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他們驚訝,實在是這幅油畫太過古怪,古怪到只有他們幾個才會覺得古怪,真要是外人來看,或許只會歎息一聲,搖搖頭說一句可惜了這麼一副畫,可在他們眼裡卻是無比的震驚,那是因為這幅畫竟然跟昨天夜裡他們看到的婚紗照一樣,只有半幅。
油畫很大,色彩很鮮艷,左邊是一個穿著老式西裝帶著眼睛,面帶微笑的男人,而在男人的右邊卻有一個女人的輪廓,但奇怪的是,右邊女人這個位置被人用東西稀釋掉,只剩下油畫中的男人,而油畫被稀釋掉的那半邊,竟然跟婚紗照上面的一模一樣。
四個人愣愣的看著,每個人的腦中都轉過無數念頭,可誰也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王姐家會有這麼怪異的一張油畫?為什麼死去的新婚夫婦家中的婚紗照跟她家中的油畫一樣?
過了半天張西瓜才開口道:「這男的就是剛才黑白照片中的男人。」他一出聲大家才醒過神來,丁羽急忙跑到桌子上拿起那張照片跟油畫對照了一下,果然照片上的男人就是油畫中的男人。唯一不同的是,油畫上的背景顯得很是喜氣。可越是這樣越顯得這幅畫無比的詭異。
「怎麼會這樣?難道說那四對新婚夫婦的死跟王姐家有關係?」丁羽驚訝的問。
揚帆沉默一下:「不管有沒有關係,至少有聯繫,從我們住到王姐家開始,怪事就一直在發生,我總感覺有一股無形的線在牽引著咱們,從一開始電視裡的播音員到後來出現的預言畫面,再到去拍鬼照片,現在又發現了這樣一幅油畫,轉來轉去,我們又轉回了。」
李曉琪好奇的湊近油畫仔細打量,喃喃自語道:「繩子是施了法術的繩子,裡面包裹了一幅殘次的油畫,油畫又跟死去新婚夫婦的婚紗照一樣,這一切到底代表了什麼呢?」她一邊嘟囔一邊好奇的觀察。
觀察了一會才確定的道:「這應該是一幅完成了的油畫,右邊那個殘缺地方肯定是在後來用塗料稀釋掉的,而且看畫中人物的穿著,是那個世界三四十年代的人物,那個時代雖然已經有黑白照片,但是還遠遠不能取代油畫的地位,一般大戶人家結婚,都會請畫師來畫一幅兩人的照片,就像是現在的婚紗照,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這應該就是結婚時候兩人的油畫。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只剩下了一個人,而那個女人卻被稀釋掉?難道說後來兩個人離婚了?男人不希望在看到女人才用塗料把她稀釋掉,但要真是這樣的話,直接把畫燒掉就好了,幹嘛還要留下來呢?」
揚帆沉思了一下,突然道:「綁住油畫的繩子那麼結實,按照你的說法是要鎮壓住什麼,現在油畫就在大家眼前,李曉琪你能感覺出這幅油畫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李曉琪皺眉道:「沒有啊,這幅油畫很正常,沒有絲毫的波動,我也奇怪它是怎麼自己摔倒在地上的,我來試試,看看這幅油畫到底有沒有什麼古怪。」說完掏出金鈴,念動咒語輕微晃動。
金鈴響動中,油畫沒有絲毫變化,畫面中的男人仍然在微微笑著,一臉的幸福,過了一會李曉琪停止搖動金鈴,看向揚帆道:「油畫很正常,沒有邪物。要是有金鈴是能感應出來的。」
揚帆疑惑道:「但是電視裡你我都親眼看到這幅油畫曾經動了一下,接著老太太說出那兩句莫名其妙的話,然後才摔倒在地,我總覺得這幅油畫一定有問題。」
李曉琪恩了一聲:「我在仔細看看。」說完靠近油畫,又仔細觀察了一下,過了半天才道:「畫是用不透明一次著色法畫成的,這個畫家是個高手啊。」
「什麼是不透明一次著色法?」張西瓜好奇的問。
李曉琪想了下道:「不透明一次著色法,也稱為直接著色法。即在畫布上作出物象形體輪廓後,憑借對物象的色彩感覺或對畫面色彩的構思鋪設顏色基本上一次畫完不正確的部位用畫刀刮去後繼續上色調整。這種畫法中每筆所蘸的顏料比較濃厚色彩飽和度高筆觸也較清晰,易於表達作畫時的生動感受。19世紀初期的許多畫家較多採用這種畫法。為使一次著色後達到色層飽滿的效果,必須講究筆勢的運用即塗法,常用的塗法分為平塗、散塗和厚塗。平塗就是用單向的力度、均勻的筆勢塗繪成大面積色彩,適於在平穩、安定的構圖中塑造靜態的形體;散塗指的是依據所畫形體的自然轉折趨勢運筆,筆觸比較鬆散、靈活;厚塗則是全幅或局部地厚堆顏料,有的形成高達數毫米的色層或色塊,使顏料表現出質地的趣味,形象也得到強化。」
張西瓜聽得比較迷糊,撇撇嘴問:「你說的這一大堆,跟咱們現在的事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係了,你來看。」李曉琪說著把張西瓜拉倒身邊,指著畫上的男人道:「這幅畫從多層次的打輪廓開始,用透明的單色薄塗法。先在畫布上塗一層用松節油調薄了的熟褐加象牙黑的中間調子。然後將對象的所有明暗色調畫下來,要畫亮一點的調子就多加些松節油,畫暗一點的就少加些。這樣畫出來的稿子就接近於單色畫,接下去稍稍加工,幾乎不用色彩。」
張西瓜越聽越迷糊,無奈的對他道:「你別這麼囉嗦跟我講一大堆,你就告訴我,這幅畫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就好了。」
李曉琪歎息道:「我說這麼多,是想告訴你,能把這幅油畫搞成這個樣子,必須是強腐蝕的塗料才可以,你觀察一下好的那半面,在看稀釋的那半面,照我的推斷,這已經不用普通的稀釋調料毀壞的這幅畫,而應該是硫酸一類強力腐蝕性極強的東西毀壞的,但令我奇怪的是,如果真是硫酸造成的毀壞,為什麼畫布會沒事?」
張西瓜一瞪眼:「你問我,我問誰?你懂得這麼多,看看畫布是什麼做成的不就行了嗎?」
「我懂的也不多,只不過小時候學了兩年油畫,以前的知識還在,但是這幅畫已經超出了正常的範疇,我也看不出什麼來,畫布我看了,只是普通的黃褐色亞麻布,沒有什麼稀奇的。」
揚帆一直在一邊聽著,聽到這裡實在忍不住問:「我還是不太確定,這幅畫是不是跟咱們看到的婚紗照一樣,如果這是一個巧合呢?」
李曉琪搖搖頭:「不會,我看的很清楚,婚紗照上那半面毀壞的樣子跟眼前這幅油畫一模一樣,幾乎沒有什麼變化,就連面積的大小都差不多。但是我感到奇怪的是,一個是幾十年前的舊油畫,一個是剛照了沒多久的新婚紗照,它們之間又能有什麼聯繫呢?」
她剛說完,丁羽突然道:「咱們一直都被牽著鼻子走,電視裡演什麼,咱們就會經歷什麼,可你們想過沒有,如果電視誤導咱們呢?現在大家的想法都是先入為主,肯定認為油畫跟照片有關係。如果我們逆向想一下的話,那會不會是照片影響了這幅油畫呢?你們不要忘了,我們是先見到的照片,後見到的油畫。而且我們也一直按照電視裡演的順序在走,幾乎每一步都像是被算計好了的一樣,還有,大家都覺得電視能夠預見一些後來發生的事,可你們想過沒有,如果不是電視有這個本事,而是人為的操控呢?」
丁羽的話引起大家一沉深思,過了會揚帆才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你想過沒有,電視裡出現的都是真人,比如吳凱,李曉琪,老太太,都是活生生的人,他們恐怕也不知道自己會做些什麼,那電視是怎麼知道的呢?按照你說的是人為的在操控,誰又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夠操控不同的人去做一件事,並且先拍下來?」
「這只是一種可能,就算不是人為的在操控,我們每一步的行動都在被電視牽著鼻子走,這一點你沒有發現嗎?據我觀察,只要電視裡播出的畫面沒有超過二十四小時就會實現,如果不是人為在操控,那這古怪電視的背後又是什麼?」
丁羽振振有詞,說的所有人一楞。張西瓜歎了口氣:「我現在怎麼感覺,這事情變得像是一場猜謎遊戲了,你們說的我腦袋都大了,其實你們想得都太複雜了,這幅畫既然是在老太太屋子裡,等她病好了,問問他為什麼有這麼一幅畫,不就什麼都明白了嗎?咱們幾個站在這瞎想就能想明白了?你以為你們都是福爾摩斯啊?」
李曉琪很難得的贊同張西瓜的觀點,點點頭道:「西瓜說的沒錯,咱們這麼瞎琢磨,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大家都已經身在其中,我相信下面還會有事情發生,咱們就見招拆招吧,總會有真相大白的時候。」
揚帆沉默一下沒有說話,就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腳步聲,接著吳凱興奮的聲音響起:「揚帆,西瓜,丁羽,你們在不不?我把照片洗出來了。」
【……第六卷冥婚十七章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