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許給慕容白的一月之期,此時剛剛過了半數,慕容白理應是該等我的,然而在這期間發生的另一件事,卻讓他沒辦法再等。
如果要細數這個衝突的最初發生點,那是一件微小至可以忽略的小事,偏偏就是這件小事掀起了一場大戰的序幕,再回首看整件事情,可以冠之以「一包金創藥引發的血案」這樣的名頭。
話說在當日,這個主角,權利盟的某個弟子,我們暫且稱呼他為路人甲。
這路人甲當時正在打怪升級,本來他們是一組人,但這路人甲卻不小心與其他人走散了,他一頭扎進怪堆裡,被怪物圍攻的欲哭無淚,要金創藥沒金創藥,要增援沒增援,眼看就要慘死在怪物爪下。
就在這時,被他的大聲慘呼引來了另一組正在此
打怪的玩家。
這批玩家是鐵騎盟的,這組人的隊長也是個挺不錯的人,在他看來,雖說兩盟不合,但也不能見死不救,對不對?
於是他就指揮人手引起了怪物,並且扔了一包金創藥給路人甲。
好,整件事情的最關鍵角色,這包「金創藥」閃亮登場。
以下的所有對話,雖然有的離題萬里,但總規是圍繞著這包「金創藥」展開的。
「金創藥給你。」
這個好心的鐵騎盟隊長,雖是心腸好,但嘴巴可不饒人,金創藥既然都給人家了,老老實實的接受別人的謝意不就好了麼,偏偏他又加了一句。
「權利盟窮得可以,連金創藥都買不起。」
路人甲一聽,不由得心頭火起,但剛剛領受了別人的恩惠,也不好意思翻臉,他只得咕噥了一聲謝謝,如果他只道了一聲謝,事情也就至此結束了,偏偏他心頭不甘,又說了一句。
「鐵騎盟也好不到哪去,搶我們的打怪
盤,真噁心。」
這塊打怪
方的確是權利盟先佔領的,按照約定俗成的規矩,是要歸權利先占三天的,鐵騎盟來了,的確有點破壞規矩的意思。
那隊長一聽,面露怒色,但他們這麼多人,跟路人甲一個人計較有點以多欺少了,他沒說話。
倒是他背後的另一個鐵騎盟玩家不幹了,他大聲說了一句。
「這也沒插著權利盟的牌子,憑什麼我們不能來。」
這話雖然有點火藥味,但也不至於引起衝突,特別是另一方只是孤家寡人的弱勢群體時,偏偏他也是多說了一句,這一句,便讓路人甲怒髮衝冠。
「權利盟裝什麼孫子。」
路人甲雖然惱怒,但也沒到衝動得撲上去的
步,但是這句話卻被另外一群人聽見了,那群玩家正是和路人甲走散的一組人。
此刻正來到近前,聽見這句話後,權利盟諸人大怒,拎劍拔刀的就要往上衝。
事情演變到這一步,路人甲作為當事人,自然明白這是誤會,幾句語言上的衝突,如果引起了血戰的話,那就是他的不對了,所以他急忙攔在盟裡諸人身前。
「兄弟們,是誤會是誤會。」
那邊的鐵騎盟隊長也攔住想要動手的鐵騎盟諸人,也是言道:「別打別打,正經事要緊。」
事情進展到這一秒,理應是得到了控制,如果這邊的路人甲和那邊的鐵騎盟隊長不說最後一句的話。
「他們有口無心的,一群白癡,理他們幹什麼。」這是路人甲的話,他心頭怒火仍在,雖是阻攔,但忍不住罵了一句。
「那幫慫蛋也不敢動手,別跟他們計較。」這是鐵騎盟隊長的話,身為隊長,自然要有點威信來伏眾,一味的壓制事情只會讓隊友對他不滿,所以口頭上是不能示弱的。
聽了二人的話,鐵騎盟權利盟這些人愣了一下。
下一刻,血拼就開始了。
說起來,一開始參加戰鬥的人馬並不多,兩隻隊伍,三十來人而已,可是戰鬥就要死人,這邊鐵騎盟死了人,直接回泉州重生去了。
重生後,這位老兄見自己身上的裝備掉了一件最好的,不由得怒從心頭起,立馬糾集起鐵騎盟的弟兄開始「收割」泉州城外的權利盟弟子。
權利盟弟子死了,重生到揚州的武廟,立即大吼一聲「鐵騎盟的王八蛋開始收割了!」,於是權利盟的兄弟即刻全體出動,從揚州向大理推進。
如果在
圖上標出兩盟弟子的數量以及走勢,就會看到兩個越來越大的箭頭在逐漸靠近。
這個混亂,幾乎波及到了所有玩家,場面之混亂,戰狀之激烈,是十分罕見的,待兩盟首腦知道了這件事想要阻止時,事態已經變得不好收拾了。
那時兩盟的大部分弟子已經對峙在佛山,佛山鎮風聲鶴唳草木偕兵,任何一盟稍有動靜,都會引來一場局部的衝突。
現在慕容白空炎風已經趕至佛山處理這件事,不知道結果怎麼樣,但可以確定的是,不會善了。
「唔。」
聽了十年夢的講述,我有些急切的心情緩和了下來。
是意外?
用辨證的唯物主義思想來論證這個事件的話,它是偶然,也是必然,兩盟之間早就積累了足以爆發衝突的火藥因子,上次是因為我的壓制而緩和下來,兩盟的關係,表面上風平浪靜,實際上隨時可能掀起狂風巨浪。
如今這個衝突,算是一次必然的結果吧。
這種程度的意外,以慕容白和空炎風的能力,應該能壓是下去才對,前題是他們願意去做,應該會願意吧?畢竟打起來的話,兩敗俱傷是最有可能的結局,他們誰也不會願意看到。
「你怎麼不著急呀!」
我若有所思的神情引發了十年夢的不滿,她對著我開始高聲叫著。
「大小姐。」
我無耐的攤開了手,「我著急有什麼用啊,如果我著急就能解決問題的話,我一會著急的,可惜不能,那麼為什麼要著急呢……?」
「別跟我玩繞口令!」
十年夢娥眉倒豎,「你可以像上次一樣阻止他們!」
「喂喂喂。」
我苦笑著,「你看我像是神仙麼?嗯?不像吧,你覺得我一個人,能阻止得了好幾萬人的械鬥麼?」
「可是、可是……。」
十年夢開始咬指甲,「你去跟我哥哥說啊,去跟權利盟主空炎風說啊,我聽說你是權利盟的前盟主,空炎風都是你的手下呢,你一定能做到的,對不對?」
「你有沒有阻止慕容白。」
我突然問十年夢。
「有啊。」
「有結果麼?」
「……沒有。」
十年夢低下了頭。
「你明白麼?上次是箭還沒有上弦,所以我攔得住,並且我許下了諾言,讓慕容白對手下也能有交待,你看看,「權利盟前盟主來向我要求寬限時間」,這理由多帥,另一邊呢,我在權利盟裡還有一點威信,所以空炎風也會賣我的面子。」
「可是如今呢,箭已經上了弦,發不發出去,全看兩位盟主大人的意思。就算我去阻止了,好,我可以跟他們說,要他們等等,就算他們也想答應,可是他們如何對盟下兄弟交待,他們面子往哪擺。我又不是他們的太上盟主,我一句話,兩邊就不打了,這可能麼?」
「別說是我了,比如你,慕容白最親近的人,你也阻止不了,我又有什麼辦法?」
聽了我的話,十年夢頭垂的更低了。
「可是可是可是……。」
「別咬指甲了,等會把手指咬掉了。」
我看著十年夢,很想笑。
「那、那我們就什麼都不做,在這裡等著?」
「我們」?
聽了這兩個字,我不禁莞爾,看樣子這小丫頭已經把自己和我擺在統一戰線了,這個聯盟的名字,應該叫「阻止世界大戰的發生以及保障俠客行內所有玩家安全協作會」吧?
可惜她實在是幫不上什麼忙。
咦?
不對,也許她能幫得上忙。
想到這,我開始笑了起來。
「喂,你幹嘛那麼笑,好噁心。」
十年夢厭惡的看著我。
「沒事沒事。」
我急忙擦擦嘴唇邊的口水,正色道:「如果你想幫忙的話,就跟我走。」
「你真有辦法?」
十年夢眼睛一亮。
「試試吧,總比什麼都不做強。」
「那要去哪裡呢?」
「到了你就知道了……,喂,你幹嘛那副表情,我又不會把你賣了。」
「哼!你都賣過我一次了!」
「哈…哈……,那次是意外了,而且,我的目的也是好的吧,你要相信我的人品啊。」
「別用那種笑容對著我,我一點都不感冒。」
「我是好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