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第一公子?」慶喜先是一愣,很快就捂著肚子大笑了起來,「哈哈!他的口氣也未免太大了吧?」
李煦沒有多解釋什麼,靜靜的看著慶喜笑夠了,才開口說道:「什麼叫口氣太大了呢?這個蘇州第一公子根本也不是他自己封自己的,而是幾乎整個蘇州府,上下一致公認的。」
慶喜張了張嘴巴,現在別說繼續嘲笑了,就連話他都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好了,這些以後你慢慢會懂得。」李煦看出了慶喜現在的尷尬,笑著說道:「你從南京匆匆趕到蘇州,一路上幸苦了,現在我先安排你休息一下,將來等有了機會,我安排你和這個蘇州第一公子見上一見。」
「嗯。」慶喜點頭答應,雖說昨天晚上他和丁錦玉到底還是在小鎮的客棧住了一晚,可是因為心裡總想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所以慶喜休息的並不怎麼好。
本來還以為李煦會安排自己住在蘇州織造府內,可是等李煦喊來家丁,讓家丁帶慶喜去休息,等家丁帶著慶喜離開蘇州織造府後,慶喜這才明白,原來李煦並沒有打算讓他住在蘇州織造府內,而是讓他住進了和蘇州織造府同在十全街的一個單獨的小園子裡。
蘇州素以園林聞名天下,別看這僅僅只是一個小園子,但慶喜仍然覺得環境要比在江寧織造府裡的那個東跨院強了許多倍。
「老爺剛才吩咐過了,以後如果你沒事的話,盡量少往府裡跑,每個月的初八,老爺都會派人來給你送銀子。」家丁臨和慶喜告別前,從懷裡取出一張銀票遞給了慶喜,慶喜仔細一看,喲呵,居然是一張五千兩的銀票。這李煦的出手夠大方的呀!
「好了,我知道了,回去後替我謝謝你們老爺。」慶喜當然不會客氣,他把銀票塞進自己的懷裡後,笑著沖那個家丁拱了拱手。
「還有,老爺說了,為了以後麻煩沒那麼多,你最好改改名字。」那家丁把李煦所有的交待全部說完之後,這才離開小園子,回去向李煦覆命。
等家丁走遠之後,慶喜關好了園門,自己一個人仔細的打量起這個將來也不知道他要住多久的園子了。不看還沒什麼,等慶喜把這個小園子徹底查看一遍之後,心裡對李煦產生了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說嘛,怎麼李煦之前並不知道自己會來蘇州投靠他,為什麼剛以見面就能給自己安排好了住所,原來這園子很可能是李煦背著老婆養姨太太準備的,否則為什麼每間房裡的擺設,都像是給女人準備的呢?這個李煦大人啊,沒想到歲數這麼大了,還這麼風流!
算了,不管李煦再怎麼風流,人家都有這個命,而自己現在剛討了個老婆吧,還和自己分開了,還是睡覺吧。想到這裡,慶喜的上下眼皮就有些支持不住了,巨大的疲倦讓慶喜也顧不上這床是不是睡過李煦的姨太太了,倒頭就呼呼大睡起來。
等慶喜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下來,慶喜摸了摸有些發癟的肚子,這才想起來,好像一大早被丁錦玉就叫了起來趕路,一直到李煦把自己安排到這個小園子來,整整一天了,他還滴米未進呢。
既然李煦讓家丁轉告他,沒事少往蘇州織造府跑,那麼估計李煦現在更不會主動來安排慶喜吃飯了,得!還得自己去想轍解決肚子的問題。慶喜洗了一把臉,離開了李煦給他安排的小園子,向著葑門的方向走去,記得跟丁錦玉路過葑門的時候,在附近有幾家看上去生意不錯的小酒館。
夜色下的蘇州,顯得比白天更加撫媚,尤其是蘇州河上,更是與白天有著別樣的風情。別看蘇州河並不寬,但是到了晚上,蘇州河上所有的船隻都點亮了紅燈,就好像整條河都點亮了一般,這讓慶喜感覺到非常的舒服。
「哎喲!」光顧著盯著蘇州河上的那些紅船看了,慶喜不經意之間,才發現自己撞到人了。
被慶喜撞到的是一個看上去十**歲的少女,雖然長的遠遠比不上丁錦玉,但是卻讓人看起來感覺很舒服,屬於典型的小家碧玉型的女子。
「實在不好意思啊,剛才我沒看到你,你沒事吧?」慶喜趕緊把被他撞倒在地的少女扶了起來,連聲賠著不是。
「沒關係,這也怪我走路不小心,也沒有看到你。」少女並沒有責怪慶喜的意思,相反還自責起來。
真是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啊!慶喜被少女的態度弄得是感慨連連:同樣都是江南女子,蘇州距離南京和揚州其實又都不遠,可是為什麼蘇州的女孩就這麼溫柔、嬌媚,而揚州的江淑桐和南京的丁錦玉卻如同河東獅一般呢?
「姑娘,不知該怎麼稱呼?」慶喜無意之間,冒出一句文質彬彬的話來。
少女衝著慶喜甜甜一笑,居然真的告訴了慶喜她自己的名字,而且說話的聲音,還那麼的溫柔:「奴家姓杜,乳名若兒。」
「杜若兒、杜若兒!」慶喜小聲重複了兩遍少女的名字,最後忍不住居然讚歎出了聲音:「真是一個好聽的名字!」
「公子謬讚了。」杜若兒再次沖慶喜甜甜的笑了笑,這時從杜若兒身後急匆匆趕來了一個年齡更小的少女,跑到杜若兒身邊,喘著大氣的說道:「姐姐、姐姐,趕緊回去吧,媽媽正四處找你呢!」
「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了?」杜若兒輕蹙雙眉,緊張的看著後面趕來的少女。
「嗯!」少女用力的點了點頭,著急的說道:「我們還是先回去吧,到底是什麼事情,我回去的路上邊走邊告訴你。」
看來可能是杜若兒家裡出什麼事了,而這個後來的小姑娘,應該是杜若兒的妹妹。
「這位公子,若兒家中有急事,就此告辭了。」儘管自己家裡出了急事,但是杜若兒臨走之前,仍然沒忘記和慶喜打了聲招呼。
其實慶喜很想和杜若兒說一句「在下願與姑娘分憂」,可是正在他猶豫今天第一次和杜若兒見面,就說出這樣一句話會不會太唐突的時候,杜若兒已經跟著她的妹妹,匆匆的消失在慶喜的眼前,等慶喜拿定主意要提出幫杜若兒忙的時候,慶喜已經看不到杜若兒的影子了。
「唉!這麼好的機會就這麼錯過了,這以後再想遇到,該多難啊!」慶喜後悔不迭的抱怨著自己,就連肚子現在都不怎麼覺得餓了。
一直又過了好大一會功夫,慶喜才從失落的情緒中解脫了出來,而這個時候腹內的飢餓感覺,又迅速的充斥了慶喜的感官。錯過了杜若兒這樣的女孩的確有點可惜,不過想想自己都是有老婆的人了,錯過就錯過吧,現在還是解決肚子的問題更重要。
慶喜打定主意後,再也沒心思欣賞蘇州河上的景象,憑著記憶加快了尋找小酒館的步伐。
運氣還算不錯,又走出大概一里多路,慶喜就找到了一家小酒館,裡面的客人雖然不算很多,但也有差不多八成的桌子上都坐滿了飲酒吃飯的客人,這個小酒館能有這麼多的客人,至少說明這裡的酒菜味道不錯。
「小二,給我來二兩好酒、兩個你們店裡的拿手菜。」算算身上現在差不多有兩萬五千兩銀子了,而且以後每個月李煦估計都還會給自己送來不菲的銀子,所以沒有必要替李煦省錢。
小二答應了一聲,不一會就給慶喜端上來了慶喜點的酒菜,用筷子夾起一口菜,送進嘴裡:嘿!這味道,不比太子府裡的廚子差嘛!既然酒菜非常對自己的胃口,加上又餓了一天,慶喜現在已經顧不上形象,開始悶頭胡吃海塞起來。
不過他剛剛吃了沒幾口,甚至一杯酒都還沒喝進肚子裡,他就忍不住放下了手裡的筷子,因為在他身後的一桌客人,此時的聊天話題,已經吸引了慶喜全部的注意力,他們嘴裡多次提到了一個人的名字——杜若兒!
「王兄,今天是不是又沒趕上啊?」
「嗯!今天我都已經來的很早了,可是一問啊,杜若兒還是沒空!」被稱作王兄的少年無奈的長歎一聲。
另一個少年跟著又說:「也不知道最近怎麼想見一見杜若兒變得這麼難了,算算我今天都已經連續遞了十多天的帖子了,可是也都沒見到杜若兒。」
慶喜看得出,這兩個說話的少年似乎不是什麼謙謙君子,因為他們兩個人別看錦衣玉袍的打扮的很光顯,可是眉宇之間卻是不是都能流露出讓慶喜感覺十分熟悉的滋味——痞氣!
媽的,就你們倆孫子,還想追杜若兒?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玩意!從兩個人的談話內容中,慶喜感覺這兩個人都應該是看上了杜若兒,並且多次求見都被拒絕了的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