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眼淚,對啊,這是最簡單的辦法了,我怎麼沒想起來?」丁羽眼睛一亮,大呼小叫的喊:「對,對,還是牛眼淚好,沒那麼噁心,也沒那麼變態,還是前輩見多識廣啊。」
張西瓜反應卻是大大不同,張著大嘴問:「前輩,牛眼淚抹眼睛能看見鬼,那都是人瞎編的吧?香港的鬼片裡倒是老演,可真的能看見鬼嗎?」
「牛頭是陰曹地府的鬼卒,所以民間傳說抹了牛眼淚能看見鬼魂,至於能不能看得見老夫就不知道了。但至少這個法子很簡單,沒有你說的那麼複雜。況且老夫小的時候就有這個傳說,這麼多年流傳下來,總還是有點可信吧?」
張西瓜見自己說了七八個辦法都被否決了,有些不服氣的道:「我覺得還是我的辦法保險。」
楊帆略一思索:「就按前輩這個辦法來。不管行不行這辦法都值得一試,反正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可咱們不知道大柱子家在那啊?這麼晚了上那找牛去?」丁羽問了一句。
「村子就這麼大,百十來戶的人家,一家家找過去也用不了多少時間,找大柱子家的同時,見誰家有牛,抽他幾鞭子打哭了就有眼淚了,事不宜遲咱們趕緊行動吧。」
楊帆說完帶頭往村子裡面走,張西瓜跟上從懷裡掏出煙盒,把煙扔掉剩下外面的套煙盒的薄薄的塑料,邊走邊道:「咱們得快點,都一點多了,現在天亮的早了五點多天就亮,爭取今天晚上把一切都解決,明天就能好好休息休息,要這老這麼繃著根筋,累也累死了。」
楊帆點點頭,招呼丁羽和劉伯溫跟近。大家先從離樹林裡最近的人家找起,村子不大,家家也都很簡樸,都是小的籬笆院,一眼就能看見裡面有什麼。找了幾家都正常的很,但奇怪的是這裡已經地處內蒙邊緣,卻沒看見一家養牛,反倒是家家都羊了數目不少的羊,楊帆感到奇怪,好奇的道:「村子裡怎麼沒有一家養牛的?」
丁羽緊跟在他身後,聽見他問,想了下道:「現在養牛的成本太高,一頭奶牛買回家都要上萬元,而且飼料也相對要精細些。養羊就不一樣了,一是羊羔便宜,飼料有乾草就行,一年就能出欄,見利也快。況且羊身上都是寶,羊毛,羊肉,皮子,都能賣錢,所以村子裡養羊多,不養牛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張西瓜聽得清楚,忍不住嘟囔一句:「不會村子裡一頭牛也沒有吧?」
「不會的,這麼大個村子,總有一兩家有牛的。」楊帆雖然這麼說心裡也是沒底,一家家仔細找過去,卻沒見一家養牛的。漸漸的他心情也變得急躁起來,感覺事情不順到了極點,真是要什麼沒什麼,光有辦法卻沒東西。
幾個人耐心的從村子西頭找到了村子東頭,大半個村子都找遍了還是沒找到一頭牛。眼看著兩個小時已經過去,要是還找不到,真的就要拖到天亮了。
張西瓜也不耐煩起來,朝楊帆道:「我說,咱們這麼找也不是個辦法啊,看起來這村子裡的人還真就是不養牛,還是考慮一下我說的那幾個辦法吧。」
此時已到了深夜村子也寂靜了下來,原本奇形怪狀的人也見不到幾個了。楊帆性子急,四下看看跺了下腳:「西瓜,把你彈弓借給我,我去打只烏鴉去,實在不行就按照你的那個辦法來,這事我來幹。」
「咦楊帆,你不會真的要吃烏鴉眼吧?惡都噁心死了,村子還沒轉遍,再找找,估計前面就有人家養牛也說不定,你別著急,要冷靜點。」
楊帆著急的道:「我也想冷靜點,可都這個時間了,村子也找了一大半,還是沒有半點牛的影子,你說的沒錯,這裡的村民都不是富裕人家,當然要養最實惠的羊,我估計村子裡不會有牛了。」
他剛說完,突然身旁樹林裡傳出:「哞哞」兩聲響亮的牛叫。丁羽一臉欣喜的看著楊帆:「誰說沒牛?這不就在咱們身邊啊。」張西瓜也哈的一聲嚷:「這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這裡已經是村子的另一頭,同樣有個小小的樹林,說是樹林其實就是一個防風林,這條防風林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主要是在這乾旱多風的地區,為了降低風速、阻擋風沙而種植的。防風林裡的樹木不多,看上去也是稀稀拉拉的,而牛叫聲正是從這片林子裡傳來。
這樣一個夜晚,樹林裡的樹影使人看不很清楚裡面到底有什麼,大家也只是聽到了牛叫卻沒看見牛。張西瓜早就找的有點不耐煩了,歡呼一聲舉著電筒衝進了樹林,楊帆見他歡呼雀躍的樣子,笑著搖了搖頭跟著走向林子。
可還沒等他走進樹林,就聽張西瓜「啊!」一聲叫,接著無奈的聲音傳過來:「我靠,怎麼會這樣,這樣也行?」
楊帆聽見他喊,怕他出事,急忙跑了過去,還沒等到他身邊,就見他愁眉苦臉的站在一顆楊樹下,神情更是哭笑不得。
「西瓜,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楊帆急問。張西瓜沒做聲,用電筒晃了晃樹後面,示意他自己來看,楊帆快步走到他身邊,順著他手中電筒光亮向樹後一看,就見一個婦女蹲在樹後面正低頭啃著青草。這婦女看上去甚是眼熟,他仔細一看,不是別人而是昨天晚上見到的那個學牛叫的婦女。
見是這個女人楊帆的希望瞬間破滅,沮喪的看著婦女苦笑道:「原來是她。」
張西瓜也鬱悶的很,一屁股坐到地上:「找牛,找牛,村子裡除了這女人就沒見到一頭真正的牛,你們還說這個辦法簡單,現在到好,越簡單的辦法越難實現。」
楊帆歎了口氣:「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起來吧西瓜,咱們再找找去。」
他倆說著話,那女人卻啃著一塊青草抬起頭來,一邊嚼著一邊瞪著眼睛看著他們,她的眼神那麼純淨,無暇,吃完嘴裡的草,抬起頭對著兩人「哞哞…」叫了幾聲。
張西瓜大怒,從地上撿起一個土塊朝那女人打了過去,大聲嚷:「叫,叫,我讓你叫。」土塊打在婦女身上,婦女驚了一下,忙向後退了兩步,幽怨的看了張西瓜兩眼「哞哞!」又叫了兩聲。
張西瓜聽她還叫,更是生氣,還要再撿土塊,楊帆卻一把將她拽起來:「你跟她生什麼氣?她都這個樣子了,你就別為難她了。」
張西瓜被拽起來,丁羽和劉伯溫也趕了過來,丁羽看見那個女人立刻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頓時也沮喪的歎了口氣:「原來是她,感情咱們白歡喜一場,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只能繼續回村子裡找了,我看今天是沒希望了,不行等天亮了去別的村子看看吧?」
「也只能這樣了。」楊帆無奈的說了一句,轉身要走,劉伯溫卻伸手拽住他:「慢,先別著急走,你們看這婦女現在是什麼?」
他這麼一問,三個人都楞了一下,張西瓜嘟囔一句:「人不人,牛不牛的,誰知道她現在是什麼?照你的說法,這女的上輩子肯定是頭牛,這一世投胎成*人了,現在又回憶起上一世的經歷,就成這個樣子了。」
劉伯溫哈哈一笑:「你說的沒錯,的確是這樣,可你想想看,陰曹地府中的牛頭是個什麼樣子?」
「人身牛首啊,所有的人都知道,前輩問這個幹什麼?」丁羽好奇的問。
楊帆眼睛一亮:「我明白前輩的意思了,牛頭就是人不人牛不牛的,跟這個婦女很是相像,前輩的意思是,這女人的眼淚其實就是牛眼淚,甚至比普通的牛眼淚還要管用。」
劉伯溫頷首微笑:「孺子可教也,既然明白了,都還愣著幹什麼?動手吧。」
他喊了聲動手,楊帆卻不知道該怎麼辦?看了看張西瓜,張西瓜卻急忙道:「你看我幹什麼?我也不知道怎麼讓這女人哭,你還是請教請教前輩吧,反正你是孺子可教,又不是我。」
楊帆不理他又看向劉伯溫,劉伯溫無奈的歎息一聲:「把她綁樹上,給她幾鞭子不就哭了嗎?這麼簡單的事都要問我?」
「可,可她是個人啊前輩。」楊帆說完,劉伯溫已經不耐煩起來,厲聲道:「非常之事,當行非常之法,現在只是要抽她兩鞭子,又不是要了她的性命,婆婆媽媽的那裡有半點大丈夫的氣概,如此心軟如何成得大事?」
楊帆被他罵的說不出話來,想了想狠下心招呼張西瓜抓住那個女人,兩人費勁的把女人拽到一顆樹前,全身上下找了找,沒找到一根繩子,楊帆脫下外套把裡面的秋衣脫下來,撕成布條把女人綁住。
他倆做完這一切,劉伯溫從身旁一棵小樹上掰下一根樹枝,拿在手中走過來遞給楊帆。
楊帆接過樹枝,看著女人眼睛裡露出的惶恐,無論如何都下不去手。斜眼一看見張西瓜站在身邊,忙把樹枝遞給了他,張西瓜下意識的接過來,他剛接到手就見楊帆向一邊閃了閃跟自己拉開一段距離,這才醒悟過來。
這時他想要再還回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事,無奈的舉起樹枝,剛要抽,那女人突然「哞哞…」叫了幾聲,臉上露出害怕的神情,張西瓜見到她這個樣子,手中的樹枝無論如何都抽不下去。就在他僵持著不知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劉伯溫冷哼一聲走過來,一把搶過他手中的樹枝,呵斥道:「兩個廢物!」然後舉起樹枝朝那女人劈頭蓋臉的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