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機場,一名身穿金衣的俊秀男子戴著一副淺褐色墨嘴唇微微上揚,長髮披肩,配上玩世不恭的神情,很快便吸引了周圍不少女人的目光。
「哼,現在的公子哥真無聊,整天沒事就打扮成一寸灰的成員到處招搖過市。」
「呵呵,這也不能怪他們,誰讓一寸灰現在和各大家族關係那麼好,可能是間接影響了這些公子哥。我聽老大說,這次元老議會,有幾個家族的議員提議讓一寸灰的成員進入政府部門,不過被我們甲師協會反對了。」
一名皮膚黝黑的短髮高大男子帶著兩女一男,四個年輕人從那名金衣男子身邊經過。紅髮俏麗的女孩子又開口啐道:「甲師協會也沒一個好東西,特別是老大,整天扳著臉,好像全世界都欠他錢似的。」
「哈哈,恐怕整個行動組,也就只有你敢這樣講老大。」旁邊一名相貌普通的男子笑著說道,卻偷偷瞟了眼一直沒有說話的另一名女人,自從沒有了他的消息之後,這個大美女眼中就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也不愛搞怪捉弄人了,因為她沒有了想捉弄的對象。
「姿婷,尚焱那小子已經成為了中品火甲師,估計馬上就要追到這裡來了。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哦。」
許姿婷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書涵,我還沒有那麼老吧,也不怕沒人要。」
「夏軍,你怎麼不說話了?」古書涵一點都沒有變。還是和以前一樣像個假小子,紅色俏皮的短髮,一副永遠長不大地樣子。
不過這些在劉科這個自稱情聖的眼裡看來,她只不過是還活在以前的回憶裡面而已。所以一直不想改變自己。
「劉科。你現在水甲能量達到九千法了嗎?」皮膚黝黑的夏軍突然開口問道,聲音洪亮。
劉科點了點頭。無奈地笑道:「我雖然比尚焱早畢業一年,可是沒想到最後是他先成為了甲師。而且還是中品。」
古書涵白了眼劉科,「要怪就怪你沒有出生在大家族之中,要不然你也可以參加成人禮,然後就閉關三年,輕鬆成為甲師。」
「其實也不能這樣比,我們雖然還沒有成為甲師,可是這三年地試煉,我們得到的經驗是他們沒有地。」許姿婷開口說道。他們這次來倫敦就是為了完成甲師協會安排的任務,為什麼他們四個人會組成一個行動小分隊,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為他吧。
劉科不服道:「是啊,夏軍不就是靠修煉成為了甲師嗎?雖然只是一級下品,這個主要是因為他笨啊。要是林一凡在地話,現在肯定已經是上品甲師了」
古書涵臉色唰的一下變的煞白,許姿婷美眸中也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色,一時間大家都不說話了,氣氛異常的尷尬。最後還是夏軍憨笑著打破了沉悶的氣氛:「呵呵,是啊,我這麼笨,修煉了五年就成為了一級甲師,相信你們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趕上我了。」
劉科也發現自己說錯話了,連忙扯開了話題,開始講笑話試圖讓古書涵重新活躍起來。一旁的許姿婷無奈的搖了搖頭,加快腳步,和夏軍一道走出了機場。
而先前那名金衣男子看著他們四人漸漸遠去地背影,自語道:「沒想到小師弟以前還有這麼可愛的朋友,有意思。」說著,他也加快了腳步,眨眼間便消失不見。那些還想多看他一眼的女人紛紛露出詫異的神情,難道剛才那個帥哥是幻覺嗎?
在倫敦的郊外,有很多十七世紀歐洲貴族留下來的古堡。而現在這些古堡除了英倫大學之外,大多都歸世界政府所有,供遊客參觀遊玩,。但是也有少部分被富豪購買成為私宅,比其爾古堡便是其中之一,它的主人是有倫敦市地下皇帝之稱的李斯特。
而此刻,在比其爾古堡內,李斯特滿身血漬癱軟在角落裡面,哪裡還有半點往日的王者氣勢,神情恐懼,在他面前橫躺著二十幾具屍體,殘肢斷手四處可見,地面上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求求你不要殺我!!我把所有地錢都給你,你還要什麼?我全部都給你,只要你不殺我,我都給你。」李斯特聲音嘶啞,用近乎絕望的眼神望著站在自己身前的黑髮男子。
男子穿著一件灰色風衣,衣領高高豎起遮住了一大半臉,只露出一雙寒氣逼人的眼眸,冷冷的看著這個曾經叱詫風雲的黑道『皇帝』,他還是和以前一樣不愛說廢話。
李斯特背後冷汗涔涔直下,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神情僵硬,愣了半響,猛然伸手刺向自己的胸口,可是在離心臟只有半毫的時候,卻又停住了,顫抖的聲音喃喃道:「你不是人,你是魔鬼,你為什麼要殺我,為什麼?」
男子眼中閃過一絲異芒,為什麼?自從有個人告訴他,世界政府就是理由之後,他便從來沒有想過殺人需要什麼理由,不禁瞟了眼四周的屍體,或許這些人都該死吧。
「嘿嘿,他不說,我就來告訴你好了!人死不過一寸灰,這就你殺你的理由!」話音未落,一道金色的身影閃過,青芒乍現,李斯特甚至連對手的樣子都沒有看清楚,頭顱便掉落在地上,嘴巴微張,像是要說什麼,死不瞑目的眼中仍然充滿了恐懼和絕望。
折花將墨鏡取下來掛在胸前,瞟了眼四周橫七豎八的屍體,皺了皺眉頭,道:「小師弟,你殺這麼多人,一句話都不說會把別人嚇壞的……」
「你怎麼來了?」林一凡冷冷的問道,轉身逕自朝古堡外面走去。三年了,他地身影看起來依然還是那麼孤單,好像還瘦了許多。
折花無奈的笑了笑,追上去和林一凡並肩走在一起。開口道:「老爺子讓我來處理殘局。好像另外有任務要安排給你。順便,怡丫頭讓我轉告你。她要回日枷之地幾天。」
林一凡心底微微一怔,自從和殘燕離開了日枷之地後。他便再也沒有去過那裡了,白怡三年來一直跟著自己從來沒有提過那個地方,怎麼會突然跑回去?如果說是為了見白莫寒,用滅的話說,那種幾率無限趨近於零。
我剛才在機場碰到幾個甲師協會的人,他們好像認識淡淡地說道,話彷彿不經意間從嘴邊滑落一樣,這幾年小師弟沉默寡言。任誰也猜不透他心裡在想什麼,所以折花才會好奇,他和那幾個年輕人地關係。
林一凡突然停下了腳步,瞟了眼折花,冷聲道:「你想知道什麼?」
折花怔了怔,有時候就連他也會害怕小師弟這副寒氣逼人的樣子,就像一條冷血地毒蛇突然吐出舌信,總是讓人有種莫名的恐懼,驀地洒然笑道:「沒什麼,只是好奇而已。」
「你不是要留在倫敦收拾殘局嗎?大可以親自去問他們。」
林一凡不冷不熱地說道。心底卻泛起了一絲漣漪,這幾年的殺戮已經漸漸讓他淡忘了那段華雲的回憶。五你前,甲師協會殺了自己。兩年後,暗者協會和一寸灰救醒了自己。雖然很可笑,可是他卻明白了一個道理,這個世界本沒有什麼善惡之分,只存在弱肉強食。
讓人怕你總比讓人殺了你好。
縱然成為了甲師後,林一凡體內的一階黑暗能量幾乎已經對他造成不了反噬,他還是選擇留在了一寸灰,他是自願的。三年來,他即便對任滄雲不是忠心耿耿,也盡心盡力替他擴張一寸灰的勢力。所換來的就是,他現在和殘燕,廢月,折花三人平起平坐。
「不過老爺子還真偏心,一寸灰中就只有你一人不用穿金衣。我前不久還被人誤以為是冒牌貨。難道我就長的這麼像紈褲子弟?」折花剛才自找沒趣,便換了一個話題,見林一凡一聲不響地走了,不禁搖了搖頭,真擔心他有一天會悶死。
而折花又怎麼知道,林一凡沉默並不代表他沒有說話,只不過他只是在心底暗自和滅交流而已,隨著和滅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長,林一凡也習慣了聽滅沒有實際意義的分析結果,比如,白怡有90%的概率愛他,滅就說了一千七百多次。每次滅說的時候,林一凡便會要求和它單挑,在成為了甲師之後,這三年,他的陪練就變成了滅,在招式上的造詣更是突飛猛進,畢竟人類可以把招式精確到和光腦一樣的,又有幾個呢?
紐約市,帝倫大廈。
任滄雲老了許多,雙鬢銀白如雪,負手站在落地窗前,他還是喜歡眺望這個城市,眼角皺紋滿佈,雙目中卻精光隱現,透出一股蔑視天下的傲氣,忽地說道:「殘燕,你也過來看看這裡的風景。」
殘燕嘴角扯動,恭聲答道:「屬下不敢。」
「你還是老樣子,太愛講規矩。你跟著我也快二十年了吧,我一直把你視如己出,父子站在一起,有什麼不敢地?」任滄雲加重了語氣,似乎有些責怪。
殘燕猶豫了一會兒,才緩緩走上前去,和任滄雲並肩站在一起,這是他加入一寸灰來,第一次和老爺子靠的這麼近,雙眸望向窗外,心境頓時豁然開朗了許多,剛才的那一絲擔心和不安也隨之消逝。
兩人就這樣靜靜的站著,氣氛有些微妙。任滄雲突然開口沉聲道:「有消息世界政府發現了外星生命體,你聽說了嗎?」
殘燕習慣性的退後了一步,低頭恭聲道:「沒有聽說過。」
「我還聽說世界政府派出去的探索隊全軍覆沒。」任滄雲神情冷漠,本來世界政府死多少人都和他沒有任何關係,口中繼續說道:「元老議會已經開始在討論要不要繼續派遣探索隊,你怎麼看?」
「如果真是這樣,恐怕各大勢力都會想辦法分一杯羹。只不過我們和暗者協會想進去估計有些困難。」殘燕平聲答道。
任滄雲點了點頭,沉吟道:「我想讓一凡去試試,你覺得怎麼樣?」
「小師弟體內的黑暗能量只有一階,加上他現在已經是中品四級的甲師,如果我們不說,恐怕沒有人知道他是一寸灰的人。」殘燕頓了頓,見任滄雲示意自己說下去,接著道:「如果和我們有關係來往的大家族願意幫忙的話,小師弟就可以用家族公子的身份加入探索隊。」
任滄雲嘴角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道:「你和我想的正好一樣。只不過一凡這幾年性格孤僻,除了實力精進迅速之外,城府之深,連我也看不透他,不知道他這次願不願意幫世界政府做事。」
殘燕心底一震,他當然明白老爺子的意思,當初如果不是世界政府,小師弟也不會昏睡兩年,醒來之後,這幾年性情大變,專注於甲嬰的修煉,一天甚至只睡兩個小時。行動時更是嗜血好戰,手段殘忍。可是說他變成現在這般冷漠無情,全是世界政府一手造成的,口中卻答道:「小師弟這幾年替一寸灰東征西戰,辦事效率之高就連我也自愧不如,相信他這次一定不會拒絕老爺子的意思。」
任滄雲眼中閃過一絲異芒,殘燕說的沒錯,林一凡這三年來的進步超乎自己的想像。可是他還是不放心,畢竟林一凡體內只有一階的黑暗能量,如果他不答應,自己也拿他沒有半點辦法,不禁皺了皺眉頭,轉身坐在紫木靠椅上,突然開口道:「你覺得白怡對一凡怎麼樣?」
「師妹從來沒有跟著一個男人三年。」殘燕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便說明了一切。
「如果白怡去的話,一凡想必也會去吧。」任滄雲緩緩說道,點燃了手中的雪茄。
殘燕微微一怔,沒想到老爺子還是不相信小師弟,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卻見任滄雲吐出一口煙霧,自語道:「我告訴白怡,林一凡會參加這次的探索隊。她現在應該在回日枷之地的路上。想必是為了再見白莫寒一面吧。」
殘燕額頭滲出一絲冷汗,老爺子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卻還要問自己,如此深的城府不禁令他心寒,恭聲道:「如果沒有其他事,屬下先出去了。」
任滄雲點了點頭,見殘燕漸漸離開的背影,嘴角驀地露出一絲陰笑,凡是自己的手下,他都不會讓他們有背叛自己的機會,殘燕不例外,林一凡更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