒話找話的向杜若兒問了一句。
杜若兒衝著慶喜輕輕一笑,柔聲回答說:「其實紅船始終也沒有離開蘇州啊,雖說你和馮大俠上船的地方比較偏僻,可也是屬於蘇州府管轄之地。」
「哦,原來是這樣啊。」慶喜點了點頭,接下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
「對了,聽馮大俠說,你是從京城來的?」慶喜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可是杜若兒卻有著太多的話題。
「嗯,我的確是從京城裡來的。」慶喜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沒有把他是太子的人說出來。
杜若兒緊接著又向慶喜問道:「那麼京城好玩不好玩啊?我光聽別人說京城很熱鬧,可是我還從來也沒去過京城呢!」
「京城當然好玩了!」慶喜聽到杜若兒的話,馬上來了精神,頻頻向杜若兒介紹起了他在京城時知道的事情,別管是他自己真知道的,還是在天橋道聽途說的,反正是話匣子打開了,眉飛色舞的說起來就沒完了。
杜若兒見慶喜果然興高采烈的說起了京城裡的事情,就安靜的坐在慶喜的身邊,傾聽著慶喜沒完沒了的向自己說著京城的種種好處,其實京城早在三年前她就跟隨著紅船去過,她之所以告訴慶喜說她沒去過京城,無非就是想給慶喜找一個說話的由頭而已。
「若兒,馬上該進城了,你帶慶喜趕緊躲起來,一會少不得會有官軍上船來檢查。」正在慶喜說起他是如何在跳橋「受人尊重」的時候,紅船老鴇從外面走了進來。
「什麼?一會會有官軍上船檢查?」慶喜的臉上,頓時如同霜打的茄子,沒有了一絲一毫的神采:「這船就這麼大點地方,能躲哪啊?」
「隨便躲哪都行啊。」杜若兒輕輕拉了拉慶喜的衣角,笑著解釋說:「我們紅船在蘇州這麼多年了,上至知府、統領,下到衙役、官兵,誰都是會給我們媽媽點面子的,所謂的檢查,無法也就是走走樣子,只要你不在船頭杵著,官兵是不會真正到船艙裡來搜查的。」
「哦。」慶喜點了點頭,杜若兒的解釋讓他安心了不少,不過他還是又問了一句:「那萬一官兵進了船艙呢?那又該怎麼辦呢?」
杜若兒低著頭想了想,雖然她自信不會有官兵會進船艙,可是萬一遇到一個剛當兵的菜鳥硬要進船艙裡來搜查,倒也真的挺麻煩。
看到杜若兒沉默著不回答自己的問題,慶喜剛剛安下的心又開始變得有些慌亂了,他試探著又向杜若兒問道:「要不這樣你看行不行:一會在快到蘇州城的時候,你讓船靠一下岸,我就下船自己想辦法混進蘇州城去,等我進了城之後,再想辦法再上紅船來和你們匯合。」
「這絕對不行!」還沒等杜若兒開口拒絕,老鴇已經打斷了慶喜的話:「馮大俠對我們紅船有著天大的恩情,所以既然我們答應了馮大俠,要讓你平平安安的在紅船上,等著馮大俠辦完事後來接你,那麼不管怎麼樣,我們都要說到做到!」
「我只是進城的時候下船而已,媽媽你不用這麼著急吧?」慶喜看到自己一說要下船,老鴇居然發起火來,有些納悶的問道。
「你一個人從陸路進蘇州城,現在恐怕更危險。」說完,杜若兒搖了搖頭,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老鴇身邊,壓低聲音也不知道和老鴇說了點什麼。
慶喜只看到老鴇不住的點頭、搖頭,臉上的表情也是飛快的變化了好幾種,好在最後老鴇還是點著頭,退出了大廳,看樣子是杜若兒說服了她什麼。
「你跟我來。」杜若兒衝著慶喜找了招手,向著二樓的一個房間走了過去。
慶喜緊跟著杜若兒來到二樓的那間房,和慶喜剛才休息的房間一樣,這也是一間風塵女的臥房,只不過房間的大小和裡面的擺設,比起剛才的那一間,又要好處不止一兩倍來。
「除非我親自來叫你出來,否則不管發生了什麼事,你都不要走出這個房間半步,你答應嗎?」杜若兒看著慶喜問道。
慶喜點了點頭,現在不管杜若兒作出什麼安排,他都不會反對的。
「那好,你就在這裡休息一下吧,我出去了。」杜若兒笑著點了點頭,輕輕的退出了房間。
其實從一開始慶喜就知道,這間屋子肯定是杜若兒自己的臥房,所以當杜若兒剛剛出去,他就迫不及待的撲到了床上,用鼻子用力的在床上嗅了嗅,似乎就像是能夠聞到杜若兒身上的香味一樣。「嗯!好香啊!」慶喜自言自語的感歎了一句。
與此同時,紅船已經來到了蘇州水軍專司檢查進出城船隻的哨卡。
「喲,這不是林媽媽的紅船嗎?」當班的參將顯然認出了紅船,隔著老遠就衝著站在紅船船頭的老鴇點起了頭。
「高參將,今天是您帶班啊。」老鴇的臉上也堆滿了笑。
「嗯。」高參將點了點頭,好奇的向老鴇問道:「林媽媽,你們的船什麼時候出的城啊?」
老鴇笑著回答道:「就是剛才出去洗了洗船,您也知道,我們紅船每天都要到城外去洗船的嘛。」
高參將點了點頭,紅船每天出城洗船的事他也是知道的,因為紅船每天的生意都非常好,難免就有客人喝醉了酒,吐在紅船之上,如果每天都是在城裡洗船,那紅船停靠的地方還不得臭氣熏天啊?那樣的話,紅船上再有更多的紅牌歌妓,生意也好不起來,所以紅船才會跑到城外去慶喜客人留下的穢|物。
「行了,不用檢查了,你們紅船上都有什麼人,我就是不上去檢查也都清楚的很。」高參將也是眾多紅船老主顧之一,反正上面傳下來的命令是嚴防欽犯借水路逸出蘇州城,對於進城船隻的檢查到沒要求多嚴格,所以高參將也樂的送一個免費人情給紅船,這樣的話,今晚再到紅船上快活的時候,老鴇怎麼也得給自己點好處不是?
「那就謝謝高參將了。」老鴇並沒有馬上掏出紅包之類的東西給高參將,大家都是混場面上的人嘛,這種當著高參將下屬的面兒行賄的低級小把戲,當然不能做,至於該怎麼給高參將好處,老鴇當然是心照不宣。
得到了高參將放行的命令,那些八旗水兵自然也懶得上船搜查,直接打開了擋在紅船前的水閘。
眼看著紅船就要駛過水閘,進到蘇州城裡了,突然從高參將的背後,傳來了一聲制止聲:「等等!把水閘放下,這艘紅船,我倒要親自檢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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