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今日將舉行一場婚禮。
從俠客行這遊戲創世以來,從沒有哪一場婚禮會如此吸引大家的目光,這一切都因為即將共結秦晉之好的這兩位玩家實在是不同尋常。
有「七步一殺」這樣的凶名,傷人無算,殺過的玩家比殺過的npc多,仇人多到數不清。身為權利盟創始人之一,現任權利盟五大堂主之一的蘭柯。
身懷乞討絕技,在揚州縱橫無敵,令所有人聞名喪膽、第一反應就是捂緊自己錢包的龍小牙。
這兩個傢伙實在是太有個性、太不同尋常了。
「絕配,絕配!」
熟悉這兩人的玩家在聽到這個消息後都不油的豎起大拇指讚道。
婚禮定在俠客行歷四月十五。
某個親身經歷過這場婚禮的玩家事後感歎道:從來沒有想到同一個城市裡會聚集這麼多人。
的確,參加這場婚禮的人實在太多了。
天下四盟中,權利盟不用說,全員到齊。
而自權利盟第一代盟主好無聊退隱後,權利盟的對外態度發生了極大的轉變,二代盟主空炎風處事謙和忍讓,與其他三盟的關係也有了根本性的改善。現在這喜事是權利盟的重大事件,他們自然不能不表示一份心意,遂送上大批禮物,再帶上大隊人馬去恭賀新喜。
於是,人多了,揚州城就顯得有些小了。
一座小小的醉仙樓當然放不下這許多的玩家。
不過好在權利盟早有準備,喜慶的酒席已經擺到了中央廣場、東南西北四條大街,即便是這樣,還是沒有多少空閒。
到了後來,本著將所有資源有效利用的原則,酒席索性不單單擺在
面上,各個店舖、民居的屋頂也擺上了酒席,反正這是武俠世界,大家都是會飛的,少部分武功不凡的玩家就在這樣的
方喝起了喜酒。
婚宴過後這些人還不住的感歎,這酒,喝得真爽。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有這樣的資格,那需要武功過得去才行,否則……。
「啊~~。」
隨著一聲慘叫,一個武功不佳、又有些自不量力的傢伙從屋頂上掉了下來,砸翻了下方的一桌酒席,酒席旁原本正高聲談笑著的幾個玩家頓被濺了一身的酒菜。
這幾人看著自己身上被塗污的新衣服,再看看中間身上堆著一堆菜的倒霉傢伙,不禁怒火暗生,本能反應之下就想撥劍砍人,但理智馬上制止了他們。婚慶期間,天下四大盟約同時在揚州城下了「禁武令」,告誡要是哪個玩家在這大喜的日子裡動武傷人,將會遭到四大盟約數萬人的同時追殺。數萬人啊!想想都覺得膽寒,誰敢捋這個虎鬚呀。
不過,本著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的原則,一些聰明人還是能夠想出辦法來發洩的。
其中一個怔了半響,隨即陰笑著說道:「我不知道還有一味「猴腦」呢。」
他身邊那位也是聰明人,馬上反應過來,笑容更加的陰險:「難得主人家一片心意,咱們開始吃吧。」
再有一人拎出一把丈二鋼刀:「我來開瓢。」
「啊~~。」更加淒慘的叫聲迴盪在揚州城內。
嗯,如果不提這些小插曲話,整個婚宴還是很正常的。
一時間,揚州城喜氣沖天,整個城市都化為了歡慶的海洋。
「好擠。」
一個傢伙在擁擠的揚州城裡擠了許久,才披荊斬棘的來到了醉仙樓前。
他抬首看著彩旗飄搖的醉仙樓,現在,整個揚州城,也就數這裡最清靜了,目所能及的一樓裡稀稀落落的擺了十幾張桌子,空曠的很。
現在這個時間,能進到醉仙樓內參加婚禮的玩家,當然不是普通玩家,都是四大盟約的堂主、其他各個小盟的盟主這種級別的。能上到二樓的,那就更加了不得了,除了新人夫婦,那就是天下四盟的盟主、副盟主,還有一些親近的好朋友們。
樓前這人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個中因由,他暗自一笑,抬步就要進醉仙樓。
「停步。」
隨著一聲輕喝,有人擋在了他的面前。
水清流早就注意到這個在醉仙樓前晃來晃去的傢伙了,現在見他旁若無人的要進樓,才出言阻止,然後再一次仔細打量眼前這個傢伙。
一身土布長袍,是給新手穿的,用look命令觀察一下,嗯,看不出等級,哦,還曉得隱藏自己的狀態,那就不是個新手了,不是新手還這麼不知進退。
「對不起,現在醉仙樓不能隨意進入。」水清流冰冷著面孔,公事公辦的說道。
「啊。」那人有些不知所措,「那個,有人邀我參加婚禮……。」
水清流聽到這話,不禁嗤之以鼻,剛才用這借口想闖進裡面去轉一圈見識見識的傢伙多了去了,但都被他一一擋駕。
「請出示請貼。」
那人開始在渾身上下摸索著,半響後才兩手空空的尷尬笑著:「不見了。」
「不好意思,不能進。」水清流有點煩了。
「真不能進?」
「不能。」
那人抬首看看天,再掐掐手指算著時間,神情便有些憂慮,喃喃自語的說著:「糟了,快到時間了,遲到的話小牙會咬死我。」
水清流疑惑的看著他。
這傢伙對著水清流笑笑,抱拳道:」對不住了,兄弟。」
「什麼……。」水清流還沒反應過來,那人已經一跨步衝了上來,這一步看似緩慢,卻在片刻間衝過了水清流。
「丐幫,逍遙游?」
水清流一眼就看出了這人的武功路數,也虧得他反應迅速,念頭一閃之間,已然跺步閃身,一式「閃通臂」打在了那人身上,但還未來得及發勁,便覺得一股大力湧來,整個人就像被人狠命推了一把,「蹬蹬蹬」倒退幾步,差點跌倒在。
等穩住身形再看,那人已經衝上樓去,奇怪的是一樓諸人居然沒有攔他,那人腳下不停,轉眼間已經奔上了二樓。
「不好。」
水清流心中暗急,自己方進權利盟,就被委以守護醉仙樓之責,現在居然被人闖了進去,臉都丟到家了,不行,要把他抓回來。
「快,上二樓把他抓下來。」
水清流向身後的幾個權利盟弟子大喝,然後一展身形,衝上二樓。
當水清流出現在二樓時,眼前的情形讓他呆住了,那個人居然和空炎風盟主、蘭柯堂主等人抱在一起,平日裡不苟言笑的空炎風盟主居然興奮的大叫,天下四盟的其他幾個盟主都在一邊笑嘻嘻的看著,還有,龍小牙在一邊張牙舞爪的想要擠進人堆裡,卻因為身小力弱沒有辦法,氣得哇哇大叫。
「出什麼事了?」一隻手拍在水清流的肩上,水清流回首,見那人是試劍盟的盟主唐斬。
「那個……。」他用手指著笑成一團的那幾個。
「老朋友多日不見,有點興奮的過頭了。」唐斬臉上滿是笑意,然後轉頭看著他,「怎麼,嚇到你了。」
「那傢伙是……?」水清流怔怔的說道。
「噫?」唐斬奇怪的看著他,「你們的前盟主好無聊呀,你不認識?」
水清流徹底呆了。
怔了半響,水清流才回過神來,他心底暗叫,糗大了、糗大了。怎麼辦才好呢?嗯……,好漢做事好漢當,雖然丟人了,也不能灰溜溜的當做沒事發生。
想到這裡,他乾咳一聲,步伐有些艱難的走上前去,到了人堆前,他還未說話,便見前盟主好無聊向他笑了一下。
「這位兄弟,是武當派的吧?」好無聊向他笑道。
不知怎麼的,看到好無聊的笑臉,水清流的心情一下子放鬆了,「是啊,是武當的。」
「了不得呀。」好無聊豎起大拇指,然後向身旁的空炎風笑道:「這位兄弟的功夫了不得呀,我剛才用太玄功加速的時候他都能碰到我,要不是有乾坤大挪移護體,還真要被他給攔住了。」
水清流心中一凜,暗道難怪方才自己剛碰到好無聊便被巨力推開,原來是明教不傳之秘、特級武功中最強的「乾坤大挪移」。
說起來,水清流從小就是看著武俠小說長大的,對武俠世界裡的各種神功嚮往之極,一來到這把神奇化為現實的虛擬世界,他就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武癡,對各個門派的武技都非常感興趣。因此,對著身懷數種特級武功,單打獨鬥可稱為無敵的前權利盟盟主好無聊,他絕對是心懷敬仰,甚至封其為自己的偶像。否則不會一聽自己無禮衝撞了好無聊便有些心慌,平日裡他為人處事,絕不是如此沒原則的。
念頭在心裡轉了幾轉,水清流這才想起自己應該道歉,可接下來好無聊和空炎風的談話又吸引了他。
「老大,你不知道吧。」空炎風擺擺手,「你的太玄功、金蛇武技、乾坤大挪移都被cut了。」
好無聊面上現出疑惑的神情,「cut?」
「應該這麼說,所有的特級武功,至少是我們所知道的,包括辟邪劍法……。」說著,空炎風瞄了一眼乘風,乘風的臉馬上就有些紅了,乘風曾機緣巧合練成了辟邪劍,想當然的,也就當不成男人了,雖然在遊戲裡這也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武林中的一些前輩也是去了這煩惱根,才成為不世高手的,嗯,比如說岳不群、林平之,還有那絕世的東方不敗,更是值得大書一筆。但是說起來,他就是有些不自在。
「武當派的功夫卻得到極大的加強,太極拳的「粘」字訣,簡直就是強得變態。」空炎風咂咂嘴,有幾分不甘心的樣子。
「哦」,好無聊只是應了一聲,反應不是很大,現在對遊戲裡的事情,他已經不像以前那麼在乎了,「太玄功被cut了,哪方面的功能被削弱了?」
空炎風搖頭,表示不知道,然後又說:「公告上只說被cut,沒有詳細說明,你知道俠客行裡特級武功的屬性都是絕秘的,你自己試試才知道。」
「這樣啊。」好無聊活動活動手腕,似乎想當眾演練一翻。
水清流、空炎風甚至新郎蘭柯及其他幾人都頗有興致的在一邊等著。
提醒這群傢伙現在是在婚禮進行時的,是一聲氣極敗壞的怒吼。
龍小牙本來心情蠻好的,畢竟是自己的大喜日子,而且多日不見的好無聊哥哥也會來。可讓她生氣的是,好無聊一來就把她忽視了,話都沒跟他說一句,現在這群傢伙更是完全忘了這是什麼日子、忘了誰是主角,這讓她如何不氣。
好無聊等人回首,有些無辜的看著怒氣上頭的龍小牙。
「你!」龍小牙用食指點著好無聊。
以往的慘痛回憶湧上心頭,好無聊便有些畏縮。
「還有你們!」
空炎風轉頭和蘭柯開始研究起天氣,乘風一溜煙到了窗子旁,唐斬和慕容白品起了茶,只有水清流一人,還傻怔怔的站在那裡,獨自承擔著龍小牙和怒氣。
「別氣別氣。」一直在龍小牙身邊的絕美女子輕言細語的安慰著她,單單看這女子那溫柔恬靜的美麗身影,相信沒有人會相信她就是天下四盟中的五毒盟盟主——何夕。
「大喜的日子,幹嘛跟這幫無聊傢伙過不去。」龍小牙的好友白晶晶也安慰她。
「就是嘛,來,姐姐給你畫妝。」何夕拉過龍小牙,在一邊坐下,從懷中掏出一個古玉小瓶,開始給龍小牙塗指甲。
這一刻,朦朧的日光下,古香古色的樓宇內,一個美麗的如同畫卷中走出的仙子般的女子,溫柔的拿起那個精靈般可愛的小女孩的手,一點一滴的塗著艷麗的色彩,這一幕,彷彿是曾在夢中出現過的美麗,是能觸動你內心的某種感動。
可是,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那仙子天生就愛惡作劇,精靈般的小女孩更是禍亂的根源。
不信,你聽聽她們之間的談話就明白了。
「小牙呀,這種染料,是姐姐用了好久好久才研製出來的噢。」
「嗯?」
「是一種很珍貴的、介於毒藥和麻藥之間的材料呢,如果不小心劃破皮膚的話,你猜會怎麼樣?」
「怎麼樣?」
「破損處會很快癒合,然後,一種很癢的感覺會一下子傳遍全身,很癢很癢的、像是有一萬隻跳蚤在身上亂蹦的那種,這感覺會持續十二個時辰,任何藥物都無法治痊,當然,我也沒有解藥,所以呀,你要小心了,千萬千萬要小心了。」
「嗯,我會的。」
水清流注意到,在這一瞬間,許多人臉上都變了顏色。「哥哥,抱抱,這麼久不見我好想你。」
誰說太玄功被cut了,水清流感歎一聲,你看好無聊跑得那麼快。
「老公,抱抱。」
蘭柯師承哪裡?這輕功,真帥。
「空炎風哥哥?」
桃花島弟子就是非同一般,三下五除二一座小型陣法就已見雛形。
「乘風哥哥?」
在哪裡?乘風副盟主在哪裡?咦?什麼時候跑到房樑上去的?
醉仙樓二樓一時間雞飛狗跳,亂成一團。
水清流記起自己是要道歉的,便促促說一句,對不起。也不管當事人聽到沒有,就匆匆得離開了這是非之
,回去守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