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再是寬敞的山洞,而是到了一個類似地洞的地方。年獸身上發出的強光並沒有給他們帶來傷害。睜開眼年獸正在向外疾奔,楊帆領先追了出去,跑動中感覺不對,這裡竟然是一處長長的地道,全然不是剛進來時候的山洞。而且這地道明顯是人工做成,整個地道光滑而又平整,正迷惑間年獸已經撞破擋住前面的障礙。
楊帆只聽前面轟一聲大響,接著木屑石塊亂飛,光亮也隨之而來。下意識的閉上眼睛用胳膊擋了下臉,再抬頭年獸已經不見,前面被撞開一個大洞。他急追了出去,出了洞四下一打量,見這是一間雜亂的屋子,裡面堆滿了各種器皿,看上去像是一個庫房。
庫房裡面雜亂無比,正前方一個大木架子倒塌,無數的瓷器碎片撒的滿屋子都是,年獸黃色的身影向前方快速奔跑,拐過一處屋子消失不見,這時張西瓜和丁羽也趕了上來,三人誰也沒多想奮起直追。
追了二三百多米,越來越感覺不對勁,這裡的房子都是老樣式但卻無比華麗。奇怪的是他們所處的山中並沒有這麼大一片面積的建築,從洞中鑽出來就到了這裡未免太過有些古怪,更加奇怪的是,先前還是冬天,現在陽光卻充足的很,四周的樹木和鮮花告訴他們這絕對不會是冬天才會有的景象。
年獸的身形在前方若隱若現,三個也來不及多想,只能是先追到它再說,剛拐了個彎來到一處寬闊的地方,一眼掃去,三人全都傻在當場說不出話來,前方竟然是一座無比輝煌的宮殿,還有寬闊的廣場。
丁羽看了一眼,驚訝的喊:「這裡是保和殿啊,咱們怎麼到這來了?」
「什麼保和殿?」張西瓜震驚的問。
「故宮啊,你沒去過嗎?」
「故宮?咱們不是在三茅山嗎,怎麼跑這來了?」
「你問我,我問誰去?」兩人說著話,就見前方已然亂成一團,幾十個帶刀身穿長袍的男子圍住年獸,正舉刀狠鬥。這些人都穿著古代服飾,仔細一看衣服是紅色的飛魚服,手中的刀都是繡春刀,戴著黑色的帽子,這副模樣正是明朝錦衣衛的標準服飾。
三個人互相看了一眼,丁羽掩飾不住內心的好奇,嘟囔道:「拍電影的吧?」
「不會吧?拍電影那有用真刀的?你看那幾個漢子手中刀舞得可不像是花架子,看看,砍在年獸身上都冒出火花了。」張西瓜不可置信的喃喃自語。
這幾十個人雖然彪悍無比,但手中的武器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激起了年獸凶悍之氣,四處亂撞之下撞飛了十幾個,有的被他踩死,還有的被他叼在嘴裡狠咬,場面很是混亂。但即使這樣,這幾十個人猶自狠鬥絕不後退。
楊帆心中也是無比震驚,他雖然沒去過故宮,可也聽說過電視裡面也見過,可轉眼之間就從江蘇的三茅山到了故宮,這也實在太扯了吧?看到年獸吃人他更是覺得不安。想了下對他倆道:「禍是咱們闖出來的,不能看著它吃人不管,這些人雖然厲害卻不知道年獸膽子甚小只能嚇唬,這麼拚命,有多少條命都不夠拼的。」
張西瓜點點頭:「上去幫忙!」
楊帆點點頭,拿過他手中的竹子點著,帶頭向年獸衝了過去,竹子燃燒發出辟啪的聲響,聲響驚動了一個身穿明黃官服正在一邊指揮戰鬥的四十多歲男子,他猛然扭頭,見楊帆,張西瓜,丁羽,舉著燃燒的竹子大呼小叫的衝過來,眉頭皺了一下,神色之間卻絲毫不見慌亂,而是朝他們三個大聲問:「來者何人,不知道這是內廷禁地嗎?」
張西瓜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別怕,別怕,我們是來幫忙的。這東西砍不死它只能嚇唬,都別圍著它,趁他沒發威之前趕緊躲遠點…」
年獸根本就不怕這些人,左衝右突之下,已經撞翻了二十幾個。這些人躺在地上有的已經氣息全無,有的在低聲呻吟,血跡染紅了地下青石鋪成的路面。但即使這樣仍然是沒有一個人後退,年獸彷彿在逗這些人玩一樣,並不著急逃走而是轉著圈子用頭上的獨角去撞人。刀子砍在它身上跟撓癢癢一樣,它自然是無所畏懼。
楊帆三人跑近,手中竹子發出的脆響卻嚇了它一跳,扭頭看了一眼見是他們三個,著急的「昂!」一聲大叫,撒開四蹄不管不顧的衝了出去。它一發威這些人根本攔不住,頓時被它撞翻幾個,年獸向外急衝轟然撞倒一面後牆衝了出去。
楊帆心中一驚,急忙追了過去,可還沒等到男子身邊,那男子突然抽出長刀朝他凌空一劈:「幾個妖人,那裡走?」
楊帆嚇了一跳,急忙躲避開朝他喊:「你瘋了?砍我幹什麼?我們是來抓那只年獸的。」
誰知那人卻恍若未聞大聲喊道:「來人,把這幾個人給咱家拿下。」
他一喊,剩下的十幾個男人轉身向他們撲了過來,張西瓜臉色一變:「不對,這他娘的不是拍戲,這地方根本沒有攝影機也沒有工作人員,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他剛喊完,十幾個男人已經團團將他三個圍住,看著明晃晃的繡春刀,三個人誰也不敢亂動,楊帆暗暗叫苦,要是自己還有把握逃出去,但有張西瓜和丁羽在他卻不敢亂動。丁羽見這些人圍住自己,不滿意的朝那明顯是頭的男人喊:「喂!我們是好心幫忙的,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們領導呢?我要見你們領導!」
身穿明黃官服的男人先是指揮旁邊的人去善後,然後踱步走到他們三人身前,高抬頭,低垂眼,傲然的問:「爾等身著古怪,到底是什麼人?難道不知道擅闖內廷犯的是死罪嗎?」
楊帆三個互相看了一眼,都茫然不知所措,直到現在三人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首先是來到了故宮,接著年獸跟幾十個身穿古裝的男人火拚了一場,他們來幫忙卻被圍住,看這些人眼中流露出來凶狠的目光就知道絕不會是什麼良善之輩。
緊接著外面進來更多人,同樣都是穿著飛魚服,配著繡春刀。這些人有條不紊的將死去的人抬起就走,接著十幾個太監低頭快速而來,頭也不抬的把地上的血跡擦乾淨。那被年獸撞開的厚圍牆窟窿邊立刻站著十幾個佩刀的人堵在那裡。地下的血跡一擦乾淨一切都像從未發生過一樣。
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切,三人全傻了,每個人的腦中轉過無數念頭,卻沒有一個能搞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三人不回話,圍住他們的其中一個人扭頭看向穿著明黃官服的人問:「千戶大人,是不是把他們押到衛所去?」
那千戶大人冷哼一聲:「等等。」然後厲聲朝他三個喊:「爾等為何不回話?就不怕本官制爾等死罪嗎?嗯?」鼻子哼出的聲音威嚴而又讓人感到冰冷,此人一看就是手掌大權的人物,這威嚴氣度絕對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培養出來的。
張西瓜臉色鐵青,嘴裡不停念叨:「千戶大人,千戶大人…飛魚服…繡春刀…這是錦衣衛才會穿的衣服啊。咱們不會穿越了吧?」
丁羽聽到張西瓜說到這一句,眼睛一亮,朝那千戶問:「喂!這位大人,現在是何年何月啊?」
丁羽問出口,其中一個錦衣衛立刻大聲呵斥:「大膽!如此跟千戶大人說話,不想活了嗎?」
誰知那位千戶大人卻眉頭一皺,一擺手,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一下三人,開口道:「今兒是天啟六年五月初六。爾等到底是何人?」
三人聽見這位千戶報出年號,腦袋都是嗡一聲大響。茫然的四下看了看,這裡所有的人都穿著明代特有的服飾。這絕對不會是在演戲,何況就算演戲死那麼多人警察早就趕到現場了,那會讓他們自己收拾一下就沒事了的?
可要讓他們承認這就是明朝,一時間誰也接受不了。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楊帆和張西瓜面色如土,只有丁羽顯得異常興奮,眼珠子一轉:「千戶大人,我等是山中修煉的道士,你也看到了是追那個凶獸才誤闖禁宮的,這凶獸乃是上古凶獸,要是不制住危害甚大,您別管我們了,我們自己去抓那凶獸就行了。」
張西瓜和揚帆回過味來,除了震驚和不信外,不禁都暗暗佩服丁羽的機智,沒看出來這丫頭說起謊話來還是一套一套的。
誰知那位千戶神色不變,只是盯著三人看,其實他心中又何嘗不驚奇,這三人太過奇怪,身上穿的衣服從來沒有見過,那質地甚至比他這位千戶的官服還要好。兩個男人頭髮都是短短的,道士那有這種打扮的?說他們是和尚倒還差不多。那女子也是離奇,竟然跟男子一樣穿著褲子,不穿長服。
但他三人說的話也不可不信,那凶獸是個什麼東西自己從未見過,的確是凶悍無比。幾十個御前錦衣衛都不是對手,卻見到這三人扭頭就跑,或許他們說的是真的也說不定,可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千戶,死了二十幾個人這等大事是要上報指揮使的,還是先把這三人關起來再說。
想到這裡,猛然抬頭:「來呀,把這三個人給我壓到衛所裡去,這是我的客人,記住要好好招待。」
「喂喂…千戶大人,你不能這樣啊,我們還要抓年獸呢,千戶大人,千戶大人……」三人被十幾個錦衣衛壓著向外走,丁羽急忙大聲朝那千戶喊。那千戶卻轉身急急向深宮裡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