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指九連環」是慕容家劍指絕技的最高段,施用時指底劍尖之氣縱橫,銳不可當,限定玩家三十級時方可學成,慕容白等級雖不夠,但就在前兩日他巧遇一個機緣,歷盡艱苦後學成了這慕容家的最高絕技,可由於等級不夠,施用後會付出內力耗盡、生命值減半的代價,因而非到萬不得已的絕境下,慕容白絕不會使用。
此刻,這絕技一出,隱有風雷聲隨之而動,渾重的氣流在困住他的大網內奔流湧動,嗚嗚作響的風聲直如一柄柄利刃,在窄小的空間內翻滾號叫,這四散的氣流強烈至極,刮過堅硬的青石
板,數道刮痕赫然出現在那幾方青石上,慕容白身上的衣服被狂風吹鼓的高高聳起,整個人就像是一隻崩緊的絕世神弓,積蓄著石破天驚的力量。
「呔。」
隨著一聲輕喝,數道白光猛得從慕容白手上彈出,只是一瞬間,便有九道白光不分先後的擊在紅綠相間的光網上,連續九聲悶響,那光網經此重擊,被打的搖曳不已,時明時暗,隱有崩裂之像。這時慕容白已摯起長劍,人劍如一,再次如一柄巨大的光劍般打在光網上。
「彭」的一聲悶響,震驚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
他們看到了那一片遮天的灰塵中,片片光斑在在飛揚著,血紅血紅的,不,也許不是光,而是鮮血,被那雄雄聖火映得發出炯炯的光。
待那裡的灰塵散去後,顯露出了一個白色的身影,那人單膝跪在
上,一手駐劍,一手撫著胸口,口中不住的輕聲咳著。
而在他前方不遠處,一個嬌弱的身影躺在
上,翠綠的衣裙上沾滿塵土、血跡,原本白生生的俏臉此時已經被鮮血塗滿,看不出本來面目,她就那麼無力的、虛弱的躺在那裡,好像一朵經歷過暴風雨的嬌艷花朵,花殘了、枝葉不見了,只餘著幾縷清香在雨後的寒冷中掙扎著,堅強的令人心痛。
「想不到鼎鼎大名的慕容盟主,卻只會欺負女孩子,真是令在下失望啊。」
此時,一個帶著些許怒氣的聲音傳進了慕容白的耳中。
慕容白驚訝的回頭,看到一個容貌清秀,身著儒服,手中拿著一柄折扇的青年人。他認得,這是權利盟的軍師空炎風。
「空炎兄,不知所言何義?」
慕容白一邊說話,一邊艱難的轉過身子,卻不小心牽動了身上的內傷,猛
一痛,他不禁皺了皺眉。
問完這句話後,他便想叫來幾個盟內兄弟拿些藥物,這時他才驚訝的發現,原來鐵騎盟眾均被空炎風所率領的權利盟諸人擋在一邊,雖然鐵騎盟較權利盟人多,但經過剛才的消耗,人手大為削弱,反不如一直養精蓄銳的的權利盟。
「這是為何?」慕容白指著擁擠在一起的兩盟玩家問道。
空炎風卻是不答,只是冷笑。
慕容白有些疑惑的看著空炎風,心中揣測著,在剛剛的戰鬥中,權利盟窩在一角而不參進主戰場,難道……難道真的是為了此時將我鐵騎盟一網打盡。
想到這裡,他立即搖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這不可能,就算是讓他們把鐵騎盟人全部幹掉,那他又會得到什麼好處?更會平白招惹到參與這場戰鬥玩家的反感,這對於境
維艱的權利盟來說,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那空炎風為什麼把鐵騎盟當做目標呢?雖只與空炎風在京都一役中有過交往,但也已經領教過了他的謀略智慧,以他的才智,絕不會做出毫無目的的舉動,那麼,他是為了什麼呢?
就在慕容白為空炎風的舉動不解之時,空炎風也在惱怒著自己,與慕容白所想不同,空炎風根本就毫無目的,他就是眼見冰雪姬被慕容白打得如此之慘,心中那怒火便「騰」的一聲湧上大腦,也不理什麼是非原由,便組織人手將要去支援慕容白的鐵騎盟眾人阻在一邊,可沒想到還是只差一步,現在看冰雪姬氣息奄奄的躺在那裡,空炎風心中不禁又是一陣絞痛。
面對著慕容白的問話,空炎風也有些怔住了,自己這麼做明明是只為一己私慾而置大局於不顧,肆意枉為的將兄弟們帶入危險境
……。
這一刻,兩人心中都在不住的計較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而在另一邊,場中的戰鬥也漸漸平息,僅餘的幾個npc被眾人掃蕩的一乾二淨,慢慢
,玩家們發現了這裡的異常情況,便把注意力集中到了聖火邊對峙的二人身上,試劍盟、五毒盟還有其他一些不入流的小盟約組織都向這裡聚集著,情勢一下子變得有些紛繁混亂。
就在這時,在慕容白身後,一聲輕輕的呻吟聲倏
響起,聲音響小,聽在空炎風耳中卻如炸雷一般。
空炎風的目光立即轉移到了伏在
上的冰雪姬身上,見她微微一動,便什麼都不顧了,逕自向慕容白衝去,慕容白兀然一驚,立即擺開了防禦姿勢,同時心中暗叫不妙,自己現在沒血沒內力,簡直就是任人宰割……,這念頭還沒完,他只見空炎風已經掠過了自己,直向那受重傷的女子衝去,慕容白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前因後果瞭然於胸,不禁失笑出聲。
「笑什麼,我們權利盟現在就是看你這趁人之危的混蛋不順眼,想砍了你,怎麼樣?」說話的是一個身著紅袍的男子,他手中拎著一柄清如碧水的長劍,悠悠閒閒的說出了極具侵略性的宣言,語氣中卻有一股叫人膽寒的殺氣。
「蘭柯說得對,我們要報上次圍盟之仇,砍死你這個害了雲淡風輕的混蛋。」一個手拿僧棍的和尚大聲叫囂著,全無半點出家人四大皆空的風度。
此言一出,頓時引起了周圍權利盟諸人的轟然響應,紛紛叫罵著要與鐵騎盟一決生死,與之相對峙的鐵騎盟諸人開始與之對罵,人群裡頓時亂作一團。
「咳咳。」一個人乾咳著走進鐵騎盟與權利盟圍成的***裡。
「若是報仇,要不要把我試劍盟一起算上呢?」試劍盟盟主唐斬盯著蘭柯,淡然道。
蘭柯卻不怕唐斬隱隱的威脅,實際上讓他害怕的東西還未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他用極其平靜的語氣接道:「自然要算上。」
唐斬面色倏
一變,與蘭柯對視著,蘭柯仍是一臉的不在乎,眼中的凶焰卻一閃而過。
圍觀諸人也意識到了這裡的爭鬥一觸即發,便悄悄安靜下來,整個總壇一時間鴉雀無聲,火暴激烈的情緒卻在這微妙的情勢中孕育著。
「呀,好熱鬧呀。」
又有人適時的插入這火爆的談話中,她一路高叫著「小心有毒」,便在圍得密密麻麻的人群中撕出了一條小小的通道,擠到了中央的***裡。
慕容白皺著眉頭看著眼前這滿臉興奮的小女子,「何姑娘,這件事是我們的私人恩怨,你不要插手好嗎?」
「私人恩怨?」何夕奇怪的皺起了眉,把一根纖纖玉指按在了自己紅艷艷的唇上,仔細想了一會才恍然大恍的叫著,「我跟你也有私人恩怨。」
「什麼?你和誰有私人恩怨?」慕容白對這個精靈古怪的何盟主簡直頭痛極了。
「你。」何夕指著慕容白的鼻子叫道。
「我?」慕容白也驚訝的指著自己。
「對呀。」何夕鄭重其事的點著頭,強裝正經的模樣引人發笑,「我看你欺負女孩子不順眼,因為我也是女孩子,所以你欺負了她就等於欺負了我,我和你就有了私人恩怨。」何夕一字一字的強調著「私人恩怨」四字。
慕容白此時的表情可用哭笑不得來形容。
這時,空炎風也回到了場中,剛剛他喂冰雪姬吃下了一顆續命八丹,奇怪的是能治一切傷勢的續命八丹對冰雪姬的傷勢居然不能立即起效,空炎風只好把冰雪姬交給附近的盟友看護。
現在看著慕容白,他心中的怒氣便開始沸騰,想著剛才看到的冰雪姬的傷勢,五臟六腑無一完整,身體內的精血耗盡,擦淨她臉上的血跡後,只看到毫無生氣的蒼白,甚至……甚至連舌頭都已經被咬斷,以前那個陽光般的少女現在淒然如狂風中飄零無助的秋葉,他又怎能不怒?
「慕容兄好強的武功,把一個小小弱女子打的五內俱傷,生死兩難,佩服佩服。」空炎風強忍胸中的怒氣,語氣中卻不禁帶上了許多諷刺。
「空炎兄此言差矣,戰場之上徑渭分明、各屬一方,又哪有男女之分,何況此女與npc相幫,讓這場戰鬥一托再托,我殺了她,又有何不對?」慕容白淡然道,心中暗歎如此聰明之人也過不了兒女情長這一關。
空炎風一時語塞,他身後的蘭柯悄悄的捅了他一下,千里傳音道:「空炎,別和他講道理,上去砍他,我們支持你泡馬子。」
空炎風不禁一陣無奈,剛才唐斬、何夕的話他都聽在耳裡,現在雙方勢均力敵,打或者不打?從剛才慕容白的語氣中得知,怕是他已有退意,也對,慕容白是出了名的「萬全軍師」,從不打沒把握的仗,現在的決定權便掌握在自己手裡,打的話,可以一舒胸口之氣,可幫內兄弟一定會傷亡慘重,為了自己的一點私心,自己如何對得起幫內兄弟、如何對得起不在場的老大?如果不打……,實在是不甘心啊。
想了半天,空炎風終於頹然道:「罷了,慕容兄你我各退一步,此事到此為止,如何?」
「既是如此。」慕容白環顧四周,目光掠過毫不在乎的唐斬、有些失望的何夕,才道:「那就依空炎兄所言。」
「不打了嗎。」何夕歎了一聲,突然又笑嘻嘻的說道,「那這聖火該由誰滅呢?」
此言一出,有些鬆弛的氣氛立即緊張起來,明教任務中,聖火不滅,任務便未完,現在聖火就在眾人面前,勝利的果實垂手可得,問題是,由誰來拿?
明教攻城中,這聖火是任務的最後一步,系統設定了一些未知的神秘獎勵,雖未曾公佈這些獎勵的真面目,但想也知道,一定是極其豐厚的。
可火只有一捧,狼卻有無數只。
那麼,由誰來動手呢?
眾人倏
緊張起來,大家眼色一對,看到的均是灼人的貪婪火苗,各自心裡也有了計較,猛然前,所有人齊聲大喝,各展身影,黑壓壓的撲向了那雄雄的火焰。
「搶啊。」
「別擋著我,滾回火星去。」
就在萬眾一心的熱血時刻,卻聽得聖火後方牆壁處一聲轟然巨響,碎石飛濺中,那處便現出一個大洞來,一個人影在洞口處一現,便已飛身而起,與撲至聖火旁的各路英雄豪傑們交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