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屋子,揚帆就感覺像是掉到冰窖裡一樣,四周冰寒徹骨的氣息讓他忍不住打了幾個冷戰,屋子裡安靜的異乎尋常,他和陳平每走一步都發出響亮的聲音,接著背後有腳步聲響起,他警覺的轉身一看原來是張西瓜跟了上來。此時屋子裡的燈還亮著,但卻看不見一隻惡鬼,可楊帆卻感覺暗中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自己,這種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西瓜你怎麼來了?」揚帆小聲的問。
「我不放心你們,跟過來看看,你們跟著我別走散了。」說完張西瓜向前跨了兩步趕在最前面。三個人裡只有他進來過屋子,楊帆和陳平沒什麼異議跟在他身後小心的向前走,別墅是西式的,有條一並不長的走廊,走過走廊才能直接到大廳裡。
三個人走進大廳,裡面的輝煌讓楊帆情不自禁的楞了一下,他從沒見過裝飾得這麼華麗的地方,屋子裡是用上好的木材和玻璃裝修的,採用淡雅清新的色調,再配上橘黃色的燈光,顯得既溫暖又華麗。
要是一般從農村出來的人,肯定會像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但楊帆只是一楞隨即恢復了正常,屋子裡透露出來的危險氣息讓他感覺心驚,直覺告訴他這間華麗的屋子裡絕對不會比他以往遇到的任何一次危險來得輕鬆。
他從後背取出裁紙刀反握在手中,雖然知道不頂什麼事,可一刀在手還是安心不少。三人走到大廳中央突然屋頂上的小燈開始忽明忽暗的閃爍起來,伴隨著閃爍還發出「滋啦,滋啦……」的聲響。接著茶几上一個玻璃杯突然快速彈起,彈到空中急速向走在最前面的張西瓜腦袋上砸去。
事起突然,等張西瓜反應過來玻璃杯已經到了半空,這時已經躲閃不過去,他下意識的一抬胳膊要擋住茶杯,就聽一聲清脆的槍聲響起,玻璃杯在空中被擊得粉碎。他一扭頭陳平不知何時掏出了手槍。
三個人中最先感覺到危險的是楊帆,但他在兩人的身後,想要動作卻被他倆擋住。張西瓜沒事讓他鬆了一口氣,但他不希望危險再次降臨到他倆任何一個人的頭上,急忙搶上前去,剛一動茶几旁一道淺淺的黑煙快速向樓上竄去。
揚帆離的最近卻顯得無能為力,張西瓜舉起一直在他手中的彈弓朝那團企圖饒過他們的黑氣打去,彈弓打出去的不再是明亮的玻璃球而是灰呼呼的泥球,泥球不是一般的泥球,而是用廟裡面香灰製作而成。泥球打在黑煙上,黑煙冒出一小團紫色的光焰,隨即一聲慘叫,這叫聲猶如小孩夜啼一般,聽在耳朵裡說不出的陰寒冰冷。
叫聲一響起,屋頂上的燈突然急晃了幾下,像是電壓不穩一樣,接著瞬間全部熄滅。燈光一滅屋子頓時漆黑一片,這種情況下人的視線肯定會有一個適應的階段,就在此時楊帆感覺到三股陰寒之氣從不同的方向,向他們三個急速而來。他迎著向自己而來的陰氣猛然劃出手中的裁紙刀,卻劃了個空什麼也沒有碰到。接著就感覺一股大力撞在他胸口,他整個人向後一倒,想穩住身形卻撞上了陳平,如果是他一個人完全可以躲開,但他不能躲,他怕自己躲開後會危及到陳平和張西瓜。
他的反應快,陳平反應也不慢,突然沖懷裡掏出一張黃符,在楊帆被推倒的同事扔到空中,黃符在空中一閃分成三快,三塊分開的黃符像是三把小刀,分別向三道黑氣迎去,黑氣感覺到了不對,急速後退,黃符跟在後面竄到了樓上。
陳平被楊帆撞了一個踉蹌,好在沒有摔倒,一把扶起他關心的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大家要小心」楊帆說完,張西瓜咦的一聲問:「你怎麼有我道家靈符?你也是修道的?」
「臨來的時候一個朋友給我的,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趕緊上二樓看看,大家都小心點。」說完從兜裡掏出一個小鋁合金電筒打開向二樓走去。還沒等走到通向二樓的階梯,屋子裡突然起了一層霧氣,霧氣遮擋住本來就不多的光線,使得三個人像瞎子一樣找不到了方向。
霧氣帶著潮濕的氣息在隨著他們的腳步流動,這團霧氣並不大只是圍繞著三個人,這種情況下亂走動只會迷失方向。陳平停下來小聲道:「都別動。」說完用電筒照了照,看到站在原地的張西瓜和揚帆鬆了一口氣。但奇怪的是近距離的楊帆和張西瓜看的清楚,再向外照卻看不到任何東西,像是他們被籠罩在一個奇異的空間。
於此同時,四周突然響起各種聲音,有低低的哭泣聲,嘶喊聲,尖叫聲,求救聲……無數種響聲像是從最低層地獄裡傳出來,這些聲音匯聚成一股陰寒的巨浪向他們襲來,這種嘈雜的響聲傳進耳朵裡讓人心煩意亂,心智漸漸迷失,此時楊帆心中突然充滿了一種暴戾的情緒,胸膛裡有一股說差不出的力量彷彿要脫離自己的身體,這時他想到的只有不平和憤恨,他想起了自己的遭遇,想到了母親的死,他想要撕碎一切,要撕碎這個世界。
「啊,啊,啊……」狂喊聲中,楊帆雙眼變得通紅,眼中閃出兩道紅光,頭髮根根豎起,面孔猙獰而又冷厲,此時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維和身體,舉起手中的裁紙刀向陳平走去,他剛一邁步,一個爽朗的聲音響起:「玉女靈神,太陰淵默。華蓋靜覆,我形有感。我氣浩然,悠然環域。六丁前導,善福來格。疾!!」張西瓜念動咒語,高舉手中靈官令牌,這一聲疾字一出,楊帆呆在原地,只覺得腦中變得一片清明。所有的聲音也都突然消失。
那陣聲浪傳來的時候,陳平和張西瓜也都聽見,但兩人只是感到心煩意亂很不舒服,卻遠遠達不到楊帆感受到的感覺,兩人眼看著他雙眼突然間變得血紅血紅的,那種紅色散發著妖異的光芒,那種眼神不在是人類才有的眼神,看著他突然顯露出凶性舉起裁紙刀張西瓜感覺到了不好,忙舉起了令牌,這才使他清醒過來。
清醒過來的楊帆根本不記得發生過什麼,愣愣的看著陳平和張西瓜:「我怎麼了?你們沒事吧?」
兩人一起搖搖頭,心裡卻都湧出一念頭:被鬼附身了。
既然楊帆沒事。就沒有必要再去追究到底是什麼附在了他身上,在這詭異的房子裡不管發生什麼都是正常的。想到這裡陳平舉著電筒一照,模糊間看見樓梯的方向,低聲讓兩人跟緊,率先向樓梯走去,這會張西瓜怕楊帆再出什麼意外,讓他走在兩人中間,楊帆跟在陳平的後面感覺腦袋有點暈,他彷彿想起了點什麼,卻又抓不住,但卻對自己剛才變得猙獰的一幕沒有一點印象。
三人小心的走到樓梯上向上走,每個人都是小心翼翼,楊帆夾在中間感覺自己很沒用,有些沮喪還有些懊惱。一路向上走到二樓,只能看見右邊面有個向下的樓梯,陳平停了一下,四周漆黑一片看不到別的任何東西,能看到的只有這個向下的樓梯。難道這向下的樓梯是通向另一間屋子的?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順著樓梯下去看看有什麼。三人小心翼翼的下去,到了下面四周還是一片黑暗,只能看到左邊不遠的一個向上的樓梯,三人又跟著樓梯走上去,上面又是一個向下的樓梯。
這種情況就算再傻的人也會感覺到不對,三人停下來驚訝的互相看看,都搞不明白怎麼會變成這樣?
「鬼打牆,一定那些惡鬼搞出來的把戲,大家肯定還在黑霧裡面,所以只能看到它們想讓我們看到的東西,如果撕不開黑霧,恐怕今晚咱三就只能上樓下樓了。我來看看令牌能不能撕開一道口子。」張西瓜說完,舉起靈牌朗聲唸咒:「天罡揚威,玄武後隨。玉彩搖弋,熒惑流輝。神光照耀,太白成瑞。六丙來迎,百福攸歸。」咒語一停猛然把令牌握住像握住一把短劍一樣高高舉起向前面跨了一大步,從上往下使勁一劃。
陳平舉著電筒順著他一劃的方向看去,大家果然還在一樓,但這看見也只是一瞬,張西瓜向下劃身體跟著向下低了低,還沒等他站直,黑霧馬上合上,又什麼再也看不到。
誰都沒想到黑霧竟然被劃開後又自動合攏,張西瓜深吸了口氣舉起靈牌想要再劃,還沒等他動手,突然黑霧中顯示出一個人影,那彷彿是一個女人的影子,淡淡的,飄渺的像是一束光。她一顯現,黑霧像是碰到了太陽一樣,漸漸的變淡散去。
「跟—我影拉長的語氣中平淡的沒有半點情感,人影轉過身向樓上走去。楊帆看了一眼還在猶豫的陳平和張西瓜,想了下抬起頭跟著人影像前走,張西瓜一驚急忙拉住他問:「你幹什麼?」
「我感覺她沒有惡意,跟著去看看她要帶我們去什麼地方。」
「嗯,現在已經沒有退路了。」張西瓜嘟囔一句拍了下楊帆和陳平,三個人跟著上了樓梯。
人影若隱若現,三人只能看見一角白裙子在飄蕩,不斷指引他們走下去,來到二樓白色的人影來到左邊一扇門前突然消失。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明白人影指的地方就是這個房間。
是陷阱還是真的再幫他們?沒人知道。但現在的情況是如果今天不解決這件事情,肯定是後患無窮。想通這個關節,楊帆走到門前輕輕推了一下門。
「嘎吱…」有些刺耳悠長的聲音響起,門被輕輕推開。