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閔難於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幕,那雙血紅的眼眸緊仿佛要生吞了他一般,甚至帶著一絲猙獰,嘴角不禁扯動了一下,心中竟然有些猶豫還要不要繼續攻擊這個連身體都無法動彈的年輕人。
白莫寒暴喝一聲,天空中頓時血光密布,兩道利爪霍霍作響,轉瞬間撕開數十道朝自己襲來的厲芒,身影竟然往後急速遁去,眨眼間站落在白怡的身旁,雙眼凝視著緩緩從巨坑中懸浮起來的銀芒光華,此刻他仍然能夠感受到林一凡心底強烈的戰欲。
司徒兄弟和數名長老也各自退回原地,眾人臉色蒼白,心中紛紛暗驚不已,這就是上品七級血甲師的實力,這就是暗者協會的公爵。驀地,一名長老哇的一聲彭出一口烏黑的淤血,顯然他體內正在承受著血元力的吞噬。
一時間司徒家族的一方都不敢再動手了,因為他們很清楚白莫寒並沒有用盡全力,因為他還沒有使用出自己的三段攻擊,那種融合了天地靈器和真元力的法寶,絕非他們所能夠抵擋的,司徒明瞟了眼身邊的弟弟,低聲質問道:“你怎麼招惹上了暗者協會的家伙?”
司徒相如體內血氣翻滾,剛才幾人之中他的能量甲級別最低,又剛剛煉成甲嬰,所以吃了不少悶虧,可是雙屬性能量甲果然有過人之處,這點從他沒有吐血就可以看出來,口中陰聲道:“都是因為那個女人。誰知道她竟然是暗者公爵的女兒。”
司徒明沒有理會這個一無是處地弟弟,心中暗忖,自己進入五級之後,老爺子也送了一把寶劍給他。讓他淬煉三段靈劍。可是自己才邁入了修煉法寶的門檻而已,又怎麼是白莫寒的對手。身邊的其他幾位長老雖然能量甲達到了五級以上,可是都沒有靈器。相比之下,他這一方並沒有十足地把握戰勝對手,見白莫寒沒有再動手地意思,示意自己的手下也退到一旁,目光轉移到了那團懸浮地光華上面。
所謂的法寶也就是三段攻擊,是人類在修煉能量甲地過程中發現的一個提升自己戰斗力的方法,在沒有成為甲師之前,靠能量甲幻化出來的攻擊。被稱為一段。成為甲師後,擁有甲嬰的真元力,能量甲的攻擊為二段。而在甲嬰修煉到達了一定的境界之後,也就是五級甲師,真元力便可以和天地靈器淬煉融合,一旦煉成法寶便是三段攻擊。
而傳說中還有四段攻擊,那是十級甲師才能夠做到的,法寶可以千裡之外取人首級,已經和修煉者地本身融為一體,甚至可以當作是第二個本體。只不過世界上擁有四段攻擊的人也只有寥寥幾個,而且只是聽聞,卻從來沒人見過。
但是大多數人在成為了五級甲師之後,卻無法找到天地靈器,畢竟靈器在地球上少之又少,更多的是來源於太空中的各個星球,所以沒有一定的勢力和地位是沒有資格擁有靈器的,就像司徒明身邊的幾位長老一樣,上品六級卻只擁有二段攻擊而已。
但是白莫寒是公爵,暗者協會王之下,便是大公爵,大公爵下面便是公爵,地位可想而知,所以他擁有靈器不足為怪,同樣在甲師協會地位超然的駱君閔自然也擁有三段攻擊,而此刻他竟然決定使用出自己已經數年沒有出鞘過的碧水劍!!
駱君閔惜才,可是卻有原則,既然自己是甲師協會的人,有世界政府地命令在身,就要全力完成任務,況且他和白莫寒先前就說好了三招之內如果不能將林一凡打到,就算自己輸,現在這種情況看來,除了使用碧水劍可以讓在場的所有人閉嘴之外,他沒有其他選擇。
“白兄,對不起,我也是迫不得已。”
駱君閔說著,從背後的水之翼中抽出一把青藍色的長劍,長劍一碧如洗,清脆的鳴聲在天地間回蕩,懾人心魂,只見他手腕輕輕一顫,長劍便蕩開萬丈青光,竟然生生將席卷的烏雲從中分成兩半,一縷陽光散射下來,正好落在他臉上,更添了幾分威嚴肅然,仿佛裁決者一般,漠視著林一凡。
白莫寒神情凝重,他當然清楚三段攻擊對一個普通的甲士意味著什麼,卻沉默不語,因為他也有自己的原則,因為他是三招之約的裁判。
而白怡和柳平如等人早就呆在了一旁,如此迫人的氣勢之下,就連司徒明這樣的豪門長子也屏住呼吸,他的劍同樣藏身在背後的翅膀之中,可是如果出鞘的話,絕對不可能有這般的威懾力,不禁暗自慶幸,白莫寒沒有使用出三段攻擊。
林一凡嘴角滲出絲絲血漬,這是他緊咬舌頭強行保留意識的代價,此刻他體內的傷勢稍微恢復了一些,手指已經可以輕輕顫動了,而生命磁場仍然在瘋狂的吸收著能量,將他的身體懸浮在半空之中。
看來自己可以站起來接駱君閔的第三招了。隨著林一凡的身體機能漸漸恢復,
可以勉強運轉體內澎湃的能量,相信不用多久,就可制自己的身體了。而他並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卻是甲師的三段攻擊。
滅沒有感情,所以也不關心林一凡的生死,光腦分析著空氣中的能量波動,冷冷的說道:“一凡,人類是不是有句話叫做,必死無疑?”
林一凡心底猛地一顫,滅肯定不會說謊,可是它到底知道了什麼?
“你的身體暫時沒有知覺,所以感受不到那把劍的能量波動,我可以告訴你,那把劍並不是能量甲幻化出來的武器,它和普通的能量甲攻擊有質的區別。”
林一凡血眸冷冷的看著駱君閔此刻手中所握地長劍,只恨自己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復。可是他知道滅絕對不會危言聳聽,心底卻燃起了更加強烈的戰欲,不管它是什麼劍,只要自己有雷刀在手。就可以繼續戰斗下去。
或許人類和光腦的區別就在於。人類可以創造奇跡,而光腦永遠不可能。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人類在被光腦統治了之後。可以打敗它們。還有一點,人類地智慧是無限地。沒有盡頭,這從修煉能量甲的三段攻擊便可窺一斑,人類在欲望地驅使下,會不斷的突破極限,尋找到讓自己更強地方法。
而光腦的實力卻停滯在原地,是多少便永遠是多少。當然滅不一樣,它是變異的光甲,體內裝的不是引擎。而是可以成長的外星生命體。
林一凡懸浮的身體隨著他的意念緩緩橫向漂移,然後漸漸傾斜,雙腳落地,剛剛站穩。口中便忍不住咳出一團淤血,身體失去重心差點又一次倒在地上,踉蹌了一下單膝跪地,呲牙咧嘴神情甚是痛苦,蒼白的臉上毫無血色,一雙血紅地眼眸卻冷冷的盯著駱君閔,瞳孔猛的緊縮了一下。寒冽的劍氣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刮的他臉頰生疼,殺機更是將自己籠罩的密不透風,身體仿佛被重山壓住一般。
他的膝蓋竟然又生生陷入了土中寸許,對方還沒有動手,林一凡便已經輸了嗎?
柳平如美眸中異芒閃爍,駱叔叔對碧水劍的控制早就到了收放自如的境界,自然不會要了林一凡的命,畢竟世界政府不是讓他帶一個死人回去調查,可是駱叔叔為什麼還不動手?難道是想讓他自動認輸嗎?
白怡愣在原地,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喊不出聲音,她明白讓一個男人認輸放棄,是在踐踏他地自尊,是對他一種侮辱。可是他都這個樣子了,還要繼續戰斗下去嗎?
林一凡感覺到體內的黑暗能量快要耗盡了,此消彼長,恐怕黑暗攻擊狀態只能保持數分鍾了,口中猛的怒吼一聲,不顧自己的身體此刻能不能承受雷甲,將兩股能量同時運轉,手中漸漸幻化出一把通體幽黑的長刀,喉頭一甜,噗!一口鮮血噴灑在雷刀上面,幽火血漬斑斑,他單手撐刀艱難的從地上站起來,驀地眼中寒芒迸射,強忍著劇疼費力將嘴裡的血沫啐出,一字一句道:“第——三——招!”
駱君閔臉上毫無表情,如果這個年輕人不是一寸灰的成員,自己甚至都想收他為徒。那樣的話,就算他是歷史學家,有自己做擔保,想必世界政府也不會為難他了。最近世界政府發現歷史學界暗中流傳的一篇論文涉及到了那段空白的歷史,所以才會讓甲師協會四處抓人,他只不過是這段時間比較空閒,無聊就負責了這次行動,誰知道竟然遇見了一個如此有潛力年輕人。
“林一凡,你可以輸在我的碧水劍下,也算一種榮幸了。在場的除了白兄之外,沒人有資格讓我的碧水劍出鞘。”
話音未落,噌!!!一聲龍吟破雲裂霄,青藍色的劍芒暴漲百倍,磅礡的水元力直沖而上,剎那間將天空中密布的烏雲逼散一空,藍芒幕天席地,只見駱君閔的身影化作一條銳芒,仿佛流星般眨眼間撲向了林一凡,半空中嘯聲不斷,劍氣暴虐,這氣勢竟像是要毀掉整個日枷之地一般!
除了白莫寒和幾位高級甲師外,眾人紛紛運起能量甲防御,難於置信的看著眼前這毀天滅地的劍招!
林一凡臉色微變,心底竟然冒出了一絲寒意,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半步,身軀猛然一震,暗驚,他是怎麼了?這是他第一次在戰斗中感覺到了恐懼,他很清楚,這種被動的恐懼會害死自己!!口中不禁怒喝一聲,剎那間血眸中戰欲暴射,雷刀又一次抬了起來,毫不畏懼的迎了上去。
三段攻擊的碧水劍和一段攻擊的雷刀,滅已經冷靜的分析出了結果,林一凡能夠活下來的幾率無限趨近於零,更別說重新站起來了!
可是前一秒它卻沒有計算除了駱君閔和林一凡之外的因素!!後一秒,它就發現自己剛才的分析存有誤差。
幾乎在同時,駱君閔的甲嬰也感覺到了一股逼人地煞氣橫空殺出。眼中閃過
芒,竟然不覺間動了殺機,口中怒吼一聲,將體內的到極限全部灌入長劍之中!
剎那間。碧水劍銳芒又暴漲了數百米。仿佛青龍一般呼嘯間直撲而下。
林一凡只覺得眼前一道暗紅色的光芒乍現,轉瞬間將自己淹沒。那種氣息他再熟悉不過了,心中微微一驚。殘燕已經到了嗎?!神情卻越來越凝重,因為他明顯感覺到駱君閔的氣勢更猛了,一股殺氣鋪天蓋地地朝自己襲來,額頭不覺間冒出絲絲冷汗,身影稍微頓滯了一下,雷刀轟然擊出!
半空中兩道厲芒相撞,彭!!!仿若一道驚雷在半空中炸響,劍氣卷起陣陣狂風朝四面八方散去。眾甲士眼中驚詫不已。那股暗紅色地光芒真的是林一凡嗎?這最後一招,他竟然和駱君閔在氣勢上拼地平分秋色,至少碧水劍的青芒並沒有將他完全吞噬!
可是白莫寒和在場地甲師卻知道,一寸灰的人來了。司徒明眉頭緊鎖,剛才那道暗紅色劍芒的速度甚至隱隱達到了下品七級甲師的三段攻擊,心中暗驚,一寸灰到底給了那家伙一把什麼靈器?!
駱君閔手中的碧水劍被突然殺出來的男子擋住去路,而這個人用的也是靈劍,心中不禁大怒,暴喝一聲。青藍色的劍芒竟然透過男子手中地靈劍朝林一凡襲去。
林一凡瞳孔猛的緊縮,雷刀剛剛觸及到碧水劍的劍芒,便被轟成粉碎,而劍芒速度絲毫未減,幾乎是四分之一秒後,他眼睜睜的看著青藍色的劍氣生生穿過了自己的身體!
林一凡耳朵嗡嗡作響,只覺得腦海中一片空靈,從小到大無數的回憶一一劃過,眼眸中的血色漸漸褪去,身體徹底失去了知覺。意識湮滅的最後一剎那,他看見了一個熟悉的面孔,是殘燕,他來了。
可是自己卻輸了,他沒有繼續創造奇跡……
待天空中兩道光芒散盡,那些甲士才看清楚,原來剛才是三個人在戰斗,其中一人背後五只黑色地翅膀和他身上的風甲形成鮮明的對比,十分的詭異,手中抱著一個滿身血漬的年輕人,不是林一凡又是誰?!
“駱君閔,你好卑鄙!竟然對一個普通甲士暗下殺手!!”
“我只是執行世界政府的命令,如果不是你插手,哎!”駱君閔歎了一口氣,滿臉的愧色,是他對不起這個年輕人,剛才如果不是自己被殘燕的靈劍煞氣激發了殺念,也不會下意識的釋放出水元力劍芒,當下不再說話,身影飄落在柳平如等人的身旁,無奈的搖了搖頭,“走吧,我自己會向會長解釋……”
柳平如點了點頭,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躺在殘燕懷裡的林一凡,轉身默默離開了。
司徒明心中暗驚殘燕的實力,開口對身邊的司徒相如說道:“我們也走吧。”
“等等!!”白莫寒突然開口喝道,瞟了眼目光呆滯的白怡,心底微微一酸,“司徒相如得罪了我女兒,如果你們想走,就留下他的一只胳膊。”
司徒相如臉色劇變,“大哥,你別聽他危言聳聽,我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怕他不成?”
司徒明眼中殺氣一閃即逝,猛的狠下心腸,突然間出手將司徒相如的左臂生生扯下,“啊!!!!”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從司徒相如的口中傳出,只見他臉色煞白,難於置信的看著司徒明,斷斷續續的問道:“為什麼.
“自作自受!”司徒明冷冷的啐道,示意長老帶著司徒相如,數十人轉瞬間消失不見,只剩下一條血漬淋淋的胳膊躺在地上獨自掙扎。
一時間,眾人都一一離開了日枷之地,所有的甲士都跟著柳平如等人一起回紐約等待新的安排,而聯絡人有的跟著司徒明一道走了,也有的選擇了去甲師協會接受處罰,不一會兒,還站在原地的就只剩下白莫寒等人和抱著林一凡愣愣發呆的殘燕。
殘燕覺得是自己害死了林一凡,他怎麼就沒有想過,如果駱君閔真的要殺林一凡,至於使用碧水劍嗎?
“殘燕,我有個方法或許可以救他。”白莫寒嘴角扯動,冷冷的說道。一旁的白怡眼中驀地恢復了一些神采,“什麼方法?有多大的把握?!一凡一定還有救對不對?”
白怡一連三個問題讓白莫寒心底陣陣顫抖,早知道如此,當初自己開口護住林一凡不就沒事了?過了半響,才緩緩開口道:“方法的確有,能不能救他,就要看他自己了。”
殘燕猛然抬頭,眼裡凶光畢露,緊盯著白莫寒,冷聲道:“如果你救不了他,我就拆你的日枷之地!!”
白莫寒沒有說話,看了眼林一凡,暗忖,如果是他,或許可以創造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