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哪位玩家把這場戰鬥偷偷的拍錄下來,於是,這華麗的個人表演便不只是流傳於玩家口中的一個傳說,而是成為了以後幾年裡,遊戲界廣為流傳的經典。
這戰鬥的意義所在,並不是激烈的撕殺、過人的勇猛、出人意料的謀略等等,其實要說是戰鬥也不妥當,因為從始至終,只是一個人對上千人的單方面殺戮。
雲淡風輕的身姿留在了千萬名俠客行玩家的心中,也許大多數人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他們只記得,那個玩家是遊戲裡第一個活生生的「神」。
***
當我們追著雲淡風輕出了內城,來到了內城前那寬闊的廣場邊時,就猛得感覺到氣壓忽降,空氣似乎凝固在身體四周,舉手投足間都要費上許多的力氣。
怎麼回事。我驚訝的感覺著這一切。
隨即,我就把注意力集中不遠處的雲淡風輕身上,只看了一眼,便移不開眼球。這是什麼啊?我目瞪口呆的愣住了。在廣場中心,雲淡風輕靜悄悄的浮在空中,身上發散著淡淡的微白這光,身體如同玉石一般晶瑩光潔,還不時流動著一種金屬般的圓滑光澤,整個人都散發著非人類的神秘感。
神祇般的雲淡風輕,如同磁石一般吸引著所有人的注意力。
就在這時,風起了。
狂暴的颶風猛然而至,帶著巨大的嘶吼聲,如同一隻乘勢而來的猛虎般狂暴而突然,在廣場上肆無忌憚的狂奔飛走,頃刻間,廣場上的人群便被吹的東倒西歪,他們驚叫著、恐懼著,面對著這無可抵禦的自然之危,人的力量,顯得那麼的渺小而可笑。
我被這狂然的巨力撞得倒退幾步,退回城門之內,踉蹌著,幾乎跌倒在。
「你看……!」有人驚恐的叫著。
我忙抬頭仔細看去,廣場的周圍種著許多柳樹,在瞬間狂暴起來的巨風手中,有幾棵居然被連根撥起,在空中跌跌宕宕的晃動著,就像被一個調皮的小孩子在掌心玩弄著。
奇怪的是,這一刻,廣場中心處的風勢反而息弱了,那颶風突然溫柔起來,輕輕的撲起
上的塵土,模糊著人們的視摺?p>廣場邊上捲動著樹木的狂風卻更加狂暴,只見那些樹木在風中急速旋轉,上下的飄浮不定。
最後,那樹木猛得被狂風甩了出來,去勢如電,落點正是廣場中央的雲淡風輕處。
我心中一驚,正要張嘴提醒雲淡風輕小心。
突然間,我感覺到一些異常,隨即懷疑的看著四周。
是的,週遭為什麼這麼安靜?連身旁盟友粗重的呼吸聲都清晰入耳。
那風,居然停了,停得那麼突兀,就如它的來時。
沒有了呼嘯的風聲,這個世界顯得那麼安靜,樹葉在嘩嘩做響,幾隻不知名的鳥兒在回憶著剛剛的驚訝,更大的聲音,卻是人們的喘氣聲,他們的驚訝、他們的慌張、他們的不知所措,都蘊涵在這粗重的喘吸聲中,這聲音,形成了一個龐大的聲潮,在靜寂的世界中湧動、伸展、擴張,讓人的心中越發不安。
於是,每個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廣場中央神一般的雲淡風輕。
那棵本應該跌落在
的柳樹,現在正虛浮在空中,就浮在雲淡風輕面前,雲淡風輕用一隻手輕輕的搭在那棵樹上,淡淡的毫光也在樹上閃耀著。
雲淡風輕用右手扶住了一棵柳條,仔細的掂量著,似乎在比量這柳條的長度,隨後,他滿意的點點頭,輕輕一掰,便摯了那根青翠的柳條在手中。
隨著他的動作,「叭」的一聲脆響傳遍全場,聲音雖小,但這萬籟俱靜的世界中,這微響如同雷鳴般迴響在人們耳際。
人們都被驚醒過來,這聲音,似乎給驚呆的他們注入了重新動作的活力,有人驚訝的指著雲淡風輕大叫、有人似乎想轉身逃跑、更多的人卻仍然呆立當場。
「不要慌!」是慕容白的聲音,他似乎想把諸人組織起來。
這時,一陣清朗的聲音從廣場中央處傳出。
「諸位遠道來訪,權利盟無酒無茶,實在怠慢了,不如在下以一曲劍舞待之,如何?」然後,是雲淡風輕的爽朗笑聲,「還要請諸位與在下共舞之。」
說著,雲淡風輕便動了。
如果說辟邪劍與太玄功的加速絕技是把遊戲內的人物速度加到了極限,那雲淡風輕目前的動作,就是超越了這個極限,到了一種我無法理解的
步。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清清楚楚的呈現在我的眼中,可是,我卻不明白,為什麼他的敵人都躲不過,是的,他們面對著雲淡風輕微笑著遞過的柳條,無論多快的動作也躲不過。
青翠的柳枝,掠過人的身體時,帶出點點血珠,那分翠綠與晶瑩的血色相襯,居然帶出一抹動人心魄的詭麗。
雲淡風輕便摯著這詭麗的武器,閒庭信步般在數千敵人中漫步而行。
在數千人的厚重人群中,雲淡風輕所經之處,便似簿簿的新雪被燒紅的烙鐵燙開一般,硬生生的撕出一條血淋淋的通道來,白衣的雲淡風輕,死神般慈祥的笑容,在這一刻,成了這些人甩不掉的惡夢。
有人忍受不了這詭異的殺戳,崩潰了,嚎叫著向遠處逃去。
更多的人瘋狂的大叫著,拎起手中的武器,也不管什麼招式武功,像是為了驅散心中的恐懼一般,不顧性命的向那個白衣死神衝去。
可是,全無用處。
那死神祇是輕輕一指,那人便覺得身體似乎缺了什麼東西一樣,力氣也瞬間消失無蹤,他低著頭,看著自己胸口處的大洞,難以置信的張大嘴,還沒等發出聲音,便化為點點白光,消失了。
面對著怒吼著衝來的人群,死神突然孩子般的笑了,似乎是找到了一個極有趣的念頭,他輕輕晃動手中的枝條,便有幾片樹葉跌落,那葉子也不落
,只是在空中四處游動,像是在相互嬉戲。
死神輕輕揮手,如同得到命令一般,這些翠生生的傢伙們便向前衝去,去勢甚急,帶著銳利的青光,可它們實在是太愛玩鬧,即便是去執行任務也不安生,畫著一道道的無規則弧線四散衝去,反反覆覆竄梭、跳躍,交織成了一張青翠的光網,向奔來的人群們罩去。
那些人來勢頗急,看著眼前的光網,也不在意,心中只想著把那妖魔似的怪物殺掉。
於是,他們便輕易的穿過了這道網,來到那妖魔面前,心中狂叫著我要殺了你,卻猛得發現自己沒能掄起自己的胳膊。咦?我的手呢,他疑惑的低頭細看,噢,不見了,不只是手不見了,他發現自己的整個人都已經碎成幾片,手早就丟在了後頭,現在上半身正在慢慢的從下半身上面滑下來。
原來如此啊,他若有所悟。
割裂、殘肢、鮮血。
許多的人就這麼輕易
死在幾片葉子手上,速度之快、效率之高,足以讓任何自稱是殺人的行家裡手的人汗顏。我腦子裡突然冒出這麼個荒唐的念頭。
夜幕上那柔柔的月亮似乎也無法承受這突然其來的血腥氣,便拉過了一張烏雲,遮住了自己的臉。
世界一下子昏暗下來,只有那一團淡淡的毫光,帶著許多的從容與神秘,在不遠處漂動著,還有不時激起的漫天血霧,與聖潔的白光相襯托,有種妖異的動人美感,因為無法看清他的動作,我腦中突然浮起了這麼一個景像。
暗無天日的
獄中,腥風陣陣,淒厲的慘號在四野雷動。一個人,或者說是神,身著白衣,面對著十萬鬼卒,帶笑而行,殺之如割草一般輕鬆而隨意,朵朵血色蓮花在他身後種下,立即便被鮮血滋潤的生根、發芽、開花、結子、枯萎。一刻間,便是一個輪迴。他也全然不顧,只是繼續前行,無數的怨魂在他週遭憎恨的大叫,卻也時常因恐懼而蜷縮起身子。
***
創世界遊戲監測中心。
正在值班的gm01被系統的報警聲嚇了一跳,忙來到屏幕前仔細觀看,隨後,他驚訝的低叫一聲。
「怎麼了?」另一個值班gm05揣著一杯咖啡走進監測室。
「數據溢出!」gm01叫道。
「啊!讓我看看。」gm05來不及放下手中咖啡,便直奔過來。
「我看看是不是系統故障。」說著,gm01飛速的按動鍵盤,調出遊戲資料仔細觀察。
gm05拿咖啡在旁邊焦急的等候著。
半響後,gm01呻吟著說道:「我們的玩家資料被人改了。」
「什麼?」gm05驚訝的大叫,「這不可能。」
「你看看這個人的等級。」gm01指著指著屏幕。
gm05湊過去,看了一眼,便驚訝的將手中的咖啡摔在
上,滾燙的液體濺在了他的褲角上,他卻毫無知覺,只是在口中呻吟著。
「「神三」,這怎麼可能。」
「我看要高上通知高層,做相應處理。」gm01還算鎮定。
gm05急忙點頭表示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